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国旧梦/他又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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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透着朦朦胧胧的光亮,燕湫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周围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不远处的糕点香气扑鼻而来,燕湫轻轻嗅了嗅,肚子也应景的叫了一声。 他像是没感到饥饿一样,神情由茫然贬为震惊又深深皱了起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一旁惶恐的小少年身上。 小少年的动作一顿,手掌一松,一柄锋利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铛——”的响声。 他飞快地把手背在身后,一脸不安地说道:“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他边摇着头,边否认三连。 燕湫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掌心,又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并没有疼痛。 那么—— 只有一个结论。 燕湫:“你想杀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小少年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被戳穿心思后满脸都是慌乱,干巴巴地摇头否认道。 “不不不,这是个误会,我是想救你.....” “救我?所以就用匕首的刀尖对着我?”燕湫简直气笑了,他可没忘记刚睁眼时,余光里把道兵刃反射出的寒光,又想到书中所写的有关于太子的剧情中,“曾被一剑穿心”,眸光微暗。 “那个.....”冷汗覆在小少年的额头上,他正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如何解释,燕湫却忽然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你走吧。”燕湫笑完,收敛了所有的神色,目光淡淡,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小少年如蒙大赦,赶紧从燕湫身边跑过去,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之中。 燕湫看着远去的背影,默默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竟然又回来了。 回到了苍月国。 虽说他本就是苍月国的太子,但是三年前因罪被贬为庶民,流放至边疆,再后来,他的灵魂莫名就去往了两千年后的世界,到了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而有关苍月国,史书上只有寥寥的几笔,但是有关的传闻、野史却很多。 而他的名字,他翻遍了典籍记载,只有一个结局——不得善终。 有的结局是被乱刀刺死,有的是被赐了毒酒,被烧死在火中,还有一些是谋反失败,甚至还有走路摔死这种离谱的记载。 就像刚才的少年,作为杀手还不够格,也不知是哪方势力来试探他的。 燕湫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未来的世界有空调有wifi,还有奶茶喝。而他在这里,除了有个刚被恢复太子之位的名头外,只剩下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 燕湫回到府中,“太子府”的匾额和三年前没有任何不同,但推开沉重的府门,里面竟然一片狼藉。 燕湫的脚步顿了顿,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一阵惊呼传进耳中,随即是快步赶来的脚步声。 燕湫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满面焦急的嬷嬷。 “发生什么事情了?”燕湫冷静地问道。 “殿下,太子府被毁了,所有东西全都毁了,现在整个太子府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宅,而且,府内的下人全都跑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李嬷嬷急急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燕湫。 “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听闻有人闯进太子府,打伤了几位下人,然后太子府的大火便开始蔓延,一时间火势凶猛,所有下人全都逃窜而去,现在只剩下了我与几个丫鬟守候在外面,只等殿下回来。”李嬷嬷擦拭着泪水说道,声音哽咽,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火......” 燕湫轻声喃着,忽然问道:“我回来几日了?” 李嬷嬷有些奇怪为什么太子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很快回答道:“两天了。” "知道闯入太子府的是何人吗?"燕湫问道,敢这么做人,必定有恃无恐。 “是一个男子,穿着黑衣服,带着斗笠,根本就看不清楚长相。”李嬷嬷答道,她一直注意着府内,只可惜,那人实在狡猾,竟然在大火蔓延开之际,趁乱逃跑。 “黑衣服,戴斗笠......”燕湫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印象,也很难将他和什么人联系在一起。 “殿下,您还好吗?”李嬷嬷关切的问道,看着燕湫有些苍白的脸庞,心里也是一阵担忧。 “没事。”燕湫摆了摆手,“去找些工匠来,给这里收拾一下吧。” "是!" 李嬷嬷退出门后,燕湫坐到了仅剩的椅子上。 他闭目养神,不断的回想着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画面,期待现在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他只是睡着了,睡醒之后还有奶茶在等着他喝。 燕湫的心中隐隐有着不安,休息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的云层正在逐渐的聚集,不久后就能形成一片巨大的乌云。 快下雨了。 燕湫叹息一声,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家,结果刚回来,还没进去看一眼呢,家就先被烧了…… 燕湫站起身来,缓步向屋子外走去,回想着自己的各种结局,指尖轻不可察的一颤,所以说,他要避免书中的命运,最好远离皇城。 看起来还挺困难的..... 不过只要找到证据暴露出自己并非皇室血脉,一切就全部迎刃而解了。 找到解决之法,燕湫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望了一会儿被火烧得一片狼藉的太子府,感慨道,“我这府邸还真是多灾多难。” 刚感叹完,忽然听见有人高喊一声"陛下驾到",燕湫一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府门。 没过多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燕湫的视野中。 三年未见,苍月的皇帝依旧和燕湫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威严冷淡,唇畔虽然习惯性的噙着抹笑容,但从未抵达过眼底。 燕湫掠过一抹复杂之色,而后,便恢复了平静。 他朝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行礼,说道:“儿臣参加父皇。” “免礼。” 燕行止微笑着,眼底带着一抹探究之色,“寡人听闻太子府进了贼人,所以过来瞧瞧。” 燕湫垂首回道:“这次偷盗的贼人实在是胆大包天,除了偷走了金银饰物,还烧了太子府。” 燕行止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地上的灰烬上,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些东西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你这太子府可得好好的修缮一番。”燕行止吩咐道。 燕湫低垂着头,思及库房里所剩不多的金银,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瞧父皇的表情,试探性的说道:“父皇......儿臣既已恢复太子之位,那俸禄....?” 燕行止微微惊讶的侧过目光,一旁站着的曹仁礼代为回答道。 “殿下虽然贵为太子,但身上并未有实际的一官半职,所以并无俸禄。” 燕湫:“........” 悲伤来得太快。 燕行止有些奇怪的问道:“湫儿缺银两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燕湫尴尬的笑了一下,“父皇,太子府里现在没剩下几名下人,儿臣想着,不妨就留下这几名忠心耿耿的,其余都遣了。” 燕行止看了看燕湫,沉吟道:“只这几人,怕是伺候不过来。” 燕湫坦言:“儿臣如今孑然一身,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孑然一身?”燕行止一愣之下不由失笑,“太子府里一共三十几口人,怎么?辛苦取回来的美姬美妾都不要了?” 燕湫一愣。 哦……好像是他曾经干过的荒唐事。 三十多房?这也太多了....之前的自己就不怕累死在床榻上吗…… 燕湫在心里一阵腹诽,然后硬着头皮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父皇,这些女人太吵,而且.......” 燕湫犹豫的说着,看了一眼周围,见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儿臣觉得太麻烦了。” “那太子的意思是嫌弃寡人后宫的女人多了?”燕行止似笑非笑的瞥了燕湫一眼。 “哪里敢啊!儿臣只是......”燕湫连忙解释道,“儿臣觉得,这些女人不太适应儿臣的环境。” “......”燕行止蹙起眉,“可是寡人记得,你纳得都是男妾,进过太子府的女人只有已故的太子妃。” 燕湫:“!?” 他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