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二）

    “裴然？”顾峰视角往那边转，“怎么不去前厅？”裴然心都要跳出来了，这里轮不到他说话吧，就算要他说，他又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去顾家吧，他要真这么说了，顾家人可能会直接撕了他。

    “他负责人员统计，在这儿查看还有没有人没有去。”顾邢昱替他解了围。顾峰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信了多少。他冲顾邢昱说道：“走吧，还准备在这里待多久，把你那碍眼的衣服脱了，穿的像什么样。”

    “不走了，”顾邢昱边脱外套边说，“我选好了，就他了。”他指指裴然。儿子这么说了，顾峰这才正眼看了看裴然。

    头埋得那么低什么都看不到，“抬起头。”顾峰命令道。裴然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顾峰说的是自己。江崇文见跪着的人毫无反应，又叫了一声：“裴然！家主叫你抬头！”

    裴然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抬头。顾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说道：“怎么有点愣呢。”顾邢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才好玩嘛。”

    顾峰拿过江崇文手中的折扇，走到裴然跟前，用扇柄抬起裴然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四个字：“模样还行。”这便算是认可了。

    顾峰在裴家做其他的善后，顾邢昱就带着裴然回了顾家。顾邢昱哼着歌在前面悠哉悠哉地走，裴然小跑几步追上他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我？”

    脚步没停，顾邢昱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后面摇了摇：“错了。”

    “什么错了？”

    “都错了。”顾邢昱将裴然摁到墙上，用两根手指捏住裴然的下巴轻轻蹭着：“称呼错了，你没资格称呼我为‘你’，记得要对我使用敬语；语气错了，这种质问的语气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需要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他猛地将手上的力度加大，继续说道：“小奴隶，认清你的身份，你是作为一个礼物，甚至是宠物送到我这里的，归我所有，听我命令，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今后的人生由我安排，能听明白吗？”他松开裴然，继续往前走：“换句话来说，我要让你当条狗，你就得给我叫两声。”

    很不中听，可这是事实了。裴然深吸口气跟着顾邢昱往前走，宠物？他现在连人都做不了了吗。果然进到顾家不是什么好事。

    “少主……”裴然不知道顾邢昱要带他去哪里，他有点害怕，却被顾邢昱打断了。“你应该称呼我为主人，笨蛋。”果然有点愣，顾邢昱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在裴家跟他说话的时候逻辑还挺清晰的。

    顾家真挺大的，顾邢昱领着裴然把顾家老宅每个边边角角都转到了，竟然也用了一下午。裴然跟在顾邢昱身后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邢昱终于不耐烦了，他转过身来面对裴然：“想说什么？”裴然还有点抹不开面儿，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主人，一般主人不是都会给……给奴隶定一些规矩吗……”顾邢昱听后就笑了，他捏捏裴然软软的脸蛋说：“规矩咱们以后慢慢教，毕竟实践出真知嘛！”裴然不明所以，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然的卧室在三楼，这层是专门供主人们的私奴休息用的。“明早七点来我卧室门口等我。”顾邢昱让裴然好好休息，就径直上了楼——他的卧室在四楼。

    裴然没睡好，但如果他知道这天晚上是他之后的一个月里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的话，他一定会在这天晚上失眠的时候把自己敲晕也要睡着。

    四楼有三间卧室，顾邢昱住在中间那间。反正也睡不着，裴然提前了十分钟来，他在门口来来回回晃了好多圈，也不知道顾邢昱是要让他怎样等，他思考了半分钟，还是在顾邢昱门口跪下了。

    裴然在裴家除了祭祖就没有跪过，现在没跪多久就坚持不住了，好在顾邢昱在七点整的时候就出来了。看见新来的小奴隶乖乖的跪着等他，顾邢昱显然是被取悦了，他愉悦地勾起嘴角说道：“挺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