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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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从讲台上退了下去,是犯了病。我想,他那病体残躯终是熬不住了。你若是问我他得了什么病,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不过从他夫人偶尔的叹息中,大概可以猜出,那是历经十年浩劫后落下的病。 在那个年代,老莫是真正读过书的人,远渡重洋去异国他乡求学,修读的还是语言应用和国际关系。用句土话说,喝过洋墨水,见过洋人。 不过他没赶上好时候,一回国就被批斗,家也早被抄了,一通打砸抢后,连个板凳都没留下。 家境显耀时留学求道,家道中落后又下乡插队,兜兜转转几番浮沉,最后却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扎了根。现如今,他一双儿女早已走出大山,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美国,只剩一个老伴儿在身边照料。 他是一个有意思的老头,上课从来不带讲稿,不过这并不减损他的教学水平。每逢老莫讲课,班里必欢笑不断;一年两度的统考,也会有挤进镇前10的学生。 听说当初因为村里缺少老师,他还自学了理化生。不过我没见过老莫上这些课。当然了,这并不会影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在我眼中,他是真正的得道之士,写的一手好字,国画也在行,教书育人更是很有一套。我还挺喜欢老莫的,可他却病倒了。 我躺在床边辗转反侧,他从讲台上直直往后倒的那一幕还在我脑中回荡。他是我们的语文和英文老师,毫无预兆地一倒下,我们便有了许多自习时间。眼看着都快一周了,谁会来接老莫的职,学校里始终没给个准确的消息。 这么总醒着胡思乱想也不是个事儿。我索性起床再背一会儿单词。焚香驱蚊,把灯线一扯,家里唯一的电灯便亮了起来。我拿出老莫送给我的英文词典。刚好翻到cure,那就祝老莫早日痊愈吧。 背着背着,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梦到老莫在讲台上奋笔疾书,时不时就喝一口水来润润喉咙。再一睁眼,天就蒙蒙亮了,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一声赛一声地高,赶着趟似地划破清晨的寂静。 简单洗漱后,我掏出一个馒头,就着辣椒酱和泡菜嚼巴嚼巴,最后又猛地往嘴里灌了一碗凉开水把那哽在喉中的干硬的面团冲了下去。收拾收拾书包,我便踏着薄雾出了门。 山路崎岖难行,好在我家距离学校也不算远,相比于班上其他东西,倒是省去了许多功夫,也匀出了些时间来温习功课。学校那边五点就会准时开门通电,我也可以借此省一笔电费。 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被里面的黑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叫出声,差点把嗓子都给喊劈了。 我猛地把手拍在开关上,等教室里的灯都亮了才敢去看那罪魁祸首。仔细一瞧,原本黑乎乎的一团变成了个男人,还是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人。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无意与他理论。都到了高二下学期了,一轮复习已经开始,时间经不起浪费,于是只默默走到座位上,拿出纸笔和一套数学卷子。我的复习进度比老师快很多,以前的基础也打得牢,所以也不担心试卷难度和当下实力差距过于悬殊。 我写得入神,光顾着在纸上写写算算,等双手抻懒腰碰到什么温软的物体后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我身后,我忍不住“靠”了一声,这一次,我没再刻意压低音量,希望对方能够识相地离我远点。 之后我又将精力转回了试卷上,一路上可以说是畅行无阻,但行云流水的做题速度在最后一道题上却慢了下来——对于导数题,我向来不太擅长。我抬头看一眼挂钟,发现与我给自己定的时间只差二十分钟。cao—— “诺必达法则行不通,可以考虑用反函数。”耳边传来一道男声,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温润力量。 我拧着眉,回过头没好气地道,“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是乔越,你的——”他可疑地顿了顿,看我瞪圆了眼睛后才补上后半句,“语文和英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