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烽火佳人在线阅读 - 14-16

14-16

    14

    危家父女预计在老家冀州停留七日,为赴第二周周末吴家的宴请,行程拖延两日。

    自亲爹那听闻延期启程且周末赴宴那之后,危少帅当属最喜悦之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下班之前吴奕君去司令办公室请父亲同行,却独自出来,机要秘书到站岗哨兵,无不是见他们少帅阴着脸。

    萧临倚着车门本来在等她,瞧那铁青神色犹疑起来是否邀请她同行。吴奕君不客气,撂下自己的副官墨白瞄准萧临径直过去。

    钻进车子,炮火味浓重起来,萧临吸吸鼻子,郑重关切道:“吴少帅怎么了这是,周末回家不开心?”

    吴奕君冷冷瞥向驾驶位,“陪我去喝酒吧。”

    萧临很是为难压低愁眉,“可我约了含烟去看电影。”

    吴奕君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过来捏她的脸,“你口口声声亲如手足,如今比不得个陪你上床的女人!”

    萧临起先未动,迟疑片刻,从心里衡量孰轻孰重。

    吴奕君狠狠磨牙,恨铁不成钢,“且是个风尘女子!你真是魔怔了!”

    “风尘女子怎么了!”萧临一听她这般措辞顿觉刺耳,忿忿不平道:“出身不由人,含烟心地善良,对流浪汉或是浪迹的猫猫狗狗都施以援手的!”

    吴奕君不耐烦要拔车钥匙,对她瞪眼睛,“最烦你这磨蹭样,走不走给个痛快话!”

    萧临护住车钥匙,不假思索,“你自己去喝,电影结束我来陪你喝到天亮。”

    吴奕君心里啐她重色轻友,到底是同意了的,

    混蛋危舟之外,吴奕君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只萧临一个。

    ……

    吴奕君因她祖母与父亲决定周末设宴为危家父女送行一事大喝闷酒,身为她发小的萧临撇下她,满怀期待与佳人幽会。

    萧临怀抱着半卧她心口的美人,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熨贴满足。

    银幕播放着一部外国电影。萧临没记住拗口的名字,不停留意身边的人。

    银幕上的君妃躁动,搂抱到一处,忘情缠吻着……萧临看得燥热,后倾向倾斜的斜背,将杜含烟扣在身上。

    杜含烟旋身跨上她双腿,贴向她的身,轻轻送出一枚湿吻。

    萧临情不自禁动手揉捏她桃臀两瓣,微微挺身,用硬烫的身子激发她的渴望。

    杜含烟的旗袍紧身美则美矣,在yuhuo高涨的关头凸显不便。杜含烟体察对方心思,自行将旗袍向上托起些,将开到腿根的高开叉旗袍提到小腹,在幽暗的光线下,旁若无人勾火调情。

    长筒丝袜也上临腿根,将女妃的娇柔完整留白。萧临揉捏一双臀,手就差伸进单薄的内裤直接爱抚娇臀。

    萧临挺着下身撞向她,挺翘的柱身现形在军裤下,圆润蘑菇头精准凶狠撞上娇花花蕊泉眼处。

    杜含烟下身痛麻,呻吟着在她耳边喘,“大人轻些。”

    “我舍不得在这里要你。今夜我要去应付醉鬼,下次,我们去马迭尔宾馆度周末好不好?”

    耳边落下浅吻来,杜含烟陪笑,心里歇下一口气,她如今应付萧临无异于刀剑行走。

    还好,听萧临的意思,还有一周的时间。

    杜含烟配合萧临,隔着内裤承受她抚慰她,电影结束前夕,萧临悬崖勒马,为她整理好旗袍。

    “你就这样出去吗?”杜含烟轻问。

    萧临不舍蹭她的脸,“无妨,很快就消了。”

    ·

    目标老地方,顺利街老酒馆,萧临驱车去寻吴奕君。作为狐朋狗友,她倒也不至于重色轻友到没心没肺——萧临在幽会之前向吴公馆去了电话,通报吴奕君下落。

    萧临到时,吴奕君早就拜托了孤家寡人的恼人标签,她倚在奕涵怀里,面向她呢喃着,手攀附奕涵削肩之上。

    小媳妇儿似的……思之发笑,萧临掩笑,坐到对面。

    “小临,辛苦你了。”奕涵循声抬头,垂首报以带谢意的微笑。

    萧临笑着递出一眼向对面笑意恬淡的女子,为自己倒杯茶,“嗐,还不是我欠她的。”她想到什么笑容消失,凑向前倚桌边警惕道:“祖母与大帅都知晓了么?”

    奕涵点头,眉心收拢,“我出门时祖母看戏未归,父亲已然知晓了。”

    萧临悲悯的目光溜一眼不省人事直说醉话的吴奕君,几息之间料想到她被关禁闭室小黑屋的明天。

    “今日亏得你提醒。我先带她回去醒酒。你早些回家休息。”奕涵说时揽着奕君轻缓起身,萧临迎过去搭把手夹起醉鬼,因这重量蹙眉,“不若去我那里吧。此时归家,大帅不免也生气,祖母与你都要挂念她。我带她回去,等明日一早捉她回去向大帅赔罪。”

    “不必麻烦了,三斗哥等在外面,我们带她回去。她这般定要耽误你休息。”

    “你与我客套什么?”萧临耍小孩脾气,不肯罢手。

    奕涵无法,感激再三,目送萧临带奕君回去。

    ·

    停车门前,萧临撑着吴奕君下来。交错的两道影跌撞向明灯映衬的商业区长安大街中心地带的某西式风格独栋小洋楼。萧临摸钥匙轻手开门,揽着吴奕君进门掩门时候,玄关迎来一恭顺垂首的年轻女孩。

    “大人,您回来了。”

    “茉儿,煮一盏醒酒茶。”萧临落吩咐,搀着醉鬼径直转进客房,

    被唤作茉儿的少女有心帮忙被拒,应声赶往走廊另一边厨房。

    ……

    “奕涵……”

    “我不是奕涵,你且松开。”

    萧临将吴奕君丢进客房的单人床,谁道醉鬼魔怔,倚着她赖着她好说歹说不松手。

    “奕涵,不要走。”吴奕君意识昏沉,靠在对方肩头,理所当然地认定照顾她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奕涵,向对方颈子喷洒热息。

    萧临攒眉,一时头疼得紧,她心生悔意,懊悔自己多事管这醉鬼累赘,真想将这人丢去街头醒酒。

    萧临叹息着垂手,且由这人赖着她身,并sao扰她的耳边清净。

    吴奕君口口声声唤“奕涵”,喋喋不休叨念她jiejie的名。听得久了,萧临听得困倦渴睡,想要摇醒那人老实休息,而她突然动作试图抽身,反遭来醉鬼的激烈抗议。

    吴奕君缠挽她手臂,歪头倚着她口口声声道委屈与挽留。

    萧临身子发麻呆坐床边,她碍于好友颜面,实在不好将人推开,只恨自己交友不慎。

    萧临是架不住耳畔纷扰,耐心寥寥敷衍对方几句,一心劝人早睡放过自己。

    奕君错当她是奕涵,借醉撒娇问她能否不离开。

    萧临敷衍点头:“我不离开,你先休息。”

    “我不要休息。就要缠着你。”

    “……”萧临在心里啐吴奕君不正经腻死人。

    那家伙又道:“外面群狼环伺,都盯着你,你不知道。”

    萧临隐约嗅到暧昧气息,就势道:“谁人盯上奕涵了?”

    “那混帐危舟,你书院那半大学生,叫个什么,你分外亲近的那个小君子,萧临那厮也是,每每盯着你挪不开眼,甚至,依我看,大观园那乾旦戏子也肖想着你,”

    萧临本在感叹奕涵不愧是名门淑媛,惹人向往,爱慕者无数。待听到吴奕君提及自己时候,被“萧临那厮”的刺耳称呼拉垮嘴角。萧临腹诽:好你个吴奕君,原是这般看待我!我对奕涵止于仰慕,到你这狗嘴里竟说成是不怀好意。

    萧临想将吴奕君丢下,她稍一动作,吴奕君便紧张得手脚缠上她,挂在她身上,忿忿道:“我不许你去寻旁个,你只许叫我陪!”

    萧临惊住,愣愣的试图理解醉话里的信息。

    “谁也配不上你。旁人家世不比我,真心更不比我的……只有我,奕涵,你只能有我。”

    萧临脑子里的弦越跳越急,在对方话音末尾处,嗡一声如遭霹雳。

    萧临彻底僵住了,由人欺身。

    茉儿推开虚掩的门捧着食盘进来,进卧室所见就是这一幕——那位主子的好友吴少帅与主子床边两相勾缠,暧昧极了。

    两位俊俏的女君腻着,虽是一等一耐看,茉儿极快垂眼,心里翻动出苦涩。

    大户之家从前有为主子安排小丫头做通房的传统,茉儿是管家与大厨娘独女,自小长在萧家,本来家主由她在府上挑一位凌厉的家丁婚配,她却甘心随自立门户的小主子出来对其尽心侍奉……

    萧临随风流之名远播,茉儿从不曾见她带陌生女子归宿。

    唯一来吴家留宿过的萧临的客人,只有这位吴少帅……

    茉儿将食盘丢在床头柜上,转身仓皇逃走。

    萧临挽留不住,当她是害怕,却又真真切切瞧见那小丫头掩门之际泪汪汪的眼。

    萧临的心如坠深渊,揪疼一阵儿,她将好色之徒掀翻在床,不顾对方如何,追出门解释。

    ——茉儿是母亲看重的小丫头,若是被母亲知晓她欺负小丫头,她怕是要受罚。萧临如此思量着,追出了门。

    “茉儿!”萧临追向走廊另一端尽头,在茉儿门前拉住她手臂。

    小丫头垂眸,侧颜温顺背影柔弱极了。萧临垂眼望她,对她叹息,“那混帐醉酒分不清人……你回房将房门反锁,她若胡闹,打电话给我我来处理。切记勿要开门。”

    萧临极为认真叮咛她。茉儿擦拭泪水涟涟的眼,轻道一声“多谢主子”。

    萧临目送她回房,心生挫败——她当小丫头是亲meimei,可小丫头对她向来恭敬。

    萧临叹息,转念,想到方才不经意撞破的吴奕君口述的秘密,头更疼了。

    吴奕君大抵是疯了,全天下的女子肖想谁不是,偏要惦念最不该惦念的人!萧临和衣卧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长叹连连。

    情路坎坷之人醉酒安睡,而她的挚友为她的事情彻夜难眠……

    15

    吴奕君宿醉早起,挣开迷茫的眼豁然惊起。

    萧临坐在床边,冷冷瞧她。

    “你做什么,吓煞人。”

    萧临下手不客气,干脆利落将床头冷彻的醒酒汤泼在吴奕君脸上。

    吴奕君摸一把脸,气上心头,“你做什么!混帐!”

    萧临将茶盏重重磕在红木床头柜上,怒瞪着她压低声音,“我再混帐,也不会肖想我jiejie!吴奕君,那你呢?”

    吴奕君死盯着她,盯着盯着蓦地笑开,“她若是你jiejie,你如何保证不动心!”

    “你混帐!”萧临气不过,将薄被蒙上她脸,跨腿上床欺身对腰腹一通落拳头。

    吴奕君掀翻被子抵肩将其按到在床,扣她脖颈,咬牙道:“既然你知晓我不妨挑明来说,谁也不能肖想我的奕涵,她生下来就是跟我姓,就是我吴家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临脱离她钳制反手挥拳上她脸。

    ·

    吴家设宴当日,小少主吴奕君清早归来,形象可谓狼狈至极。

    她与萧临撕破脸,一身军装流落街头实在招摇。好在街头行人寥寥,她去路边电话亭联系家里,等车来接。

    吴家老少早期,奕君落魄归来自然少不了父亲盘问数落。

    吴奕君规规矩矩站着,顶着红肿的鼻尖,遮掩心虚回祖母与父亲话:“孩儿昨夜梦魇着了,当是在家,翻身跌下床,适才如此。”

    “看看你什么样子!你与萧临扯在一块,纠缠不出好来!”吴耀先恨铁不成钢,反手指楼上,“客人将至,还不滚上去洗漱!”

    吴奕君低垂眉眼退离客厅,在楼梯口迎面遇见拎药箱的奕涵。奕君伸手要接。奕涵侧身,绕过她上楼。

    ……

    “疼么?”奕涵屈身在沙发边,捧奕君的脸擦碘酒。奕君摇头。奕涵又问:“还伤在何处?”

    奕君再摇头。

    “你自己处理。”奕涵动气,起身将要离去。奕君横臂从背后勾住她的腰,起身贴抱她,“萧临不认我这朋友了。”

    “为什么?”奕涵回身来。奕君环腰,靠在她肩头,闷闷道:“我不喜她爱慕你。”

    奕涵嗔怪她多思多想,奕君心道并非如此。

    奕涵追问:“你也对她动手了?”

    “不曾。”吴奕君只字不提挨打之后的反击。

    “因你胡思乱想,她怄你气,情理之中。她气不过,打你,是珍重与我们姐妹多年好友的情谊。”

    “可是奕涵,她不当你是朋友,我不要你亲近她。”同样的,我不当你是jiejie,也盼你也莫再以这字眼回绝我。

    “你若与她争执,我自然向你。”奕涵牵她回沙发边,蓦然想到什么,扭头推她,“先去洗澡,回来上药。”

    ……

    水声平息,奕君在浴室呼唤奕涵。奕涵叩门时听里面人说直不起腰,开门进来。

    浴室里雾蒙蒙的,钨丝灯的光亮洒下来,勾勒瘦削的肩膀。

    奕君撑手在盥洗池上,抬眼对门前镜里的人,“jiejie,我肩痛,或许抻着了。”

    奕君心知,她卖起乖来,奕涵是最架不住心软的。她便再一次,使用起血亲姐妹的身份武器,算计奕涵的亲近。

    “哪里痛?要不要请大夫?”

    奕君摇头,固执己见,“我不要旁人近我身子。”

    奕涵蹙眉,“患不避医。你莫任性。”

    “我便就任性,痛死也不要。”奕君缓缓直起腰。奕涵心疼她,紧赶过去扶,嗔她是傻的。

    奕君握起她的手,柔看她,道:“我知晓自己要什么,便不傻。”

    奕君并非穿小衣,她直白站在奕涵面前,只是腰间缠起浴巾。

    她肤色白,不逊于浴巾多少。凸显的肩骨很漂亮……奕涵转身,羞于停留,为她取来一身内衣,“你背后无伤的吧?那自行换药。我先下楼。”

    奕君在她背后,听到门响,暗自叹息。她将浴袍解下,垂眸,摩挲起腰腹的淤伤,发呆。

    好在伤势奕涵没有看去。

    好在奕涵脚下溜得快,她将要忍耐不住了……奕君点一下下身精神起来的菇头,扯一抹笑,实在无奈。

    她对她胞姐,的确存满心非分之想。何止萧临不理解她,曾经她自己都愁苦彷徨过许久。

    奈何身心不会骗人。

    她的生理反应与心跳感觉,都只单单对奕涵才有。

    ·

    重登吴家大门与奕涵依依惜别的大喜日子,危舟在下车那一秒丢失笑容。

    萧临车在她家车之前停靠吴公馆,先她一步下车绕来右边车门殷勤迎下副驾的女士。

    得体旗袍丝巾搭肩的女子,观其侧颜剪影,危舟在心中惊叹。她忘记请后座的父亲下车。司机请她移步路肩上,硬头皮去请危大帅。

    危舟只顾着欣赏美人,对主人家出门迎客毫不知情。

    听闻门外响动,吴耀先携一双女儿出门相迎。危楼对危舟丢脸一事并未发作,与吴耀先称兄道弟寒暄起来。

    他二人率先进去。奕涵奕君留在院门外邀请危舟与萧临。

    萧临携女伴来,出乎众人意料。

    三方会面,危舟表现最是出人意料。

    “这位小姐瞧来眼熟。”危舟直白贴近杜含烟。

    萧临将杜含烟揽在怀里,警惕端视危舟,“这是我女友含烟。”

    杜含烟垂眸,未料想萧临如此称呼她。

    或许是为的所谓颜面吧?她心道。

    吴奕君牵手奕涵冷眼旁观。危舟却不淡定,扯嘴角自嘲,“这位小姐如此貌美,危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萧临直白讥讽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想来是危少帅错认。”

    “小临好福气,天大的喜事也不与我们分享。”奕涵主动上前,拉扯冷脸的奕君一道待客。

    萧临看得真切,她瞄一眼奕君异样的鼻尖,猜想吴奕君受伤一时吴家人想来都知情。

    “小临,含烟,小舟,不若我们进去慢慢说。”奕涵笑意清婉,杜含烟认出吴奕君后,多打量她些,垂眸道谢。

    萧临奉上礼物,奕涵收下致谢,携胞妹,请几位好友进门。

    奕君仿若故意为之,在萧临与危舟亲眼见证下,堂堂正正牵手奕涵。

    危舟对此无所在意,从围桌闲叙到庭院开宴,偷瞄杜含烟无数次。

    这女人的滋味儿她还记得,可是这人笑对旁人,将她忘个彻底。

    危舟心堵,戳着餐盘里的牛排,面色沉郁望向对面。

    她对面的萧临与其身边的女子眉目传情、言笑晏晏。

    奕君与奕涵在耳边聒噪,对面两个瞧来碍眼,危舟气闷,丢下刀叉离席去卫生间。

    16

    危舟如厕出来,走向盥洗池对镜点涂口脂的女子。

    “玫瑰小姐将要从良了?”危舟语气很不好,讥讽对人。她心里五味杂陈,前些日子去大世界会老情人,她却总忘不了春风一度的美艳之人。她进不得旁人的身,回头再去凯乐门寻觅,陡然听闻这小妮子与冀军军部萧参谋打得火热……

    这般重要的亲故宴会,萧临带她出席,实不寻常。危舟故而猜测,故而愤懑。

    “民女之事,不劳大人费心。”杜含烟无意理会她,从提包里翻找香水出来,点滴融于掌心,涂抹在颈侧与手腕。

    馥郁之香气弥漫开,勾魂摄魄。危舟扑过去,夺香水将人抵在池台边。“如此说来,你答应了萧临做她情人?”

    杜含烟撑手冷硬理石面池台边,抬眼怒瞪镜中的身后人,啐道:“我之如何,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危舟笑了笑,不顾其挣扎,将她紧紧抵在方寸间,又将披肩扯散,取出崭新的瑞士军刀,单手勒紧雪颈,亮刃割取两枚盘扣。

    第二三枚盘扣脱离,胸口失陷,小衣外露。杜含烟奋起挣扎,危舟丢下瑞士刀将她扣紧,低声警告:“你若不想生事就别动!”

    杜含烟低眉顺目不再动作,只是危舟将手探入小衣抓揉她胸乳时,杜含烟娇躯轻颤,低诉了不要。

    “女人最会欲拒还迎了。”危舟将其搂紧,将硬涨之物贴在她腿上蹭动。而杜含烟在心里骂她是畜生随地发情。

    危舟正当得意,暖玉在怀,她将杜含烟俏脸勾起,要她盯着镜中场景看仔细,下面的手,一颗颗剥开她盘扣,伸手进去揉捏她腿心。

    杜含烟腿软,屈身咬唇。危舟自身后将其圈抱,嗅她周身幽香。

    “求你放过我。我将与阿临成婚了!”杜含烟哽咽求饶。危舟一愣,咬牙将其扣在心口,负气道:“萧临与我有何差别?你依从她可,依从我亦无不可!”

    杜含烟连连摇头,“她答应为我赎身娶我进门。我是她的人了,求大人放过民妇。”

    连自称都改了,危舟怒上心来,将她推向墙角,抬起一脚卡入她双腿间,以膝头磨蹭细小布料遮羞的娇花。

    “求你了,不要。”

    “求我什么,求我放过你?那怕是不能。你这般妙人教人流连忘返,我如何舍得呢?不若如此,你离开萧临,同我走。”

    杜含烟不经犹豫摇头,危舟挤入两腿强迫她双腿分开,作势就要解裤带。

    “不要!”杜含烟捏住她衬衫,软声央求,“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不教我亲近,又不遂我心愿,我便只好如此拉你出去,教大家伙见证,你如何下贱勾引我起兴……萧临若得见你如此形象,她当如何?会更怜爱你,或是就此厌弃你?我还忘了与她说明,我早已尝过你各处滋味,你亦然夸赞我的不是么?”

    “下作无耻!”杜含烟泣泪骂她,危舟不以为意,挑弄她颤动的胸果,“时候不多,你仔细想好,是在此偷情宣yin,或是此后尽兴欢好?”

    杜含烟凄然一笑,“有何区别?跟了你,还不是出卖色相。”

    “跟萧临便是长久么?她可是世家长女,家业无数,你当她会违逆家里娶你为妻?说白了,还不是君妃欢爱,一晌贪欢。”

    杜含烟咬唇,泪湿睫羽,轻弱道:“若随你,你何时放过我?”

    危舟为她擦拭眼泪,因她泣泪蓦然心痛,“你如何得知我并非真心待你的?”是否真心,危舟亦不解,至少她从未如此在意一人。嫉妒她与旁人欢笑,气恨她与旁人婚约,怜惜她泣泪当前。

    许是动心的。危舟凝视她的脸。杜含烟不语,危舟捧起她的脸吻了,轻吻泪湿的眼睫,舔舐娇唇上的唇纹,抵她额头,“杜小姐,我实在欢喜你,可否试着接纳我?”

    呢喃痴缠。状似动人。杜含烟心笑,这些皮相好的浪荡君子哄人手段实在高明,若非祝芸教她死了心,她怕是也将心动。

    “请你先放过我。”杜含烟垂眸示弱。

    危舟当真退后,放开她些许,“我在马迭尔饭店的房间是412,这几天你住在那里。凯乐门不要再回去,那边交给我处理。”

    危舟俯身要衔住她唇。杜含烟抵她肩头喘息,“我还有东西在凯乐门。”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给你半日,与她分手。”危舟俯身还要深入,为自己赚取甜头。走廊之中传来清浅的脚步,危舟听出来人,记起当前处境,转身整理仪容。

    危舟收军刀时,杜含烟拢着披肩向外,与奕涵擦肩。奕涵侧身让行,进来见危舟匆忙洗手急切逃开。

    奕涵转身,凝着那前后离开的背影,蹙眉思量了瞬。

    ·

    危舟回来,却见杜含烟与萧临耳语几句一同起身,杜含烟借口身体不适要走,萧临相随。

    “我们分开吧。你若是想,现在我赔偿你。”杜含烟在车里作势要褪下披肩。萧临抱住她稳住她,问她缘由。

    杜含烟不舍得她难过,只道是攒够了赎身的银钱,将要随表姐离开。

    一路无话,萧临将杜含烟送回凯乐门,在门前拥抱她,良久,分开笑了笑道:“如此是好事……以后,还会再见么?”

    杜含烟垂眸,“总要各自婚嫁,不如不见了吧。”

    萧临从背后拥住她,紧紧扣住她肩膀,“若我不是生在家风封建的家庭,我一定娶你的。”

    “谢谢你赠我的这段时光。”杜含烟真心道。萧临无法挽留,心存不甘渐渐松手。

    “若你婚嫁,能否相告?”

    杜含烟自嘲断不会有那一日,她为尽快脱身,安抚萧临,与她作别。

    杜含烟回到房间,不出意外,接到了祝芸的电话。

    “进展如何?”

    隔着纱帘,杜含烟看到窗下路边的车迟迟未动,“已然谈妥。只等表姐接走我。”

    祝芸挂电话,倚着电话亭同样在看僵坐车里的人,整理粗布褂子,换一副神色穿行大街。

    萧临眼睁睁看到那位表姐接走杜含烟,而她捏紧方向盘无所作为。

    ……

    危少帅手里的钱够泡妞却不足以赎人,散席之后,她主动驾车,回家后狗腿一般追随老爹揉肩捶背,对老爹积极示好。

    危楼挥手要下人出去,冷哼问小崽子又要如何。危舟只得硬头皮明言:“父亲,孩儿钟情一女子……”

    危楼打断她的话,不耐烦道:“去帐房预支你的零用钱。”

    危舟为难,两手搅弄裤线,“爹,一月零用钱怕是不够。”

    “你要多少?”危楼阴着脸,一脸要吃了小崽子的表情。

    “恐怕需要这个数。”危舟攥拳,在她爹气得变形怒起要抽打她之时窜出房间。危舟反应力还是不如亲爹,跑出院子之前,后腰被沉重的铁疙瘩砸着,哀嚎着护腰逃窜。

    危楼骂骂咧咧出门,在院子里拾起佩枪,唾弃危舟酒囊饭袋废物一个。

    ·

    危舟按着后腰从帐房拿到十个月的零花钱,直奔银行兑换黄金,再将大金砖直接拍上凯乐门大堂吧台。

    韩瑞麒在众多贪慕目光里护着金砖勾来高脚凳落座,嚷着催促酒保:“快去,叫你们老板来!”

    经理赶来表示可以全权负责。韩瑞麒敲打金砖,开门见山:“放杜小姐跟我走,金砖留下。”

    危舟足够诚心,补偿足够丰厚,大堂经理转转眼珠,陪笑:“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危舟勾手要他凑近些,问他:“你不知晓我是谁么?只要我打个电话,吴奕君就带着炮兵团将这轰平。给你好好做生意的机会,千万不要不识抬举。”

    危舟神态严肃,将店伙计喝住了。大堂经理也在心里犯嘀咕,冀州城无人不知吴危世交分道扬镳的故事,也曾有传言两家有意要吴大小姐与危少主联姻,只是而今,吴危重聚,风向如何,冀州百姓也是看不懂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经理妥协了,毕恭毕敬唤人去请杜含烟。

    伙计携一只勿忘我,说是小玫瑰门上的。

    教她跑了!危舟含恨,怒道:“她家在何处,从何处来?”

    经理支支吾吾说不出,反倒被个伙计插嘴,“大人,玫瑰小姐曾说起自小吃杞县酱菜,该是豫东的。”

    若归乡该走水路才是,危舟捻着花枝追出门驱车奔向码头。

    危舟急得冒汗,不消她多花心思,杜含烟就等在渡口上。

    旗袍女子临江,窈窕之姿极为惹眼。

    危舟奔过去,将人扣回怀里,骂她绝情狠心言而无信。

    杜含烟倚着她不接受亦不反抗她拥抱,“我来送表姐,只想知晓,你口口声声带我走,能做到如何。”

    “能如何,能疯掉!”危舟气道,将她箱子夺过,扯她离开。

    杜含烟挣扎不过,随她离开吵嚷的码头。

    ……

    一番波折,总算如愿。危舟在马迭尔饭店门前仰望闪亮的招牌,牵着杜含烟上楼。

    危舟取卡开门,揽她进去往沙发坐,“这里只是我的落脚处,再没人知晓。有时玩得晚了,我歇在这。”

    杜含烟心里冷笑,笑她果真是浪荡子。

    “今日你受累了,早些休息。”危舟这样说,却没走,先去浴室洗漱。

    而杜含烟收拾箱子熟悉环境,洗好出来,那人已经独占半张床睡着。杜含烟在身边躺下,那人骑上来环着她睡。

    杜含烟闭起眼,心里盘算,接近危舟随她回察的这第一步,该是成了的。

    ·

    夜深了,奕君赖在奕涵房间不肯离去。

    “还不去休息么?”奕涵放下散文,下楼端牛奶回来,递给奕君。

    奕君捧着,眉心凝重,攥住她递过来的手,“jiejie若是梅瑟苔丝,会等心上人么?”

    梅瑟苔丝辜负初恋基督山伯爵,另嫁他人,是太多人心里的意难平了。

    奕涵抿着牛奶,轻轻抬眼看meimei,淡笑,“当局者迷,如何设身处地。”

    “你至少不会选择不爱的人。”吴奕君垂眸,眼底的字再也看不进去。她脑海转过好多人物形象,马场与奕涵热切寒暄的小少年,自小不怀好意的危舟或萧临,乃至大观园新戏班的台柱子乾旦。

    这世间任谁都能肆无忌惮热切看她的奕涵,唯独她不能。吴奕君叹气,合起牛皮书,起身。

    奕君顺带收起奕涵的散文,收回书柜里。奕涵自背后端视她,疑惑道:“你近来是怎么,有什么心事吗?”

    奕君转过身来,借这话音坐回奕涵身边,“jiejie可有心上人么?”

    奕涵琢磨她话音,回眸相对,“是你对谁动了心?”

    奕君凝眸看她,不语。奕涵又问:“是哪家小姐,何不说与jiejie听听?”

    “奕涵,我无心旁个。”奕君交握双手搭放膝头,垂眸轻喃道:“此生我最看重jiejie。”

    奕涵并未多想,嗔她是小傻瓜。“待你遇见意中人,为止动情,便就知晓亲与爱如何不同。”

    奕君坐不住要走,奕涵在她身后嘱咐她早些休息。奕君点头,倚门回望她,“jiejie你也是。”

    奕君出门挪到门边,借琉璃门内朦胧的光线遮掩神伤。

    亲与爱,于她吴奕君,并无不同,全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