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陆晧坐在凳子上安静地一边给阳台的各种花浇水,一边轻轻揉搓绿叶。 他想起来自己跟着孙运那时,陆叔的菜园外围长满了紫色的桔梗花。每过几年,陆叔就会拔出埋进新的种子,但他缺从来没有主动照料过这些顺着篱笆自由惯了的植物。 春去秋来,草长莺飞,整个院子再次铺满紫色的华丽绸缎。 陆叔会对照料里面的黄瓜,豆角什么的,记得给它们除虫浇水,平常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抢占桔梗花地盘的爬山虎。 只是有一次,陆晧逃学提前回来。晚夏热烈的红霞涂染了整个天空,陆叔安静地坐在厨房里捎饭的小板凳,手指自然垂下似是近乡情怯地触碰着一朵半开的桔梗,背着旁边开开合合的花墙。 陆晧看着他融入漫漫之中红霞背影,觉得陆叔应该很喜欢这花,只种明亮的紫色。 你看,明明喜欢。他缺连距离这花近一点都不敢。 陆晧从那天起就开始接近这片桔梗的海洋,帮那个胆小鬼修理梦中怀想。 陆晧回过神来,对地上流淌的小细流,拿起抹布擦了擦。柏智情况好了,回南城看看陆叔他们吧。 陆晧看了眼时间,该吃午饭了。在他思考做黑暗料理还是点个外卖的时候,门铃响了。 本以为是尹柯,结果推开门是一脸不爽的谢长景。 不过陆晧很开心,毕竟看见谢长景不开心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时间,谢长景一路顺畅来到棠乡郡。到了楼下才忽然有点疑惑怎么感觉自己那么积极怎么回事。 对别墅大门前站立着的两个保镖,谢长景联系到之前查询的资料,觉得陆晧嘴里可真是一句实话没有。 谢长景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尹柯的外甥,来家里拿瓶红酒。” 对面带怀疑,保镖们不肯让步。 谢长景拿起手机,拨了尹柯的电话,几分钟后听见尹柯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喂,长景,有什么事吗?” 谢长景寡淡说:“你的地方,妈让我来拿瓶酒,他们不放我进去。” 尹柯忙得清理尹氏,没有多想。以为自己名下的酒庄,没什么耐心说:“什么人这么没眼力?我来给他说!” 谢长景打断了尹柯,看向拦着他的保镖颇为不耐烦地说:“可以进去了吗?” 保镖听见两人对话,赶紧给谢长景让开地方。 谢长景对着电话说:“我进去了,舅舅你先忙吧。” 尹柯对这点小事没有兴趣,“嗯”了一声,迅速挂断了电话。 谢长景看见开门时瞬间由苦大婆深变得喜笑颜开的陆晧,他防备地看了看身后。 陆晧很积极地把谢长景拉了进去。 谢长景抬眉,轻轻挣脱了他的手。陆晧也不在意,绕到谢长景身后,把门关上。 来到冰箱处,翻了翻找到瓶橙汁看了眼谢长景,又放了下来。 对他摊手说:“不是我不招待你,没什么好喝的。” 又看到上层自己买的酸奶,上次吃的感觉还可以。 拿起两杯,递给他一个说:“还是挺好吃的 ,你尝尝。” 谢长景默默看着陆晧,接过试探说:“你俩不是两情相悦吗?怎么会不让你出去。” 陆晧大大咧咧地坐在高脚凳,按住上层吸管口,“咻”地插进包装盒。随意地说:“他怕我偷人,你信吗?” 谢长景安静喝酸奶,仿佛没听见陆晧胡扯的答案。 陆晧没等到想象的询问和奚落,只有旁边喝得开心的谢长景。 陆晧的狗狗拖鞋踢了踢谢长景的黑皮鞋,矫情说:“哎!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谢长景像看傻子一样对陆晧毒舌说:“我以为你自己想再演三分钟。” 陆晧“嘁”了一声。 陆晧鼓嘴看着损完自己就也不再开口说话的谢长景。 在陆晧再用脚踢他的时候,谢长景这个狗比故意往后一退,陆晧差点把自己从高凳下摔下去。 陆晧生气(*`?з?)??了。 这两人好像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一场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幼稚园战争。 酸奶盒优雅喝完,被扔进旁边几步远的垃圾桶,谢长景对陆晧说:“行了,尹柯为什么要把你关在家里?” 陆晧手指捏着包装盒,没继续胡扯,随便地说:“我不顺他意呗,之前不听话就被锁在小黑屋。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谢长景听见黑屋子,脸色唰地变冷:“你没告诉他你怕黑?” 谢长景扭头侦查这个大房子。 陆晧看见谢长景这个样子,不知道安慰谁地说:“也有点光的。我现在也没那么怕黑了。嘿嘿,这可能算因祸得福。” 谢长景表情没有放松多少,继续问:“你这次是做了什么?” 陆晧得意地笑了笑,高昂轻松:“没什么,也就是告诉他合约到期后,我就要走了。” 谢长景复杂地看着陆晧,想开口但不知道说什么。 陆晧也不在意,平静地继续说:“我想好聚好散,尹柯习惯掌握稳cao胜劵,我就跟之前一样被关在这里了。” 谢长景压下心里涨起来的不知名情绪:“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陆晧看了眼谢长景,把之前谢长景的话送回去,凉凉地说:“工地搬砖,楼下保安。” 谢长景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起自己脚的感觉。 陆晧知道谢长景的好意。开怀说:“大外甥放心,你舅舅这些年给我的钱还是不少的。” 谢长景听见这话,想起那柜子里一直没处理的合同,对他建议说:“东胜股份你真不要了,真的挺值钱的。” 陆晧其实从小到大与钱无缘,但他确实是对钱没什么执着。 他轻轻摇了摇头,拿出玉坠递给谢长景说:“帮我给崔京浩,没有办法参加他婚礼。” 谢长景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玉坠,也回道:“他会喜欢。” 陆晧很信任谢长景的回答,自信说:“那是,这还不喜欢,崔京浩绝对眼瞎。” 谢长景视线从手里玉坠挪到一脸坚定神情的陆晧,敷衍:“确实。” 陆晧一脸小伙子有前途的表情说:“英雄所见略同。” 谢长景把它放在桌子上,心里盘算尹柯打算做的事,对陆晧开口说:“你确定我舅舅会放你离开?” 陆晧手指转着桌子上的酸奶盒,不在意:“可能有点麻烦。” 谢长景看见他眉眼压抑不住的嚣张肆意说:“但我嘛,一定会离开。” 谢长景打断陆晧的得意,泼凉水:“可是你现在被关在这里出不去。” 想起之前陆晧的鬼话,继续:“不追求纯洁的爱情了。” 陆晧像个渣男对谢长景解释:“若为自由故,爱情算个毛。” 谢长景本来打算想说自己可以帮他一把的话被咽在了喉咙。 干巴巴地恭维说:“您想的真明白。” 陆晧摆了摆手,对他回到正经地说:“外面怎么把你放进来的,我好串个口供。” 谢长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像平常冷漠说:“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陆晧听见这话,奇怪地看了看他,说:“没那么复杂,虽然我现在被尹柯关着,到时间后我还是很容易就能出去了。” 谢长景没说话,仍然神情认真。 陆晧忽然想起来柏智的事,对谢长景说:“那你帮我个忙。” 陆晧跑到卧室,拿着昨天撬开书房抽屉里面密封的文件袋递给谢长景说:“你去医院帮我给柏智做一下后续的治疗手续。” 谢长景没有立刻答应,宴权查到陆晧背着尹柯给柏智做了转院手续。 陆晧把这个很重要的信息交到谢长景。 谢长景轻轻开口:“为什么找我?” 陆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走到他面前双手张开成大一字。 陆晧一身宽松的白色的睡衣被动作带动了显得整个人空荡荡,坦然说:“很明显,我没有其他人。” 谢长景看着一只久困掉色的鹰接过袋子:“我知道了。” 陆晧嘱咐:“有了这些你帮我代理一下办手续。还有其他的证件先放你那儿,帮我保存哈。 ” 谢长景看着自己手里忽然多出的杂七杂八,有点无奈。 陆晧一脸不见外地大力气儿拍了拍谢长景 :“兄弟,谢了。” 谢长景被他这个力气也是毫不见外的动作拍得猛地咳嗽了几下。 往后退了退,对他说:“还有其他的事吗?” 陆晧摇了摇头。 谢长景拎着来到门前,弯腰换好拖鞋,正要推门的时候,陆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次之后,那个之前帮你的事 ,我们两清。” 谢长景没有回答,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