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非得吃现下鸡蛋,是谁偷懒寡妇洗澡的
他说罢这句话便落荒而逃,进了屋子赶紧关上门,生怕楚萧会跟进来。 楚萧说“恩爱”这个词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他不爱楚萧,楚萧也不爱他,没有感情,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意! 曾经何时顾星舒也这样想过,楚萧喜欢他的,他看重自己,愿意和他一起骑马射箭,他作为高贵的皇子,他可以为了送自己一把剑去求太子。 可重活一世他知道,没有,这个人没有喜欢过他,前世对他的那点好都是利用。当年他若是个文弱书生,不能够替楚萧解决战乱,或许楚萧根本就看不上他。 楚萧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爱顾星舒的?爱他会将他的尸体镇压在他祖宗坟墓下,让他连个胎都投不了,爱他会把他拒之门外乱箭射杀? 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楚萧到底对他是一种什么的感情? 当他得知楚萧知道他没有叛国时依旧让御林军去围他时,他就很清楚的明白,在楚萧心里,他真的只是个将军,可有可无的将军而已。 给他至高荣誉又怎样,封他做一品大将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他为了保护其他人将自己推入深渊,碎身粉骨。 楚萧在屋檐下待了一会才走,与顾星舒不同的是,他走时心情似乎很愉悦,好像心口缺了很久的一块,今天终于补满了。 那天以后顾星舒没再见过楚萧,直到立夏,他都没有再见到过。 他侧面问过文祖福,楚萧有没有来找他,文祖福告诉他没有,最后一次见与去顾府时间差不了多少。 顾星舒总算彻底放心了。 当天楚萧试探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窜,生怕连累了顾守恒,说出那些话以后他便后悔了,本想他再来时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他现在只是个顾府三公子,什么都不是。 没曾想他真的识趣不再来打扰他。 然而他很快又将放回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因为楚萧在休沐日宣了顾守恒独自进宫面圣。 顾星舒着急忙慌来到前厅,顾平和贾氏已经在了。 “娘。” “衡儿啊。”贾氏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过来拉住他的胳膊,顾诞不在,家里只有顾星舒能顶事,她焦虑道,“今日皇上宣你父亲进宫,听传旨的公公说只宣了他一个人,娘担心他会出事。” “怎么说?” “你最近没出门可能不知道。”顾平脸上难得露出着急,“前两日早朝时听闻段国公控诉父亲殆除赃滥,要求皇上彻查父亲。” “殆除赃滥?”顾星舒惊讶道,“何来这一说法?就顾府这条件像贪污的样子吗?” 顾平烦躁道:“可不是嘛,但偏偏皇上不信啊,刚才我店铺也被强行关了,说要查顾府账本,这不完全扯淡吗?皇上这是故意找茬呢吧!” 崔桦也在,他过来拍了拍顾平,温声道:“不可乱说,如今也只是猜测,我们切不可再被人抓了把柄去。” 顾星舒陷入了沉思,他与段国公没共事过,前世他去辽东时段峦统也只是个区区四品武将,而且并不受楚萧重用。 如今朝堂之事他大多不了解,也不清楚段国公背后势力有多大,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而顾守恒背后没有势力,他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闻太傅,但从楚萧宠爱段贵妃可以看出,他重武轻文。 “三弟,你可有什么办法?”崔桦见他沉思良久,开口问道。 顾星舒摇摇头:“皇上可有说派谁来查账?” 顾平道:“刘文韵大人。” “这刘文韵又是何人?”顾星舒的印象里没这个人的名字。 “刘文韵乃是太傅的学生,从二品,如今掌管着翰林院。”崔桦见顾星舒不知,又提醒他,“他和父亲都是追随着闻太傅。” 不怪顾星舒不知道,刘文韵入朝时他正好去了辽东,所以不清楚朝中大臣如今都有什么人。 但他若是闻太傅的人,那段峦统岂能就让他来查账? 崔桦又道:“刘大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主,除了他来,还有段国公下面的武将。” “一文一武,若是没查到证据那么一切都好交差,若是查到证据,今天我们都会下狱。”顾星舒不屑道,“无妨,让他们查吧,母亲莫要担心,若是今日查不出父亲殆除赃滥,那我就要问问皇上这污蔑正四品官员是什么罪了!” 顾星舒这么说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顾府不说豪华,但和豪华毫无相关,那破旧的院子到如今都是土,连层鹅卵石都不曾铺过,要是顾守恒贪污,如今也不至于三个儿子只有两个院子,顾星舒住的是最小的一个杂物院。 谁有钱了不会享受,顾守恒勤勤恳恳为民造福,要不是有妻儿老小,他那点俸禄恨不得全补贴乞丐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居然还有人弹劾他贪污罪?顾星舒简直不敢想象这张口就来的段峦统是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说。 想到这里,顾星舒又不得不想楚萧,色令智昏,只知女人在怀温柔乡,不知父母官辛劳为百姓,昏君! 众人屁股还没坐稳,刘文韵便和一名武将前来查账,顾星舒看着那围在顾府门口的御林军,心想不知道的以为顾守恒犯了什么大罪。 顾星舒不方便露面,若是让刘文韵知道顾衡和顾星舒长得相似,回去以后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 听到下人通报,他便从后门出去了。 他不放心府中,于是让顺藤摸瓜在这里守着,一有动静立马去文福茶楼找他。 没走几步,正巧碰上过来找他的文祖福,俩人相视无言,闪身进了旁边的酒楼。 “怎么回事?顾大人真贪污了?”文祖福上来就问,满口嫌弃道,“他贪污的那些还不够咱两劫富济贫的银子多呢,缺钱告诉我啊,贪污可是要砍头喂鱼的。” 顾星舒:“……” “那是你,和我没关系。”顾星舒可不承认,反正顾衡不是他,如今又忘记了,死不承认没干过。 但明显文祖福不这么想。 “哼,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整个清州城都知道咱两是什么货色,根本不用别人提醒。” “……你还好意思说。”顾星舒皱眉蹙眼,用折扇重重敲了他脑袋一下,“都是你拉着我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去,我好好的三少爷不当用得着跟你去干那缺德事儿。” 文祖福揉揉脑袋不干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列出了他的罪状。 “好你个顾三郎,现在怪我了,拉着我进万花阁的人是谁?拉着我翻墙偷南边村的鸡又是谁?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非要吃现下鸡蛋,谁特么没事去抓鸡来啊!” 顾星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刚刚文祖福是在说他要吃什么? 现下的鸡蛋? 文祖福抬手一巴掌过去,轻轻拍过顾星舒的脸,咬牙切齿道:“还有,你说那狗rou汤锅好吃,非要让刘焕颜去给你找狗rou吃。” 顾星舒:“……” “最后无法我和他只能带你去西边将人家的羊羔子给偷走,连夜给你烤着吃了全羊。回来你又怪吃羊rou上火,让我们给你整点降火药吃。” “…………” “行,刘焕颜惯着你,公子我活该也跟着倒霉,跟他去偷了王老二家的药铺,害得人王老二老婆以为他找了姘头,差点将人阉了,哪件事情不是为你做的?” 顾星舒试图狡辩,但文祖福不许他狡辩。 “还有,你说有个寡妇长得美若天仙,于是带着我和刘焕颜偷看人家刘寡妇洗澡,把人刘寡妇的肚兜塞给东头的光棍张,最后还告诉岚素阁说书先生,说人光棍张偷看寡妇洗澡!” 顾星舒:“………………” “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你顾三郎先起的头?” 顾星舒嘴角抽了抽,递给他一杯水:“来,喝点水,别激动。” “我激动个屁啊!”文祖福一口喝完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又道,“还有那刘焕颜,人家只不过从万花阁门口经过被你看到,结果那倒霉催的硬是被你给勾引走了,好好的才子佳人被你折腾的跟个猴上跳下窜!” “……我,我以前,真的,真的这么混么?”顾星舒说话都不利索了,也不是不利索,就是被顾衡这作为给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然了!”文祖福坐下瞪了他一眼,“别以为你失忆了就不用负责,我告诉你,你干得那些事儿,可比顾大人贪污罪大多了。” 顾星舒不敢再多嘴了,生怕听到他还干过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起身赶紧给文祖福端茶倒水,顺道还狗腿似的给他捏了捏肩。 面上不说,心里却在大骂顾衡那缺德玩意儿,要是这些事情被捅到楚萧面前去,那他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时候调皮也就罢了,那顾衡到清州的年龄已经到了当爹的岁数,这么胡闹还没被百姓唾弃,看来顾守恒对百姓是真好啊! 有时候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说的就是顾星舒了吧。 俩人在茶楼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顺滕气喘吁吁跑过来告诉他刘文韵带着账本走了,顾守恒也回府了,让他赶紧回去。 文祖福要去凑热闹,被顾星舒踹了一脚赶他回去别添乱,其实他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文祖福也认识不少帝都的达官贵公子们,那些仗着家里有钱,官大的公子哥都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所谓酒rou朋友,有酒有rou就是朋友。 但文老板不一样,以后有用得着文祖福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能把他们一窝算给捅了。 当然,文祖福还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顾三郎今天又变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