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城的地牢显然并不因为它身处王城而多尊贵洁净了几分。在这里,更多时候充斥着老鼠的腐烂味、魔药熬煮的硫酸味、囚徒的呻吟、看守的呼噜声、蝇虫声和死神来去匆匆的脚步声……西摩正在最尽头的房间里,头枕着月亮下的碎瓦,像一具最可怜的人类尸体一样僵硬地弯曲着。这是可以料想的,被凡夫俗子囚于昏暗污脏的牢中,对于一位拥有百般骄傲的心肠的巨龙该是何等的忍辱!自他在用淡黄色的月光花下用尽余生誓忠女神后,这实在是非常少有的姿态。 塞路亚·斯博尔德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刻钟就硬了,他的yinjing开始无耻地充血膨胀,仿佛他被母亲生产、生而为男性且长出yinjing不过是为了迎接这性欲勃发的一刻。而西摩微微侧头背对他,但已经感知到他的到来,他的声音是恹恹的——那种低垂的饱满的声色仿佛唾手可得。他絮絮叨叨:“赛路亚?你来了,你居然来看我……对,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好孩子,麻烦拿一点氰化金,让我从这不堪忍辱的折磨中彻底地解脱,让我回到神母的身侧,重做回她忠心的扈从——” “不,老师,你可不能死。”当时圣子大人只是柔情蜜意地回答。 我们一向刚愎自用的西摩转过身,并没有来得及勃然大怒,因为他看见那个金发金眼的乖孩子身体底下挺着一根坏jiba,非常大,非常无耻,非常不敬。神母在上……西摩颤抖了,不知是羞是怒。 圣子笑着说:“我真的很抱歉,老师的嘴巴除了吃我的rou,暂时什么也不能吃。” 在这之前,西摩其实开始回忆起他和茜茜第一次相遇的那一个雨天。他思索自己总是这么回头看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实际上,由于多次回头,而易犯颈椎病。西摩属于常年回头看的惯犯了。古昔之年,在人类历史书都无从描摹记忆的年代里,巨龙与人类领地间的安息墙还以一种年轻的红墙青瓦显现于世,后来比拉牛车的老汉的脸还黝黑,真不忍卒睹。但他还是回头,没有理由不回头,一个人的偏执是毫无理由的。且伟大的安息墙从此因为西摩一记回头的眼神而永远倒下了(果真年久失修),他还在固执己见地回头。西摩这种不可一世的脾气实际上相当可爱。 那么这一次他回头,首先看到在绸缪难解的紫藤萝花下安静端坐的小公主殿下。侧脸安谧,眼神洁白。他的年轻美丽看上去像神母在人间巧妙布施的一个秘旨,总那么难以言喻,连雨水都不舍得打湿他。西摩对自己能这么轻易地回忆起那一天的细枝末节而感到惊讶万分。 那么姬玛同样回头看见了西摩,从此少女的鲜花被一夜催熟,在他头一次看见西摩时就仿佛如此笃定他俩儿要zuoai。而不详的是,人间的雨水从那一刻就开始不停打湿茜茜公主赤裸紧闭的脚趾头。 ……那些阴郁的雨水日,那些年轻而健康的寂寞,那些羞于启齿的爱和欲,茜茜从未和任何一个人讲过。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把yinjing深深插进西摩的肚子里,在那些比神赐之甘泉还要更温柔多水的肠xue中,他得以安心信赖地不停地释精。尽管这已经灌晕了西摩不下三次,甚至饱到丢脸地打起了嗝。但茜茜不管不顾,只是抓着他一只肿得像紫红色葡萄颗的奶头,且为教皇陛下那一个异常善于为人所骑跨的大屁股而心神摇曳。多么像骑在一匹烈马!而于此等邪恶猥亵之jianyin中,他居然擅自想到了居住在奥林波斯山上的朱庇特强jian牝牛时的乐趣!天啊,这是多么的叛逆且不敬啊……茜茜耻红了脸,茜茜难为情了,茜茜只是控制不住,可怜又无助地,甚至因为精神上如此狂放猎奇的思想而浑身颤抖——精水也因此喷得更多了呢。等到他想入更非非处,就会希望他的西摩可以如一头雌畜一头牝牛一样因强jian而受孕了。茜茜想到鼻息湿润,口齿缠绵。后来多少次把耳朵放到西摩吞了大精大汤的饱满的腹处,他试图聆听到一声维系血脉的婴儿的啼哭。尽管因此被西摩脸色阴沉地甩了不止一个巴掌,茜茜亦无怨无悔。 那是他俩儿第一次用屁股和yinjingzuoai。此前,西摩更多用嘴来取悦小公主的精棍,后来又很快发现屁股原来更方便取精。西摩很快长于此道,毕竟他一向善学笃学。从那以后,只要茜茜轻轻拉开他健硕如马匹的大腿,并且将那根jiba湿漉漉地抵着他柔软如蚌rou的会阴处——他们就像会一对像最心照不宣的相爱的人儿,在公主一向安睡的床榻上用屁股和yinjing互相jianyin,在宫廷花园里枝繁叶茂的芒果树下用屁股和yinjing互相jianyin,也在窗帘拉了一半的飘窗间用屁股和yinjing互相jianyin,在奔逝骎骎的马车上,在紫藤萝花下的雨池中,在夜色阑珊处,在夕阳西下时……总之,一切就像水消失在水中,他们互相身体血rou的一角已然悄然塌陷了,他们只能永远在彼此身上寻找那些遗失的自己,就像滞留于世的幽灵一直着迷于寻找自己腐烂的rou身。 zuoai累了,他们就会休息。在那些日子,夜气大凉,月光清极,一切都被神母的良心涤荡到一干二净。 “西摩,我怎么在你的心脏里找到一些金属粒子。” “真是蠢陋的双腿直立兽!”西摩总这么刻薄吗,“离氰化金远一点,那种金属总与爱情有关。” 小公主被吓坏了,当机立断立下毒誓:“我以后绝不用氰化金来自杀。” 一直到死,茜茜公主这一生果然和氰化金毫不相干。 茜茜公主九十八岁,境界和精神像所有得风湿症的老年人一样静谧愉快。他伏在桌案上,尽管年迈而渴睡,但还是尽力在一张夹着黄蝴蝶和黄玫瑰芬芳的亚麻纸色笺上写信——写了至少三个日夜——那是一封延迟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情书。而在这逼近一百年整的孤独里,西摩还是会时常回头看,看见那个紫藤萝花下的小公主,一路步屧到雨池边上,惆怅忧郁,像一个永远不知氰化金为何物的少女。但茜茜已经老了。 他只是眼角湿润,满头白发:“西摩,我已经老到连谈起爱情都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