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夏辰与婚戒
为了公司的未来，我们最终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往一座新的城市发展。 噬骨知道了这个消息，千叮万嘱我一定要小心，还说以后如果我出了事他没法立刻赶到我身边救我。我觉得他像个老母亲。 雷慕知道这个消息后拉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酒，哭着说他不想离开我，最终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昏睡了过去。然后第二天他就闹着说要跟我一起搬家，最后被魏伦劝住了。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在继续。 我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和黎海凑凑钱在新的城市买了间大房子。虽然我说不用黎海出钱，但他还是固执地要和我分一半。 那我能有什么意见呢？我自然没有意见。 一眨眼，又五年过去了。 新的公司发展很好，收入也还算不错——可惜这次我不敢用噬灵怪的能力来收入一些超高工资了。不过我存款很多，钱生钱也不那么难。 公司租下了一栋大楼，还给我单独分配了一间办公室。黎海也有一间，离我还挺远。 苏轻蕾说这是为了不让我去打扰他。我是那种会在上班时间打扰自己男朋友的人吗？我还真是。 时间走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了黎海的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起身：“去吃午饭？” “这不是到点了。”我说，“你想吃什么？” “随你吧。”黎海走到我的身边。 “那去吃香锅？”我提议，往门外走去。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快乐地摸鱼打游戏，忽然门被敲响了。 我立刻放下手机，正襟危坐，装作在认真填表：“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美术组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有些局促的微笑，倒是组长先开了口：“俞心，这是咱们组新来的美术，夏辰。夏辰，这是数值组长，俞心。” 新来的美术咋还过来和我打招呼……等等，夏辰？？？？？ 我震惊地盯着面前有几分眼熟的男人。他看起来成熟多了，头发比以前长了点，然后…… 记忆里模糊得只剩下一个影子，以及伴随着影子的、熟悉的、来自于灵魂的香气。 夏辰声音带着一点点紧张：“你好，我是新来的原画，夏辰。” “嗯。”我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找我有事吗？” “我给大家都带了点零食。”夏辰说着，把几个小包装袋放在我的桌上。 “那我就先带他回工位了。”美术组长对我露出了一个客气的微笑，又带着夏辰离开了。离开时，她还顺手关上了门。 为什么会把夏辰招进来？ 我该说世界很小吗？ 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想起我曾经那样真实地喜欢过他。可现在，那份感情只剩下了一点微末，像是一滩水干了后留下描绘形状的水渍。 他是美术，应该不会和我有什么深入的交集吧。 我拿起手机想要摸鱼，却意料之外地看见夏辰发给我的好友申请。 阴魂不散了是吧？ 通过他的申请之后，我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决定不看社交软件。 尽管我没有看手机，但我还是低效地进行了一下午工作。直到下班时间，我才像等待审判一样地拿起手机。 夏辰除了给我发了一条客套打招呼的消息以外，没有第二条消息，让我觉得我大概只是疑神疑鬼。毕竟我之前都让他忘了我，哪有可能那么容易想起来？又不是谁都像张惜云一样…… 收拾好东西，我走出办公室，又来到黎海的办公室。 “晚上出去吃吧。”我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没有的话就去吃火锅。” “好。”黎海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怎么突然想到吃火锅？” “今天不想做饭。”我走到黎海的身边，用力地抱了他一下，“晚上回去跟你说。” “嗯。”黎海轻轻拍了拍两下我的背。 不得不说，食物很重要。 吃饱之后我感到心情好了很多，甚至觉得如果能再来几口美味的灵魂那就更好了。只是抛下黎海去找点灵魂吃这件事……我觉得不合适。 反正明天再吃也行。 和黎海一起开车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黎海问我：“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你要和我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之前大概有一个月没去公司吧。”我回忆着过去，却不怎么想继续说下去。 黎海却接了话：“我记得，我当时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个时候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我顺势把话题转到黎海身上。 “后悔没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黎海的目光盯着茶几，“说实话，我还挺感谢苏轻蕾的。” 但他要是早点说……我大概也不会答应吧。毕竟那时候我还在情真意切地喜欢夏辰。 这种话我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只会平白地让黎海觉得他头上很绿。 于是我终究把话题转了回来：“我当时被别人用刀捅了心脏，在噬骨那休息了一个月。”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心脏在隐隐约约作痛，只是它明明应该长好了——甚至连疤都没留下。 黎海震惊地看着我，用手覆上我的胸口：“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对你做这种事？还会疼吗？” “没事。我只是……又见到了那个人。”我没有说夏辰入职了我们公司，用他已经遗忘的事来责难他并不公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海皱着眉：“你要报警吗？” “但那并不是他的错。”我下意识地辩解。 “那还能是你的错？”黎海反问。 ……确实不能。 我明明遵纪守法，连个完整的灵魂都没吃过，最多就是从资本家那里拿点钱，然后勾引看得顺眼的男人和我约炮，我能有什么错？ 而且我也没勾引几个。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试图转移话题。 “如果你不想报警的话，那就当没看见吧。”黎海的眉皱得比刚刚更紧，“我想那个人应该不会天天在你眼前晃吧。” 说不定还真会。 但我不想说了，跟黎海说这事简直是对我的折磨。黎海的提议也不是不行，就当没看见他就好，反正我有单独的办公室，也不用一直和夏辰见面。 我叹了口气，往卫生间走去：“我今天早点睡。” 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一早来到办公室，看着桌上的牛奶，我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这个牛奶是夏辰送过来的。 我看着牛奶看了半晌，最终决定把它喝掉。 就当是他欠我的。 夏辰连着给我送了快两周的牛奶，终于在第二周的周五午休时间，敲了敲我的办公室门。 “我可以和你聊聊吗？”他说，“不是工作上的事。” 我盯着他。记忆里模糊的影子逐渐被现在的他所取代，我恍然惊觉他比那个时候的他变了不少。 不过也是，已经七年过去了。 “你说吧。”我说，却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 但他自顾自地坐下了：“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我的生命里缺了点什么，直到遇见你才知道，我缺你。” “你从哪里来的土味情话？”我开始对他感到陌生。 他却笑得勾人：“这只是我的真实感受。”他凑过来，试图用手拉住我的手。 我将他推开：“我男朋友比你好多了。”说完，我莫名地想到一件事，要不要给黎海和我买对婚戒来证明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夏辰犹豫了几秒：“那你需要炮友吗？” “不需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你回去吧。” 夏辰委屈地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辰。”我加重了语气，“你在这跟我耗着，有意义吗？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跑了出去。 下午出去接水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了工位上的夏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屏幕上是画画的软件，只画了几笔。 大概是出于报复的心理，我从他的灵魂上撕了一块下来，像吃零食一样吃了下去。 舌头还记得曾经体验过的美味，甚至有点怀念。 不，他欠我的到此为止了。 但我仍然祝福他。祝福他能拥有一个与我无关的光明人生。 下班我和黎海一起去了商场。 看我走向首饰店的时候他有些疑惑：“你要买什么？” “买对戒指。你一只我一只。”我向他解释。 黎海的脸忽地就红了。 “当、当然好，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很高兴，真的。” “突然想到的。”我握住他有些无措的手，走进首饰店，“都三十岁的人了，紧张什么。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黎海选了一枚铂金与黄金相互交叠的戒指。我没什么意见，买了两枚一样的，一人一枚。 导购员一直试图向黎海推销钻石戒指，但黎海觉得这种可以人造出来的金刚石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完全同意。 黎海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上戒指以后一直下意识地摩挲着，直到和我一起回到家，他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仍然高兴得快要飘起来：“俞心，你说下周去公司，苏轻蕾会不会吓一跳。” “她才不会意外。”我抱住黎海，让他坐在我怀里，“倒是别人可能会吓一跳。” 黎海还在笑。他笑着吻我的唇，又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爱你。”他说。 他看着我，眼神像是注视着一整个世界。 “我也爱你。”我说。 空气变得温柔缱绻。 我们脱了彼此的衣服，只剩下两枚相似的戒指反射着类似的光芒。 我拥抱他。我进入他。直到欲望与爱意共同达到顶峰，我看着黎海高潮时迷离的表情，觉得自己拥有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于是我任由自己沉溺。 溺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