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纳斯要塞充盈着凌乱的陨石碎片,几万光年外的恒星照拂着这里,光线反射在表面上,映出奇异的炫光。然而这处静谧的宇宙角落,突然共鸣般地震颤起来—— 一艘破落的战舰破开了灰尘。表皮在穿梭间剥落,火光四溅。驾驶员却不甚在意地继续加速,朝某个巨石块冲去。 “他要干什么?自杀吗?快捉住他!要活的!”这架战舰后正紧紧跟随着两架机甲,通讯网充斥着怒吼声。 机甲驾驶员抹了抹汗液,不得不将行速提升了一倍。逃亡的战舰驾驶舱内,坐着一位身穿笔挺军服的男人。他全身绷紧,肩上的剑穗毫无摆动地垂落着。时间仿若静止,只有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前方,缓慢浮动的巨石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往来的石砺撞裂在它表面上。昭示着任何一个接近它的物体的命运——粉身碎骨! 男人在动力临界点依旧猛冲,晃动的舰身发布着鲜红的警报:“前方有障碍物!请减速!请减速!” 距离太近了,追击的机甲最终放弃了同归于尽的想法,一边减速着靠近,眼睁睁放任前方战舰赴死。千钧一发之际,战舰猛然拔高,堪堪擦过巨石。机甲驾驶员呆滞一瞬,居然还想逃吗?两人刚要转向追上去,巨石却爆裂开来!一片碎石中,大型战舰群出现在面前。 指挥舰上刻着的纹路,让两人一怔,是帝国军队!他们在守株待兔!但四周聚拢的碎石,阻断了机甲逃逸的后路,白光乍现,铺天盖地的激光射线将机甲灭了个粉碎。 帝国指挥舰上响起欢呼声。刚才被摧毁的两架机甲,是星际海盗在帝国所有统治星系的最后残兵,剩下的余孽畏缩在外,不成气候。为了消灭星盗,帝国在纳斯要塞埋伏数十年,太子希尔托带兵亲征,上将安德烈以身犯险…… 众人反应过来,他们的上将刚刚差点丧命!那艘残破的战舰从他们眼前掠过,失去控制地在茫茫宇宙中打着转,指挥舰内所有帝国军人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开启对接通道,如若目标无法回应,提供引力帮助。”显示屏前肩戴上将军衔的男人正下达着命令,他清秀柔和的面容微皱,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安德烈一定是失去意识了,我们可不能光顾着庆祝,上将还需要我们。” 这位待人谦和的少将正是他们尊敬的太子——希尔托殿下,他身上统一的军服,让人不禁感叹太子殿下实在是平易近人,为了不使周围共事的军人有压力,不惜放下身段化身普通的军人身份。他与安德烈上将互为挚友,明明都是强大的Alpha,他却经常收敛气息,甘愿站在上将身后,仿若一个尊敬上级的普通少将。 如今最担心上将的,还是太子殿下吧! 众人羞愧地对视了一番,向希尔托投去目光,等待他的指示。“所有人去接口迎接上将,医疗组就绪,我们走——”他迈出急乱的步伐,毫不掩饰对安德烈的思念和担心,在场军官们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们自然也在意上将的安危。 战舰在对接口擦出两道火花,引力拉扯下更承受不住压力。惨烈地停稳后,机械臂小心翼翼的烧开门缝,舱门如废铁一般坠落地面。“轰”一声,灼热的灰尘中,一个颓废的身影扶着墙壁走出来了。 希尔托一行人恰时赶到,面前的男人衣装破损,皮肤渗着鲜血,瞳孔涣散地注视着他们。空气中充斥着鲜明的Alpha信息素,威胁中掺杂着诱引,希尔托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人也不明显地屏息了,不得不说上将的优质血统给所有人带来了压力,但也正是如此,他们才会更服从上将的命令。 “安德烈!”希尔托率先迎了上去,轻轻揽过他的肩,鼻翼抵在他的额前,guntang的触感令希尔托心头一颤,低声安抚道:“你发烧了,上将……” 怀里的安德烈不满地推拒他,无奈希尔托故意不放手,更用力地搂紧。“放开我……滚……”安德烈说出的话,绵软无力,难以和昔日不怒自威的上将联系到一起。 “听听,你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舍得让我滚?”希尔托叹息一声,伸着两根手指摩挲他发皱的薄唇,又觉心痒,眉宇间却是单纯的忧色。 医疗组带头人是个Beta,但上将的信息素太有攻击性了,尽管闻不到味道,仍是生理性的发起抖。医疗兵拿出探测工具,先是从头到尾地检测了一遍,皱眉看着显示屏,又毕恭毕敬地伸向安德烈的衣链口。希尔拖意料到他的动作,出手截住了。 医疗兵不解地看向希尔托。 “上将不习惯其他人碰他,我来吧。”希尔托由衷地向医疗兵道了谢,只拉开了条缝,工具从安德烈的脖颈滑向小腹。虽然隔着冰冷的工具,希尔托仍然产生了在抚摸他的错觉。 直到探测工具“滴滴”响了起来,医疗兵接过它,再次犹豫地瞄了安德烈一眼。希尔托了然道:“哪里受伤了?” “上将的小腹有碎片刮伤,右肩和小臂都有撕裂伤,看站姿,大概腿部也受伤了……” 希尔托应声点头,思虑了一阵:“战舰上没有医疗舱,我正好修过急救课程,交给我吧。”紧接着他便请离了众人,自己扶着安德烈往房间带。 但方才的医疗兵又追了上来,凑到希尔托耳边急道:“太子殿下!上将可能……可能快到发情期了!” 希尔托蓦地怔住了,眉梢发痒般颤了起来。 “还有多久?” “不出三天,我这就去拿抑制剂。” “不必了,我房间有备药,”希尔托视线一刻不离安德烈的面颊,余光将他全身偷看了遍,忍耐住情绪对医疗兵开口,“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还有伤兵更需要你。” 医疗兵恍然后退了半步,脑袋被信息素搞得晕沉沉的,慌忙甩着医疗箱离去。安德烈晃动的视野里,隐约看见有人影离开,迷茫地向远处伸了伸手,被希尔托温柔地扣住。 希尔托缓慢释放出微弱的信息素,似在安抚他的躁动。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气息笼罩着他,安德烈却毫无抵触地深陷于此。 在安德烈的印象中,他的发情期一次比一次猛烈,也不知是不是年龄增长越加渴望标记对象的原因,好像每个发情期都难以自控,而那个每次都正好出现的……是…… 安德烈被发情热熏晕过去了,失去意识靠在希尔托的肩上。希尔托轻轻按着他的后颈和腰,将他扶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