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成婚(要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渊哥哥也会陪着你)
“朕最近很累,头好疼,你以前是最关心朕的。”李宸渊紧紧抱住祁洛,嘴唇亲吻着他的脸,“洛儿,你真的不管朕了吗?” “你这么久不理朕,朕快受不了了。” 这一年里祁洛一次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脆弱少年永远都不会醒了。 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各种坊间神医、珍贵草药都被尝试过,可祁洛的身子仍然rou眼可见的越发瘦弱苍白。 三个月前,也就是祁洛昏睡的第九个月,有一次李宸渊实在太累,喂祁洛吃东西时不小心把guntang的粥水打翻,有几滴正好溅在祁洛手背上,李宸渊顿时惊慌失措,心疼到不行,顾不上自己被烫红肿一片的手腕,立刻用浸了冷水的湿布替祁洛小心擦拭,然后还细细上了药。 可到了第二天,祁洛手背上被粥水烫到的皮肤还是有着明显的红印。 李宸渊还记得自己有次发了疯,把一碗guntang的rou粥全数泼在祁洛赤裸的背脊上,当时祁洛白皙的皮rou立刻红肿起了水泡,他却冷着眼俯视少年惨叫着蜷缩在地上不停打滚。他没有传太医,也没有替祁洛上药包扎。当天晚上祁洛就发了高烧,痛的趴在偏殿的硬床上足足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他再去看祁洛时,背上的烫伤竟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这次相比只是小伤,李宸渊不明白,以祁洛身体的恢复速度,怎会过了一天都没痊愈。 太医查验一番后告诉他,可能是因为祁洛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以目前的消耗速度,很可能熬不过这个春天。 咽喉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李宸渊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数不清那年因为自己的糟践,祁洛有多少次轻生的念头,又有多少次仅仅只差了一点,他的洛儿就真的丢了性命。 后来祁洛被他逼疯了,折磨傻了,可他还是没有放过祁洛。如果不是他,洛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只剩半条命的样子,“这么多次,这么多次朕都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这次,朕也不会允许你一个人离开。” 那晚李宸渊把自己喝的烂醉,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的寝殿。他躺在祁洛身边,像只落败的困兽,赤红的双眼怔怔望着房顶。昏暗的寝殿里时不时传出男人断断续续的,压抑到极致的低泣声。 可谁都没想到,天亮之后李宸渊情绪便恢复如常,继续齐家治国。 他天生就是优秀的君王,在这三个月里让云洲国定国安邦,他安排了一批可靠的心腹大臣,又任命了新的丞相。他对祁洛的关心照料也依旧无微不至,还坚持封了昏睡的祁洛为后,他们的孩子则为太子。 面对爱人日渐衰弱的身体,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就是让人觉得,皇帝像在默默计划着什么。 “洛儿,朕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宸渊找了辆最宽敞舒服的马车,又铺了几层厚厚的软垫。他把祁洛抱上马车,让少年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调整到了最舒适的姿势,然后紧紧搂着人,几乎不眠不休的赶了好几天路。 马车驶到洞溪山脚下就不能上去了,他随即把祁洛抱上马匹,骑上马从背后环抱住祁洛,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后,扯动缰绳继续前行。 两人骑马到了半山腰便停住了,早春桃花已经盛开,映入眼帘是漫漫的粉红。可怀里的人却不能陪他欣赏这早春美景了。 李宸渊没有过多停留,之后剩下的石阶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他屈膝把祁洛背在身上,像曾经年少时那样,慢慢登上洞溪山顶。 他边走边和祁洛说着话。 “洛儿,不,现在应该是朕的皇后。”李宸渊说完不禁莞尔,“朕原本想等你醒了,然后昭告天下,风风光光娶你过门。可朕实在等不及了,便擅自做主先封了洛儿为皇后。” “朕知道你喜欢洞溪山顶的月老祠,还说以后想在这里拜堂成亲。朕以前笑话你,说朕以后如果登基,你就是朕的皇后,怎可在这种简陋之处行礼。” “你那时羞红着脸乖乖点头的样子可把朕喜欢死了。” “朕如今想想,只要洛儿喜欢这个地方,想在这里成婚又有何不可。” 李宸渊一路上自顾自的说着,仿佛背上的少年一直在默默倾听。 同样的景色,此刻却物是人非。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到了山顶。 月老祠还是曾经的模样,可在原本旁边的空地处却多了一间简易的木屋。这是李宸渊提前命人打造的。 木屋门上挂了红色的绸缎和花球,李宸渊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木门,屋里已经被装饰成了婚房的样子。 窗户贴了大红双喜的剪纸,四角则是精巧灵动的蝴蝶图案。 婚服,喜帕,花烛,合卺酒一样不少。 “今日我们就在此处成亲,好不好?” 李宸渊替祁洛脱下身上的衣服,祁洛后腰处的贱奴烙印已经被去掉了,此刻那处皮肤又白又嫩,干净如初,李宸渊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亲吻那块皮rou,在上面嗦出点点红痕。 怕祁洛着凉,李宸渊依依不舍的又亲吻了一下,接着拿起桌上的大红嫁衣仔细替他穿上,还笨手笨脚的挽了发髻,戴上凤冠。凤冠霞帔,皇后的婚服无论颜色、形制、纹样及工艺都是最顶级的,处处极尽奢华。 李宸渊不禁被迷了眼,他的小皇后果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掐算着吉时快到了,李宸渊迅速换上了帝王的婚服。他手臂稳稳楼主祁洛的纤腰,让两人身侧紧贴依靠在一起。李宸渊的眼里从来只有祁洛一人,他抬起另一只手扶着祁洛的肩膀,庄重的,互相对拜了三次。 独自喝了合卺酒后,两人一起躺在他们的婚床上。 祁洛的气息很弱,脸色也白的透明,浑身上下透着死气。 李宸渊轻轻吻了一下祁洛苍白的唇瓣,嗓音温柔至极,“别怕,洛儿要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渊哥哥也会陪着你......渊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他就这么抱着祁洛,拍着他的背心轻声喃喃,“别怕,别怕,洛儿别怕。” 在知道祁洛时间不多之后,李宸渊不眠不休三个月,终于把国家治理的国泰明安,并托付给了可靠的臣子,作为帝王他没有对不起云洲国,从始至终,他对不起的只有祁洛。 李宸渊从怀里取出剧毒握在手心,他早已做好了随时同爱人殉情的准备。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李宸渊甚至可以看到祁洛脸上婴儿般的绒毛,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气。气息瞬间变得灼热,在两人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时,李宸渊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眼里瞬时被蒙上一层雾气。 他闭上眼,用舌尖细细描摹祁洛的唇,然后撬开唇齿,舌头顺势顶进湿热的口腔,寻找里面的软舌纠缠在一起。 他知道祁洛如今恨极了他,如果祁洛还醒着,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动不动的任他亲吻。 吻的时间越久,李宸渊想到的往事越多,心里越是疼的厉害,眼泪流过两人紧紧相贴的唇间,让这绵软悠长的亲吻带上了丝丝苦涩。 李宸渊嘴唇微微颤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祁洛抱的紧些,再紧些。 祁洛闭着眼睛,乖巧的任他亲吻,顺从的模样让李宸渊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爱人的接纳和原谅。 这一夜祁洛的呼吸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李宸渊独自守着花烛,搂着他的小皇后说了一晚的悄悄话。 天亮前,李宸渊把祁洛用毯子裹了个严实抱到屋外,他坐在门前的竹椅上,让祁洛坐在他腿上。两人依偎着,一起等待洞溪山顶美丽的日出景色。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的光亮了。 温暖的阳光照在祁洛苍白的小脸上,因为强光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只能一点点睁开,颤抖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出扇子一样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