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元老师，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年轻的beta学生吴寒语气紧张中带着兴奋。 元昱面色严肃地轻推了下眼镜，再次核对了实验报告上的数据，然后微笑着朝流露出期待神色的实验室众人点了点头。 实验室里马上爆发出一阵欢呼，甚至惊动了隔壁楼。年轻的科研人员们激动地相互拥抱，甚至女Omega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齐思也湿了眼眶，他给身边激动流泪的Omega师姐的递了纸巾，就听到元昱开始说话。 “大家先安静一下，现在只是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成果，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齐思跟我去把目前的进度跟军部汇报一下，其他人今天可以放假，大家好好庆祝一下！” 齐思也是由衷地高兴，整个项目组努力了一个多月，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了。在这一个月间，他和项目组成员尝试了无数种方法，从粒子束到物质的状态、特性、熔点。项目成员们轮流在研究所值班，有些人甚至近一周没回过家了。好歹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今天总算基本摸清了影响盛蔚予等士兵们的“神秘物质”的物理化学性质，并尝试合成了初始的样本。 自己导师开车，齐思跟着坐在副驾，两个人打算亲自到军部去送样本过去，把好消息告诉自己的Alpha。 别看元昱一直八风不动，宠辱不惊的样子，其实现在心情也很激动，眼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然而这种好心情却被突然的来电打断了。 齐思见自己的导师周身气压很快发生变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心里忍不住一紧。 还没来及开口问，对方在军部大楼门口停车，着急地说：“齐思，你先带着样本和报告去找蔚予，我现在马上要回研究所一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让蔚予跟你说吧。” 齐思隐隐担忧，但还是听从元昱的意见，接过公文包，快速下了车，给盛蔚予打了通讯。 盛蔚予很快自己出来接他上去办公室，却没有解释什么反而制止了齐思的询问，慎重说道：“齐思，待会部长和几个高层会过来，今天的汇报需要你来做。” 齐思脸上由担忧转为惊讶，他来此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任务会落到自己的身上，但看着盛蔚予的坚定的目光，自己仿佛也有了莫大的勇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齐思心里还是疑惑，问道：“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 盛蔚予听到齐思的问题，脸色也阴沉不少，缓缓说道：“G国出事了，我们紧急撤回了一批驻外人员。听说传回来的阵亡名单上有一个人是大哥特别重视的人。” 齐思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白，着急抓住盛蔚予的手臂，问道：“G国出了什么事？我爸妈也在G国！” 盛蔚予也是一惊，连忙抱住齐思，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放出信息素安慰，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说道：“小齐，乖，先别急，爸妈叫什么名字，我马上让小谢去查一下。” 齐思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焦虑了，忙把自己父母的名字发给了盛蔚予。 谢助理的效率奇高，不过十分钟，就问到了齐思的父母已经坐上回国的班机了，估计明天就落地。 齐思听到这个消息悬着心才终于放下来，刚想再问问元昱的事情，但就在此时，谢助理过来告诉他们，领导们马上过来了，让他们先去会议室做下准备。 齐思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参加学术会议的状态在电子屏上投影出来实验报告。饶是齐思参加了不少高规格的国际学术会议，一堆身穿军装，姿势笔挺的军部大佬面前做报告还是头一次。 齐思被这群人的整齐划一的气势搞得有点紧张了，不过自己好歹是专业人士还全程参与了实验，不至于连个报告都做不明白。 他游刃有余又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了这种神秘物质。 他好不容易全部介绍完毕，刚想松口气，就听坐在主位、看起来威严而坚定的中年Alpha——王部长严肃沉重地开了口：“谢谢齐博士介绍。这种新式神经毒素，易挥发，甚至可以渗透皮肤粘膜，一旦接触就会改变Alpha的信息素合成路径，诸位怎么看？” 此话一出，现场当时安静下来，各位军官互相以眼神打着哑谜，突然有一个冲动的军官突然站起来开口：“将军，依我看，这他娘的就是针对我们Alpha的生化武器。我申请亲自去前线剿灭这群恐怖分子！” 军部其他ALPHA们也基本都是比较直接火爆的脾气，一时间火药味十足。齐思瞬间觉得他今天过来带着信息素干扰项圈是明智之举。 这时一个Beta参谋皱着眉站了起来，试图缓和气氛，说道：“诸位，请冷静，就齐博士刚刚的描述，依我个人之见，这药剂恐怕不只是用来对付Alpha而是培养战斗机器用的，那么恐怕不止是跟恐怖组织有关，搞不好与F国、G国的政府都有关系。此事大家还需从长计议。” 齐思越听越震惊，这些话题是他能够听的吗？ 他紧张地看向在座的盛蔚予，以眼神暗示他是不是该离场，盛蔚予却轻轻摇了摇头。 盛蔚予开口：“我同意，诸位还是先冷静下为好。“ “所谓的神秘物质恐怕本身是制作的兴奋剂，用来提升Alpha的体能的，可能是研究过程中意外加入了某种催化剂使得它可以使A狂化，才成为了针对A的生化武器。虽然像辐射一样效果不会因代谢而消失，但目前研究表明，依靠注入高匹配度的Oemga信息素作为催化配合特型的信息素中和剂可以逐渐帮助受影响的Alpha恢复。” “具体的话，可以让X大生医所纪教授来为大家介绍。纪医生刚刚开完会，现在已经赶到了。” 盛蔚予说罢，就见谢助理带着纪医生来了会议室。 趁着纪医生介绍的空档，盛蔚予把退到旁边的齐思拉到门外，小声嘱咐：“齐思，别怕，刚才说的不要紧，待会跟纪医生一起回去吧，大哥那边的情况还得拜托你盯着点。” 齐思默默点头，悄悄拉了拉盛蔚予的手示意他放心。 ———————————— 纪医生带着齐思回了研究所，齐思一路上一直有点担心元昱，但心知毫无办法，只能默默叹息。 齐思回去时，元昱看起来情绪已经比较平稳了，但是齐思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和担忧。 他到了元昱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就见元昱颓唐地坐在办公椅上，眼镜仍在桌边，身前摆着一张拍立得照片和一份纸质的文件。 齐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听元昱说：“这个人叫陈旻，是个beta，我的初恋男友，毕业那年因为一点误会，自己参军跑到国外后来就没回来过。” 齐思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的导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标记过Omega，原来一直心里有人啊，但是现在...... “齐思，看你和蔚予在一起这么幸福，我本来想这事了了就去找他的，没想到先接到了这样的消息。”元昱表现出难得的脆弱，眼底带着深深悔恨，连与盛蔚予相似的茶香信息素也变得苦涩无比。 齐思拿起桌上的照片，可以看出那个男孩相当阳光帅气，连在二维的照片上都是充满活力的样子。 他心里也泛起苦涩，一时无话，只能站旁边安静听对方诉说。 齐思本来想劝元昱振作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文件翻看，却发现似乎这个文件中描述的人和照片上的人实在有点对不上。 齐思忙开口道：“大哥，这个人的档案感觉和照片上的人年龄对不上啊？” 元昱却仍旧悲伤地解释道：“他参加的是特殊部队，公开档案可能确实是对不上的，但他的名字比较特殊，恐怕整个部队也没几个的。” 齐思不愿意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偷偷联系谢助理，看看能不能帮忙查查这个阵亡士兵的资料。 谢助理之前也一直关注这事，听到齐思的怀疑，当即联系相关的负责人几经辗转把阵亡那名战士的档案照片要了过来。 齐思一收到，点开大图马上眼前一亮，激动道：“大哥，你快看，这个好像真的不是你喜欢的人？” 元昱一惊，连忙带上眼镜，死死盯着两人的照片看了半天，才放松地靠回座椅，心想，不是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元昱收起刚刚的情绪，下定决心，五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真的不想在等着这个人回来了，他要去找他。 —————————————— 齐思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盛蔚予。 盛蔚予那边放下心，继续开会。 齐思却想着，既然今天放假，就先回去由他做饭，等他回来吧。 齐思辛辛苦苦地做了一桌子菜就等着盛蔚予回来，本来想先刷一会新闻的，结果大概是最近老是加班太累，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自己的终端响了，他下意识地以为是盛蔚予打过来的，闭着眼就按了接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饭都做好了！”齐思揉着眼，埋怨道。 “思思？你在等谁？” 一道温柔的女声一下子把齐思所有的睡意击碎了。 他忘了！他爸妈要回来了啊！ 这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他已经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