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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正不压邪(正文)

    01.

    “教主!凌乌那小人又带领着那群伪君子灭了易炙神教!”

    “哼,自凌乌那叛徒当上武林盟主以来,一直是剑指魔教。如今整个武林之中还未被攻克的魔教教派不过我们云蚩教与极乐宗,怕是不日他就会攻上山来!”

    “教主,不如我们先将他一军,率先攻打武林盟,杀了凌乌这个白眼狼,剩下的玩意都不足挂齿。请教主定夺!”

    瞥着三位堂主这摩拳擦掌,面红耳赤,恨不得现在就提刀砍人的模样,上座那锦衣华服,始终垂眸不语的俊美男人终于抬起眼,懒洋洋打了个哈切,带着睡意的声音像是粘腻的蜜糖:“哦。”

    哦。

    哦是个什么意思?

    东南西三位堂主面面相觑,哪怕他们三个都一心一意为他们伟大的教主效忠了十几年,也始终摸不透伟大教主的心思。

    教主靠着暖玉镶金的扶手,浑身像没骨头似的,玉白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漫不经心地模样似清风拂过:“我困了。”

    始终隐在教主身后阴影里那带着诡异面具的男人便立刻现出身来,一手揪着一个堂主的后脖领子往外扔,顺便将最后一个踹出大厅,没两分钟便将唧唧歪歪闹腾了半个上午的三位堂主“请”了出去。

    其动作之流畅,手法之娴熟,面无表情之冷静,让在宝座上摊成一坨的教主也忍不住望了过来,顾盼生辉,扯着嘴角夸了一声。

    “好一个伪君子呢,小凌乌。”

    02.

    凌乌是上一任武林盟主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道貌岸然满嘴忠义廉耻的堂堂武林盟主,其实也不过是个流连青楼,狎妓骗婚的伪君子罢了。

    莆他一过世,那狠辣的正妻便暗中派人将所有私生子通通暗杀了事。

    许是命运捉弄,好巧不巧剩了个凌乌在只有一口气的时候被新上任的魔教教主乔煜捡到,顺手带回了魔道第一的云蚩教。

    魔道讲究的是个随心所欲,只是恰好那日心情好捡了个小破孩子回来扔着,乔煜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手下的堂主进献了药人过来,乔煜才算是第一次正眼看了凌乌。

    云赤教的功法至强至毒,练到一定境界便要每日饮药人血温养。只是这能做药人的本就万里挑一,再别说养成之前所经受的万千苦痛,上一任教主究极一生,穷尽财力物力也只不过养出了一个勉强能用的药人罢了。

    乔煜本早已想好如若寻不到药人,舍了这魔教教主的位子不再修炼便是,却不想才不过五年便如此轻易地寻到了。

    据说还是这人自己主动寻得教中的医堂去,愿将自己养成教主的专属药人。

    乔煜靠着床头,看着跪在床边一手端碗,一手干净利落割开手腕放血的冷面少年,总算是记起这位药人好像就是他捡的那个孩子。

    五年过去,当时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不在,现在倒是有几分玉面公子的味道。

    就是性格不好,总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像个人偶似的无趣极了。

    乔煜是孩子心性,天生反骨,少年越是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便越想看少年变脸时的样子。

    “凌乌。”

    刚刚放满一小碗血的少年一边熟练地给自己止血,一边疑惑地抬起头来,等待教主的吩咐。

    乔煜撑着脸颊歪着头看他,漠然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

    “要不,你做我的养子吧。”

    少年的眼眸猛然瞪大,手上一抖,那盛了满满一小碗血的玉碗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好耶,今天不用喝血了。”

    既看了变脸又成功逃避了喝血的魔教教主快乐欢呼。

    03.

    提议只是一时兴起,可当他闭关几日再出来时,自己名下居然真的多了个儿子。

    乔煜第一次对自家堂主无比高效的办事效率,和把他每句话都奉为至高决策的优点感到头疼。

    看着自家五大三粗的堂主一脸求表扬求夸赞的表情,乔煜真的很难把“我只是随便说说”这句话说出口。

    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本应该十分抗拒的少年,不但十分配合的认他做了父亲,甚至那张冰山脸上还有那么点不容易发现的小羞涩和小期待。

    认贼作父,这孩子这么缺爱吗?

    这个时候的乔煜还能戏谑玩笑,可是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站在床边端着一碗血,以“儿子关爱父亲”为名义冷着死人脸苦口婆心劝他喝血的凌乌,乔煜想把当时说出认养子的自己踹一脚。

    作为他的儿子,不好好学习处理教中事务,管理教派资产,天天泡在他这里监督他吃饭喝血算是怎么回事。

    不像话,太不像话。

    教主大人板着脸,好好教育自己的养子要好好学习,乖乖练武。

    少年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又再次举起碗递到乔煜的嘴边。

    “今日的功课和练武已经完成了,待会儿子会把教中最近的账本呈给您过目,请父亲先喝药血。”

    乔煜满脸不高兴,勉为其难地喝了血,扭过身去决定不理这个不孝子。

    要不是为了活命,谁乐意喝血啊。

    又腥又涩又难喝。

    偏偏那个不孝子还真抬了账本过来,刻板冷硬地做起了汇报,还顺便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药人优化研究进度,如何在提高质量的同时保证更多的血液供应。

    凌乌在他床边叭叭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因为教中事务离开,乔煜赶紧翻了个身。

    这面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他伸手一模,摸出三颗话梅糖。

    乔煜打小就喜欢吃话梅糖,小时候总偷着吃,长大后觉得吃糖与威武霸气的魔教教主形象太过不符,只能忍痛割爱,只是在路过糖铺时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个整个云蚩教都无人知晓的秘密,现在却被人发现了。

    乔煜将话梅糖抛进嘴里,展开糖纸对着日空,看到了“珍味阁”三个字。

    是上个月他带着凌乌办事路过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那家店。

    04.

    乔煜其实不会养孩子。

    他自己随心所欲惯了,性格上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与无理取闹,又对养子堪称漠不关心,本应该成为一个极其失败的教育案例。

    但是慢慢的,教主大人发现他的养子好像自己把自己养的很优秀。

    不但经商天赋出众,为云蚩教赚来大把大把的银子,而且凭借着自己是药人的优势,在医毒方面取得了极大的成就。

    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武功练得不怎么样,云蚩教的功法没学会,只学会一些剑术刀法。

    而乔煜刚好相反,除了拳头硬得不得了,练云蚩教功法练的超快以外,其余处理教务和经商什么的,其实都不大会。

    于是乔煜干脆把那些麻烦事都甩给自家儿子,除了被逼一天三顿地喝血以外每天过得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直到有一天,乔煜无意中发现了凌乌的秘密。

    他看到凌乌在一群黑衣人中厮杀,那轻盈的轻功步法,摇曳而又凌厉的剑身,豪气凛然的功法绝不来自云蚩教却又十分眼熟。

    …啊,这不是上任武林盟主江家的功法剑法么。

    怪不得学不会云蚩教的功法。

    割开最后一人脖颈的凌乌收剑回眸,长身而立,曾几何时,那个重伤濒死的孩童已经成为了这个如刀刃一般锋利的男人,冰冷似寒川的眼眸却在见到教主大人时剧烈紧缩。

    “你走吧,这次我不杀你。”

    乔煜止住凌乌那冷静不再,慌乱无错,急切地想要解释,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拂袖而去。

    05.

    把专属药人放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更别提还发现了养大的养子原来是敌人的亲儿子。

    但是最糟心的是,没有了做苦工的儿子,所有活现在都要教主大人自己干。

    得知凌乌身份的堂主们义愤填膺,一个个眼都气红了,一边喊叫着“我们教主都敢欺负”一边抄着刀就要往外冲。

    乔煜拦了几次,拦不住他们一个一个接力似的往外窜,最后索性靠武力把三个堂主全部敲晕了事。

    至于第四个堂主?

    那可不就是刚刚被他放走的那位么。

    其实乔煜和武林盟无仇无怨,但是没办法,武林盟太烦人了,像是夏天的知了春天的跳蚤,一有空就爱在魔教山头下面蹦跶喊话。

    理的话杀来杀去太费劲,不理的话又实在落了他魔道第一教教主的名头。

    乔煜干脆把他们武林盟所有人都拉进了黑名单。

    06.

    没过几个月,武林便传起了白衣少侠的故事。

    说那白衣少侠武艺超群,戴一黑纱斗笠,一把剑独步天下,在武林大会上一连挫败无数高手,最后终于在打败所有竞争者后揭下了斗笠。

    这位新任的武林盟主,竟然与去世的江盟主有八分相似!

    于是,一个流氓父亲恶毒后妈的故事揭露于大众,获得一片唏嘘。

    这下他这武林盟主当的是既有实力又有背景,实至名归又名正言顺。

    这位刚上任不久的盟主一改之前几任畏畏缩缩的风气,朝着魔教直直迎上,首当其冲并且无往不利,迅速铲除了几个危害四方的魔教,获得无数欢声喝彩。

    故事讲到这里,按照世世代代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的传统套路,本应在凌乌率领武林盟打上云蚩教的部分,乔煜才会再次和凌乌相见,然后上演一出你死我活的戏码。

    但是教主大人头疼地发现,他的床头还是会一日三餐地出现一只小玉碗,碗里盛着新鲜的血液,碗侧还放着两颗话梅糖。

    而且他的寝殿,有一块地板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松动。

    武林盟的人要是知道,魔教教主寝殿有快地板下面的通道能直通武林盟后院,恐怕会当场给新上任的盟主凌乌表演一通要死要活。

    07.

    云蚩教的功法是从西域传入,又经过历代热爱钻研敢于尝试的魔教教主精进,将功法的武力值发挥到了极限的同时却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副作用数不胜数。

    比如修炼到第七层便需要每日饮用特制药人的血液来舒缓体内毒素,又比如非常容易被药人的血液勾起欲望,变得嗜血凶残。

    道理他都懂,不过前辈们也没说勾起的欲望里还包括性欲啊。

    所以当几个月不见的不孝子顶着块地砖,赤红着脸颊从寝殿地下钻出来,又急促喘息,泪眼朦胧地抱着乔煜的腰腿磨蹭时,乔煜的内心是拒绝的,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把人按在身下啃了一口。

    被按在身下的那位不但不拼死反抗,反而还无比配合,两条胳膊紧紧抱着乔煜,那大长腿将教主大人的细腰都夹疼了。

    虽然我是个可以随心所欲的魔教教主,但是我不搞男人。

    更不搞自己儿子。

    自己的专属药人身上散发着十分好闻的味道,让乔煜非常想舔一舔啃一啃,但他还是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十分坚定地要抽回自己按在不孝子胸膛的手。

    哪想他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就被眼尖的不孝子双手捧着握住,凑到唇边一一舔舐轻咬,咬破自己的舌尖将淡淡红色涂抹在那白玉般的指尖。

    他甚至还借着双腿缠在乔煜腰间的优势,抬起自己的胯部在乔煜身下磨蹭,往日冷如冰霜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几分痴迷。

    “爸爸,cao我。”

    他凑在乔煜耳边低声说道。

    08.

    俗话说,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得逞一次的凌乌迅速抛弃了以往偷鸡摸狗式来访,改成光明正大从那块地砖下钻出来,带着个面具大摇大摆在云蚩教里跟着乔煜到处乱转,一天至少钻来三次。

    而且每天晚上钻来的时候,还都散发着特别甜美的情欲味道,又特别喜欢在乔煜掐着他的腰捣进他身体最深处时,割开手腕喂血给教主大人喝。

    趴在床上享受武林盟主早起服务的魔教教主扶着他那酸困的腰,充满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跪坐床边一脸乖巧地为他按摩的不孝子:“…第一次就算了,别告诉我你在武林盟,每天都有人给你下春药。”

    “武林盟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暗中作梗想要害我名声大败的人层出不穷,儿子无一日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垂着眼睫细细揉捏着教主大人腰侧的武林盟主一脸正直无辜,甚至还有那么点在外受了委屈回家撒娇的味道。

    乔煜看着他这样正经的表情不由更加怀疑,虽然但是,中了春药找死对头魔教教主解决就不败名声了吗?

    似是看出乔煜的质疑,凌乌一边将双手在烫水中暖热以免在按摩过程中带来刺激,一边又细致解释道:“父亲不必忧心,在云蚩教中儿子皆会带着面具,又用特殊方法改变了身形,只要不露出江家特殊的功法是不会有人查觉的。”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乔煜总觉得还是不太对劲,每次不孝子扑过来的时候眼神都是清明的,一点也不像中了春药神智恍惚。

    忽悠谁呢?欺负我魔教教主没被下过春药吗?

    乔煜鼓着脸颊扭过身背对着他,不想看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一本正经说瞎话的不孝子:“滚滚滚,父子和jian,虽然我才是魔教教主,但你的爱好实在太变态了。”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正当松了口气,却听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教主大人正要翻身看看他那不孝子又要作什么妖,背上突然贴上一抹热烫。

    光裸热烫的皮肤贴着他的后背轻轻磨蹭,柔软的耳垂也被湿热的东西叼住舔舐。

    “儿子有愧于父亲。”

    不孝子的声音都哑了,压在耳边浸透着情欲。

    “请父亲好好惩罚儿子…在儿子的最深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