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
雪白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瘦弱的青年正坐在花园的石桌前,石桌上放着儿童玩具下午茶套装,他正在细心的用粉色印着彩漆的小茶杯调着红茶,阳光洒在他身上,照出他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青色的虬结血管。 “江江!” 苏紫金笑着朝青年大喊一声,青年转过头,露出几乎与苏晴雨一模一样的脸庞,看到苏紫金,浅灰色的眼睛弯成两弯月亮。 “大哥!” 他张开双臂向苏紫金跑了过来,好像一只娇俏的小鸟,一头撞入苏紫金怀里,娇嗔道, “大哥,你怎么才来看我?” “这不是你二哥忙吗?” 苏紫金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苏晴雨。 苏青江这才看到苏晴雨,钻出苏紫金的怀抱,握住苏晴雨的手, “小雨,你还在做警察吗?偶尔也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啊!” 苏晴雨点头,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和爱德华喝下午茶。” 苏青江跑到石桌前,捡起一个小熊玩偶,又跑回两人身边, “爱德华,这是我大哥,只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你们好。” 说完又拿起爱德华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粗声粗气道, “你们好。” 苏晴雨朝爱德华挥了挥手, “你好。” 三个人在石桌前坐下,苏紫金揉了揉苏青江的头发, “青江,今天吃什么了?” “早上是油条豆浆,中午是西红柿炒鸡蛋和炖排骨,现在正在喝下午茶,还有甜甜的小蛋糕。” 苏青江拽住苏晴雨的袖子, “小雨,我在这里很乖的,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苏晴雨垂下眼帘,柔声道, “很快了,很快。” 苏紫金搂着苏青江,捏了捏他的脸, “江江,你只要在这里乖乖的,大哥保证,等你出来,我就把我的那个限量表送给你。”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患者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所以得了精神分裂,他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样就可以遗忘曾经的伤痛。” 医生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端着病历本, “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心里疏导加药物治疗,我相信在家属和医生的共同努力下,他一定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苏晴雨急忙问:“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现在可以吗?” 医生回答:“暂时是不支持的,他仍然需要全方面的心理疏导,等可以回家时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回家的路上苏紫金和苏晴雨都没有说话,无言的阴翳笼罩在二人头上,回到苏紫金的别墅后,苏晴雨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进了苏紫金的别墅的客厅。 “从前我们都是半个月去见一次江江,我知道你这次是特意提前是为了警告我。” 苏紫金坐到了沙发上:“不是警告,而是提醒你廖云峰犯下的罪是不能被原谅的。” 苏晴雨把玩着电视柜上的百合花, “我一刻都没有忘。” “那你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和廖云峰整天混在一起,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所以我会去自首。” “你说什么?” 苏晴雨抬起头,坚定道, “所以我会去自首。” 苏紫金脸色登时难看起来,高声道, “你自首什么?你有什么好自首的?犯罪的是廖云峰,你自首个jiba?” “从一开始复仇的时候,我就决定一切结束后会自首,我身为警察,理应扞卫法律正义,依法执法,但我却明知故犯,使用法外制裁的方式为一己私欲去报仇,现如今,我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和仇人厮混在一起,但我不能放弃廖云峰,所以他的罪责,我也会一并承担。” 苏紫金“嚯”一下站起身, “你他妈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廖云峰造孽,你去承担?” “我与廖云峰多次发生关系,且多次成结,我答应过为他负责。目前关于他的罪责还不至于死刑,但廖云峰是Omega,他会被关到Alpha监狱里,这和判他死刑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判死刑更惨,所以我会去替他坐牢。” 苏紫金快步上前,一把扯住苏晴雨的衣领, “苏晴雨,你知道你现在他妈究竟在说什么吗?你代替廖云峰入罪?你以为他会感激你?不!他只会嘲笑你是个傻子,然后变本加厉地祸害别人,你这是放虎归山!” “在自首之前,我会先让廖云峰怀孕,然后我就会去自首我犯了强jian罪,我强jian廖云峰的证据很多,这并不难,在我服刑完毕后,我会了解廖云峰的情况,如果他的确改过自新,我就会替他承担罪罚,如果他仍不知悔改,我会拿着现有的掌握证据,亲手把廖云峰送进监狱。” “证据?” 苏紫金急道, “你找到证据了?” “我找到了,但我不会给你,我会自己保存起来。” “妈的,你疯了!你这么做想过爸爸mama吗?他们刚因为一个孩子心力憔悴,你又要入狱了?你考虑过我吗?是我带你一起去复仇的,是我带你去接近廖云峰的,我这不是亲手害了你?”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对不起你和爸妈,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你有其他的选择,你现在立刻离开廖云峰,离得越远越好,然后拿着他犯罪的证据将他送进局子!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想要的法律正义得到了宣张,我们的复仇也成功了!” 苏晴雨摇了摇头, “我不能做这种事,廖云峰救了我的命,我许诺和他做一辈子的夫妻,我不会这样背叛他的。” “替他顶罪,你要怎么做?造假证据吗?你知不知道造假证据也是犯罪?” “我知道,所以我还会自首我犯了渎职罪。” “妈的!” 苏紫金一把甩下身上的外套重重摔在地上, “好好好,你不在乎我们,那你的孩子呢?你真的觉得你进监狱了,孩子跟着廖云峰那种人就会幸福?你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啊!” 苏晴雨垂下头, “可孩子如果永远失去了母亲不是更惨吗?最近我思考了很久,这是我唯一能为廖云峰做的了,到时候就希望你和爸妈能帮我照顾照顾孩子了。” “cao!” 苏紫金终于没忍住,一拳打在苏晴雨脸上,一抹血迹出现在苏晴雨的嘴角,盛怒下的苏紫金并没有手下留情, “你发什么疯,帮你照顾廖云峰那个人渣生的的孩子?你是嫌咱爸妈身体太好了,非要再来点不痛快?苏晴雨,我以前以为你是家里最懂事的,现在看来你竟然才是最荒唐的那个!” “是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究竟在和谁说对不起,和我吗?” 苏紫金怒道,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哥哥,你决定不了。” 苏晴雨抬起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决定。” 苏紫金愕然望着苏晴雨,好一会儿拼命揉了一把头,冷笑道, “好好好,你是苏大英雄,苏大善人,我是王八蛋,滚,你给我滚!” 苏晴雨看了一眼苏紫金,默默转身离开了。 苏紫金沉默地坐在客厅里,将手机掏出来翻来覆去摆弄着, “廖云峰...” 他轻声喃道, “你这是自己找死...” 他的手滑到那个电话号码前,又移开,如出反复几次,他终于按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爸爸,是我,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