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捉jian
把正在跟容蓁汇报工作的赵颖、容蓁都惊了一跳，容蓁皱眉，似乎还想叫他。 “容总，我已经为您预定好餐厅了，望川他……可能有别的约……只是，这家餐厅不允许退订。”赵颖讪讪的替沈望川解释，小心观察容蓁的脸色。 “没关系，既然他有别的约，赵秘书与我一起吃吧。” 赵颖自然是乐意的很，高级法国餐厅，平时她可舍不得进去。 Adrien餐厅 靠近钢琴演奏舞池区域的雅座，坐着一男两女。伴随着美妙的钢琴曲，桌上的法国大餐并蓝玫瑰，进餐氛围优雅浪漫。 “先生，这是63年的波多尔白葡萄酒。” 沈望川板着脸，一动不动的看服务生要为他倒酒，打了个手势：“不必了，我不应酬不喝酒。” 盛爱丽母女本来泛着悲喜交加的脸色立刻一紧。 十七岁的小女孩儿楚楚动人，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声：“沈大哥，我考上S市美术学院油画系了，都是你对我的鼓励，我……才没有放弃……今天是我硬逼着mama带我来的，都怨我，才让你被迫离开公司，我不应该没经过你和mama的允许画你的画像，沈大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和mama，回来呢？我想要你和mama一起送我去大学报到。” 说道最后一句，已经嘤嘤落泪，拿出录取通知书，活似小林黛玉。 沈望川轻叹，喝口水，他对这个十七岁的女孩还是不忍心的：“佳佳，真心的祝贺你考上大学，办升学宴的时候我一定送一份厚礼给你，如果沈大哥有空闲一定会去大学看望你，因为我们是朋友，你在沈大哥眼里更是小meimei，送你报到这件事很抱歉，应该是你的父母亲人送你。另外我已经辞职了，过去的事已经是过去了。” 盛爱丽眼瞳振动，含泪：“小川，连佳佳也不能挽留住你吗？等佳佳满18岁，我会给你俩举办婚礼，我们三人会成为永远的一家人，盛天有佳佳一半也有你一半，我的东西早晚都是你们的，小川，只要姐能时常看见你，就满足了，这都不行吗？” “噗……咳咳咳……”沈望川本来在喝水，突然被盛爱丽的话雷的浑身焦酥呛到喉管儿，猛地咳嗽起来，喷水喷的到处都是。 “沈大哥，你要不要紧？快擦擦——”盛佳佳含泪羞愧的递餐巾给他。 “盛爱丽，你是不是疯了？” 沈望川彻底没耐心，努力克制暴躁骂人欲，厉声叱责：“这种恶心话你都说得出来？不顾佳佳和你自己的尊严了？” 盛爱丽抹去眼泪麻木：“你抛弃我和佳佳，你不爱我，我哪里还有尊严？” 沈望川瞳孔骤缩，咬着压根儿：“尊严是自己给的，爱情是别人给的，你不自尊自爱，还指望别人能爱你？” 盛爱丽尖声，泪眼朦胧：“我不信，你说，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动心吗？那你为什么要替我和佳佳挡刀子？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为什么要扎在我心里让我迷恋你？” 她这一嗓子叫的，整个餐厅大堂雅座用餐的顾客都在看他们这桌。 沈望川捂着眼睛，简直要崩溃，这个突然发春的老大姐就不知道定个包厢吗？ “盛总，当初我只有专科学历，进盛天集团工作，您对我是知遇之恩，没有瞧不起我，反而信任我重用我，知道我家计艰难还给我涨工资，所以，从二十二岁那年起，我一直把您当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沈望川款款道来。 盛爱丽泪水夺眶而出：“不是的，是我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李晨阳去世后，他说你可信，我刚好遇到难缠的董事会，李晨阳死了，我伤心，就什么都不管，把难题丢给你，你却毫无怨言，小小年纪反而是我在集团最坚定的依靠。给你的一万三工资也是苛待你太多，因为我爱上你，受我闺蜜谗言，说什么男人不能留太多钱会变坏，你拿着一万多块却做包括我的七八个人的工作，几乎是副总裁一样的能干，是我，是我自私自利……是我错了……呜呜……” 沈望川摇头，苦笑了一下：“话不能这么讲，这世界不是钱才最重要，何况这份一万三的工资对我来说已经满足了，您出身优渥，不知道现在月入过万的工作有多难找，何况我学历还低，盛姐啊，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最看重的就是您这份无条件信任的感情和义气，就凭您这份义气，我可以去啃俄语书去搞定各种难缠的董事客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愿意赴汤蹈火，我愿意去学任何事。” 盛爱丽捂着脸，泣不成声，羞愧的说不成整句：“对不起，我还是辜负了你，我听了张董的话设计你套你手里的股份，我知道你一分都没动过，是我……” 沈望川语气更温厚，大方的笑：“我知道，您担心我威信和权力太大，会威胁您和佳佳的在集团的地位，还有李先生去世前暂时存在我名下的股份，对你来说，很难不成为一种猜忌，我完全能理解，从来没怪过您。那股份不是我的，一直都是你们母女的，李先生去世前不放心你才以遗产赠与的形式放在我处，他就是让我辅佐您在盛天集团的权利。李先生才是真正爱您和佳佳的好丈夫好父亲啊。至于我——” 盛爱丽抹去眼泪，低头：“小川，我知道我老公待我的心，可是，你对我一点点真心都没有吗？” “‘真心’二字太奢侈，早在十四岁那年我就没有任性的资格了。”沈望川看着牛排，麻木疲惫的说。 “盛姐，你赢在投胎技术上，不会懂底层人仅仅是生存就已经艰难无比，十四岁辍学养还穿开裆裤的弟弟和重病的奶奶，还大伯的赌债，我未成年只好买个假的身份证，去饭店后厨做杂工、工地做搬砖工、电器修理工、马桶修理工……这么多年的苦难辛劳，磨得我一丝一毫欲望也没有，我只想给我祖母和弟弟和我自己好一点的生活。欧洲旅行那次，有人设计暗害你们母女，我为什么挡刀呢，因为你们死了，我也难逃责任，会惹上许多麻烦牵连家人，我要是挡刀死了，你绝不会亏待我的祖母和弟弟。” 沈望川说的很平静，娓娓道来，像是那些苦难都是别人家的事，透着苍凉麻木。 “呜呜……”盛爱丽趴在桌上小声的难过痛哭。 她哭她知道的太晚，她从没有为喜欢的人付出过，反而是一味的索取。 盛佳佳眼泪如珠滚落，给痛哭的母亲拭泪：“mama，我们不要逼沈大哥了。” 沈望川浅笑，露出孩子气的酒窝：“别哭啊，盛姐，佳佳，离职以后，我过得真的很好，在S市买了小公寓，我和我奶奶弟弟算是安定了，容月集团是首屈一指的公司，未来潜能无限，最关键的是，没有家族企业的陋习，算是非常正规严明的大企业，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生活，如果没有在盛天的工作经验，我也拿不到这份工作，所以，我还要多多感谢盛总您当初的重用提携呢。” 盛爱丽已经渐渐平静，她知道这种场合她不能再失态，红肿着眼泡：“我不是个好老板，盛天也不是好公司，怪不得，留不住你。” “您虽然不是个好上司，却是我工作过的公司里，在工作中，我最喜欢的上司。”沈望川露出坏笑。 盛爱丽也笑了，揉了揉眼角：“因为姐的实力最差劲，总是找事让你解决，看你表现对吗？” 沈望川耸肩微笑，举起酒杯：“盛姐，让我们为过去干杯，您才三十九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潇洒的走自己的路吧，弟弟永远祝福你。” “以后，还能跟盛姐做朋友吗？”盛爱丽已经平静了，苦笑问。 沈望川相当大方：“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级，做永远的朋友完全没问题，您再婚的时候，务必让我做司仪，我会送上一份厚礼。” 盛爱丽有种彻底失恋死心的灰暗：“我从来没问过，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佳佳，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女人？” 沈望川嘴角扯了一下，看着盛爱丽的眼睛：“我不喜欢比我大超过六岁的，我也不喜欢比我小超过十岁的，最关键的是，我喜欢男人，尤其是岁数大的sao男人，我同性恋的事情希望你们能保密。” 最后用一句，故意特别轻的，只能被盛爱丽母女听见的声音。 果然，盛爱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僵硬的点头，盛佳佳低下头突然抬起，笑容治愈温柔带着一股少年人才有的不顾一切的勇气：“沈大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人。” 说完，拿出那捧火红的玫瑰花，盛佳佳自己按电动轮椅来到沈望川身边，弯弯娇柔的眉眼，颤音：“我不想留下遗憾，哥，我喜欢你。” 沈望川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从容的接了花，像长辈一样温和：“我也喜欢meimei，以后要好好读书。” 盛佳佳回到自己的座位，红着眼圈对着沈望川和盛爱丽灿烂笑开：“沈大哥，mama，我们再叫点好吃的菜吧？我想吃嘉莱特饼。” 这一顿饭吃的沈望川比跑了3000米还累。 好在盛爱丽是真的放弃他这个小助理了，他与盛爱丽共事五年，知道这女人还是有几分魄力的，不是霍君庭那种不顾一切的小毛孩儿。 盛爱丽母女付账后，与沈望川说了些话后坐车离开。 沈望川捏了捏笑僵的腮，看手表已经超过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急的他撒腿就朝容月集团办公大楼跑。 “沈望川，你跑什么？晚几分钟你上司不会扣你工资的。”带着戏谑的清冷柔声在背后高高响起。 沈望川转头惊悚的看见是容蓁和赵颖，两人脸上都带捉狭的笑意。 “你行啊，望川，没想到你这么多情温柔，在法国菜餐厅和人家母女演韩剧分手呢？”赵颖笑着调侃。 “你们……怎么知道？”沈望川脸红脖子粗，像是被当场捉jian的心虚。 容蓁环着手臂，脸色很温和，优雅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有点令人琢磨不透的小得意：“我和赵颖就坐在你后面的那桌，是你和大小美女一起吃饭聊天太专注了。” 他也不用沈望川解释，自顾自走到前面。 沈望川觉得特别心虚，莫名其妙的有种老婆抓到他出轨的被捉jian心慌感。 两人擦肩而过时，沈望川嗅到容蓁身上的葡萄酒气。 赵颖拍沈望川的后背，憋笑，手扩成喇叭遮掩状凑近沈望川，特小声：“我和容总从头听到尾，小川儿，你太厉害了！一个老美女，一个小美女，外加盛天集团，那么大的诱惑也没动心，对容月忠心耿耿啊，那么难缠，要是我早就拜倒在那个女董事长的裙下了，你不知道，容总听到后面你说的话有多开心，吃饭都比平时多，还和我喝了两杯，哈哈，看看，剩下的半瓶好酒，都送给我了，嘻嘻，赵姐是沾你的光。” 她怀里抱着那瓶名酒，开心的炫耀。 “我和盛总说的话你们全都听见了？！”沈望川吞咽口水，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