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重复章节,不要买!!】
沈飞白不是被踢醒的。 他早早恢复了一些意识,却莫名其妙的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如被山压般沉在地面,所以当那只脚踹到他大腿部时,他有些吃痛,身子却无法做出反应,如死尸般一动不动。 他模模糊糊间听见那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又是几脚招呼到自己身上,直至胸口甸甸的一脚跟,像是终于打中这具身体的要害了,他的指尖一抽,意识与实际动作终于链接起来,光线漫漫渗入视线,总算能睁开眼睛。 沈飞白微微蜷起身子咳嗽了几声,没来得及看抬头清脚主人的样貌,又是一通噼里啪啦的骂声落下来,沈飞白听得清楚内容了,是在骂他贪睡偷懒,找死之类。 他重生了。 身体不利索意识却清醒的两个时辰里,他做好许多心理建树,如今睁开眼看见周围环境和眼前凶神恶煞的面孔,倒是一下子就冷静接受了现实。 他认得眼前人,是折花楼后堂的一名佣工,性子急躁,出口不雅,上一世也是如此。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形势如此,只能低下头任由那佣工打骂。 “咱们折花楼不养废物!”见沈飞白低眉顺眼的样子,那人终是没地方发挥了,一把将沈飞白推出屋子,沈飞白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是在柴房睡着了。 他随着那佣工穿过几扇木门,眼前便豁然开朗。安阳城商贾巨富多如星火,文人侠客也是往来不绝,越是繁荣,这风花雪月的场所越是鳞次栉比,淮河两岸红灯软帐,美人如玉天下闻名,折花楼在其中更是颇负盛名,楼中头牌素月圆才艺决绝,样貌倾城,有天下第一名怜之称,引得无数文人公子折腰。这样的名楼自然素来客人繁多,偌大的后堂来往丫鬟雇工摩肩接踵,珍馐美食美玉脂粉如游走的鱼群。沈飞白还未彻底适应这新的身体,走起路来不免有些踉跄,一路过去惹得一阵不长眼睛的怒吼,只能在心底一阵苦笑。想他上一世一身轻功被夸赞冠绝古今,也是久未有这种体验了。 人人都道大侠沈飞白武功盖世,天之骄子,津津乐道于他横空出世前后的传奇经历,而他崭露头角前的来历与过往,却没几个戏折子有提及的兴致。偶有他出身青楼的低语在私底下流传,听起来甚是荒唐,没几人相信,然而事实总是离奇,沈飞白此时穿梭在折花楼后堂之中,其实并不需要跟随佣工的脚步,这里的一梁一栋他都如此熟稔,至于活了三十年,重生之后也无法忘记,这是他曾经活了五年的地方,也是他青年时代的全部。 沈飞白一路不免心生感慨,上一世他堪堪活到三十岁,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回到了这最初之地,自己为何会重生,上一世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居然一点也记不起来。 也许自己是死了。 ……死了没什么不好,却死得这么不干净。 他心头心思千回百转,眉头不由轻轻皱起来,脚下步子又不停,便突然撞到什么,鼻子一痛,原来是身前雇工住了身,后背被他这心不在焉的一撞,心头压下的火又烧起来,讲起话来唾沫横飞:“把这些东西搬到合鸳二楼最靠窗的房间。”说着指指桌上的两个雕花漆盒,“利索点搬,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沈飞白摸摸鼻子。合鸳楼是中堂里的一栋接客楼,后堂帮佣粗布陋面,形象不雅,本不能出入中堂,这样的活也该中堂丫鬟去做。但有时需要搬运的东西重了,或者负责这事的丫鬟被恩客相中去寻那云雨之事了,最后也只能由沈飞白这样的后堂跑腿来,只要穿越中堂时手脚利索些,尽量不入人眼,也就没什么大的问题。 沈飞白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将盒子抱进怀中。他打算从后厨连着中堂的那扇小门出去。后堂人声嘈杂,人人大汗淋漓,俨然是干重活粗活的辛苦地,撩开这扇偏门的门帘,走入中堂,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沈飞白先是嗅到一阵阵脂粉香味,一抬头,众多莺莺燕燕便能晃花人的眼睛。美酒佳肴,勾栏华乐,佳人巧笑,不似人间。 沈飞白匆匆看了一眼,迎面而来几位手执摇扇的美人,步履款款,衣衫松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肩头与脖颈,锁骨处的工笔莲花茎蔓延伸至衣衫深处,惹得身旁男人贪婪的注视。他连忙低下头贴向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脚下步伐轻而快,合鸳楼恰在对面,他需要穿过这偌大的弄堂再登上二楼的阶梯。 酒湿美人衫,歌尽快活事,天底下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快乐。于建同万分同意,于是将眼前这位公子哥带到了这名满天下的折花楼,指望好好让他尽尽兴,但尽管美人环绕,眼下这位朋友的表情却是淡淡,兴趣缺缺的模样,他不由道:“墨然兄是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 一旁的顾墨然酌一口清酒,笑道:“美则美矣,可惜。” 可惜什么?却没了下文。于建同素来不喜这般装模作样的清高人,若不是这姓顾的是飞峰将军的贵客,他才懒得张罗今个这逛个青楼还要端着揣着的麻烦事。心里这么想,他言上却是不表,恭维道:“墨然兄自是品味不俗。” 他们坐在二楼的敞栏间,离着上楼的木梯不远,一楼景色一眼便能尽收眼底。于健同虽然里子里只能生生草,外表却是不差,再加上出手阔绰,又经常光顾,颇受折花楼姑娘们欢迎。今次倚在他身边的美人们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由常常向对面那位陌生公子看去,一看脸颊便飞起一朵朵红晕,只因为这位墨然公子生得实在美艳,怕是比这折花会最美的丽人也毫不逊色,气质又绝佳,惹得捻着裙摆上楼的姑娘也纷纷抬头,摇扇遮着一张张羞红的脸,连前来“折花”的男人也不时好奇的看向这边。于健同见状,摇摇手中折扇,提高音量道:“那墨然兄喜欢怎样的美人?在下在这方面也算小有阅历,这折花楼也是应有尽有,才艺绝佳的更是不缺,我且给你推荐推荐。” 顾墨然本是浅笑的喝着酒,听楼下弄堂的瑶台上歌姬百转千回的曲子,于健同话毕,他的神情却是一变,抬着酒杯的手顿在空中一瞬,嘴角却翘起来,一个美得摄人心魄的笑容。偷偷看他的姑娘们不由痴了,于健同更是莫名,却见他突然站起来,似乎心情甚是愉悦,大袖一挥,道:“这折花楼果然藏金匿玉!” 待众人反应过来,顾墨然已然将一人拦入怀中。 被没想到会被偷袭!沈飞白一瞬间全身紧绷,不由将怀中盒子抱得更紧,动用右肘向那人胸膛撞去,却被那人一只手轻易挡下,沈飞白心下骇然,自己如今的内力实在太弱,就算前世那些招招式式记得一清二楚,使起来威力也太小,他一头撞进偷袭者的怀里,竟是被牢牢的制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听见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不由挣扎着抬头,看见偷袭者的面孔,心里顿时更是惊异异常,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眼前这人,赫然是魔教少主顾墨然! 电光火石之间,沈飞白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顾墨然不可能认得自己! 上一世的他接触到顾墨然,已是在武功剑法有一些建树之后,现在这个时间点,自己与他还并不相识,也没有过任何冲突。 但……沈飞白不解,眼前这是怎么回事?这魔头为什么要偷袭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只是登上二楼,从他们的酒桌边路过,难道这样就得罪了这人? 此时不只沈飞白心里惊涛骇浪,在场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于健同更是“这,这,这”了半晌,杯中酒水抖洒了满桌,还是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然而像是嫌还不够惊世骇俗般,顾墨然笑着一只手挑起怀中人的下巴,全然不顾旁人眼光,就这么吻了上去! 这下沈飞白也不由目瞪口呆了。 心里头的各种猜忌和骇然被一卷而空,直到嘴唇被舔舐,齿关被温热软物撬开,沈飞白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如遭雷击,简直七魄丢了六魄,一时间竟分不清被这个魔头强吻,被一个男人强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强吻,哪个更让自己羞愤和恼怒。 他双手用力推搡,唇舌分离后一个愤怒的“你”字音还未说完全,又被顾墨然一把搂了回去,沈飞白对这突然的力道措手不及,原本抱在手中的漆盒重重摔在地上,阻隔两人身子的物件没了,顾墨然变本加厉搂得更紧,双指飞速在搂住的腰边某处xue位一点,怀中人便全身一软,挣扎的力道也被抽去。 这实在是一个香艳的吻,沈飞白被点去全身的力气,只能被迫的接受这来势汹汹的侵犯,顾墨然用齿牙啃噬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吮吸,然后侵入对方,缠住那软舌抵死相缠,搅得口中津液滋滋作响。听得于建同都有些面红耳赤。他并非对龙阳之好有所反感,方才如此惊讶,也只是因为顾墨然挑了个一看穿着,便知道只是个住在后堂的小跑腿,折花楼对客人与侍人的距离并不要求,中堂的丫鬟也是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盼着有一天能得恩客雨露,从此在此地翻身。但,确实没听说过后堂佣工也有这等幸遇的。 可看顾墨然十分动情的样子,那小倌欲拒还迎,满面春雾的模样,他又觉得不是太过骇人。 一吻完毕,顾墨然一点点舔去沈飞白嘴角蜿蜒的津水,殷红的唇舌一路往下轻吻噬咬,在那肌肤上印下一枚枚红痕,咬得重了,还能得到怀中人陡然提高的喘息声,这极致动情的一幕看得周围姑娘面目含春,一阵阵的情动,有大胆的甚至直接软在男子怀里,在央求来的裙摆下手指的抚慰中娇喘连连。沈飞白脑袋被窒息的灼烧感烧得嗡嗡作响,哪里能知道此时场面的yin糜,被男人当做妓女似的玩弄一番,他连眼角都被气得飞红,喘得呼吸终于顺畅后便狠狠看向顾墨然,眼中蒸腾出的雾气将凝未凝,被这样一双含水飞情的眸子瞪了,顾墨然舔舔嘴唇,欲望升腾,恨不得就在此地把这人办了。 然而第一次还是要温和些,可不能吓着人了。 于是顾墨然向于建同道:“能否给我准备个房间?” 按理说,折花楼的美人们接客事先都要好好准备一番,沐浴更衣不说,一些久了身体生疏的,还需要用各种器物调教一番,再食用一些能催水的药物,那处湿软了,才能摆盘上桌,让双方都享受到极致的乐趣。可沈飞白显然上桌得十分仓促,男子的身体一时半会也难调教成适合进入的模样,楼里负责这事的管事很是为难,和顾公子解释一番,得到的却是后者淡淡的笑。 “不打紧,我有办法。”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在准备的房间里放下各种调教用具与各色药脂膏粉后,丫鬟们便退了出去。此时的沈飞白躺在顾墨然身下,丝质的被褥上,双眼轻闭,是半个时辰前被下了一些睡药,方便身子的清洗。 顾墨然抚摸着他的嘴唇,解开刚刚穿上的衣物的衣带,看着他睫毛轻扇,悠悠转醒。 那眸子只是迷茫了一刹那,对上他时便变得一如既往的清明。 顾墨然抽开他的衣带,一把拉下肩上的衣物,接着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沈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