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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收获

    澄清的湖水倒映着你的身影。你把手伸进湖水,刺骨的僵硬感由指尖窜上手腕,果真提神醒脑。

    不远处,漂亮女人正在疯狂自拍,你看着她对着镜头比心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的荷包被撑得有些奇怪,隐隐是个硬物的形状。

    下一秒,你滴着水的指尖忽然被一股巨力扯住,来不及躲闪,你整个人被带进水中。

    “咚——”

    倒栽入水的同时,过分冰冷使得腿抽筋使不上力气。

    救命,救命!

    你奋力把手伸向水面,却呛了一大口苦涩的湖水,过度惊恐扼住了你的喉咙,传来断续的“咔哒”声。

    视野中是蓝绿色的水体,下方,沉积着黑色的破渔网,好大一片……

    不能被缠住,你咬牙屏息,在腿脚僵硬之前,转身扑向方才掉下来的岸边巨石,那里好像有坚硬的部分,可以抓住爬上去。

    你的下方涌动着一股热流,你心中在是否尿裤子的选项中回转了一刹那,就感觉到奇怪的波动在朝你逼近。

    你扭头去看,只觉后腰忽然被什么撕咬了一口,然后是红色在水中蔓延开。剧痛和缺氧让你眼前发黑,光斑闪烁间,你听到了来自上面的闷响,以及动物发出的尖利惨叫。

    黑色渔网缓慢地沉了下去,你不确定是自己在下沉还是湖水在下降,过度失血带来死亡的阴影,轻柔地关上了理智的大门。

    在你撑不住闭眼的时候,你居然看到红色的裙摆从上面飘了下来。穿汉服的女人摘掉口罩后,有一张令人见之忘俗的脸。惊讶于她出现的不合时宜,你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她游到你身侧,狠狠戳了下伤口,不待你有所反应,她双手兜在你腋下,双脚踩水,猛地向上窜去。

    你处于极度惊恐中,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她冷冷看着你,终是没有将你撕开。

    等到你重新露出水面,精疲力竭地靠在她的怀里,一时间只觉得十分放松。

    岸边雾气消散,导游的小红帽若隐若现,她看见你们的样子,连忙找了根树枝抛过来,试图把你们拽回岸上。

    “……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包扎。”

    她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声音分外低沉,加上她又高,骨架大,衬得你愈发可怜。

    “谢谢你,你,”你差点给她发好人卡,但是又觉得不太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其实有点心动,“乐于助人。”

    她给了你一个复杂的眼神,没有说什么,接着轻松地把你放倒在岸边。你颤抖着张口朝她要水,她不理你,向导游借来一件文化衫,徒手撕成碎条,摁住你的腰部,用你觉得是绑粽子的手法,压制住伤口。

    导游在旁边焦急地打电话,你似乎听见她说,新人,危险生物,项目什么的。

    你以为是你听错了,在森林公园发生了这种事故,不应该马上通知急救中心吗,导游究竟在和谁打电话?

    “好了,你不要乱动,血等会就能止住,幸好不是贯穿伤。”她回头看了一眼导游,悄悄把头埋到你的颈间,“……千万别忘了,我叫兰箐。”

    导游打完电话回来,告诉你,她已经通知了林区急救中心,接送的车辆一刻钟后到。

    你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她,但是你很相信救了你命的兰箐,索性躺在那装作昏迷。

    你是被汽车喇叭吵醒的。

    兰箐虚虚揽着你,救护车后门开了,走下来一个穿白衣服的医生,要求导游帮他把你抬到车上,导游不太情愿地同兰箐交谈,让她放手,把你交给她。

    可是兰箐拒绝了。

    她湿漉漉的头发挂着雪花,还是执着地抱着你,不肯答应。

    医生明显不耐烦了,嘟囔道,随便谁来都可以,接着催促抱着你的兰箐上车。

    风雪愈发大了,导游也不愿在原地继续待下去,便告诉你们,她先去游客中心汇报工作,你们有事在手机上通知她就好。

    你被抬上车的最后一眼,导游摘下了红色的帽子,金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脖颈滑落,蓝色的眼睛在雪中如同纯粹的蓝宝石。

    明明是幅落雪美人图,你吓得背后发凉。她的目光毫无温度,像是相机的镜头,天然就有种非人感。

    “兰箐,你看……”

    你低低的声音没有被听到,担架在车内被固定好,车门自动关闭。

    医生拿着一把小剪刀挑开伤口处的布条,他很专注,你的心却越跳越快。

    他扭身去取手边的溶剂——额头处,盛开了一朵爆开的血花。

    飞溅的血点子甚至飞进了你的眼角,带着温热的粘腻感。

    你张嘴想要说什么,到嘴边的确是:“杀人了!”

    下一秒,那个被杀掉的医生往后跌倒,瘫在地上。

    你和兰箐的目光对上,你惊恐未定的瞳孔里是她双手执枪的模样,枪口还在冒白烟。

    而她的荷包被扔在地上,她小心地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把手枪塞了进去。

    “……,我是在救你。”

    救你?你浑身无力看着她越来越近,然后绕过你,拉开隔开驾驶室和病床的帘子。

    “你看清楚了,这里没有活人。”

    拼着把脖子扭断的风险,你支起身,从下往上扫视——空空如也。

    驾驶座位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车辆仪表盘显示归零。

    但是这辆车竟还在平稳地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