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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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含春知府周昌意坐在堂上,睥睨着堂下跪着的主动送上门的贺平安,“人在哪儿?” 贺平安被五花大绑着,但他挺胸抬头毫不畏惧,“大人说笑,小民并不知道大人所说的‘人’是谁。” 周昌意朝着一旁站着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将手略抬,指了指贺平安。 那收到指令的官差立刻执起手中棍棒,快步走到贺平安身后,抡高落下对着他后背就是一棍猛击。 贺平安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只是瞧着周昌意笑,“不知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把您要的人藏了起来。” “嗯?”周昌意又对着官差使眼色,“把人给我带上来!” 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被拖了进来,被丢在地上。 男人趴在地上半天没动,他的身上散发着恶臭,那是腐rou的味道。 “把他抬起来。”周昌意道。 “是!”官差得令,抓着男人胳膊,将他提了起来,让他的脸面向贺平安。 “认得他吗?”周昌意问。 男人呼哧呼哧喘着气,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认、认得......” “他是谁?” “贺、贺二公、二公子......” 贺平安这才偏头看他,他有些艰难地辨认着那张血迹斑斑的脸,觉得此人他曾见过,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把你跟本官讲过的话再讲一次给他听!” 男人有些疲惫,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倒去,官差又用力把他逮起来,抓着他的头发。 “见......我见过二公子......” “在那夜......二、二公子扛着一个人从、从林子里走出来,回、回了城里......” 听完这话,贺平安才想起来,这人正是那几夜在郊外驿站守夜的小二,他竟是被抓起来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你听到了吗?”周昌意质问着,“贺、平、安,贺家二公子,本官再问你,他说的那人现在何处!” 贺平安收回看着男人的目光,转而毫无避意地直视着周昌意,“回大人,那不过是小民从歹人手中救下的普通人,不知大人为何要捉他?” 啪—— 贺平安话音刚落,偏室便突然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周昌意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恢复神色,“满口胡言!你分明是半路将那逃跑的朝廷重犯拐了去,哪里有歹人之说?还居然还质问本官为何捉他?我是官,你是民,本官要抓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缘由!” “你说是不说!” “说与不说答案都是一样的,”贺平安仍旧一脸云淡风轻,“他早已不在城中,大人再问,也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哼哼,”周昌意要挟道,“你当真是不说?” “大人,不是不说,是小民实在不知。” “来人!把贺家那几个人带上来!”周昌意大喝道,“本官就要看看你今日嘴究竟有多硬!” 不一会儿,浑身哆嗦的潘氏、身形不稳的贺招年还有一脸怒气的贺声清就被带了上来,直接被人摁到地上,一同跪在堂下。 贺平安听着潘氏哆哆嗦嗦的哭声,他倏忽间有些晃神,那高昂的头颅竟是低下了些。 贺招年不问缘由地指着贺平安骂道,“孽障!孽障啊!当真是生了个孽障!” “呜呜呜呜老爷,老爷你别骂安儿,他也许也、也并不知情呀呜呜呜,”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压着膝盖往前蹭着,给周昌意磕着头,“大老爷,大老爷,您是百姓父母官啊,我那不懂事的儿子若是真犯了错您大可以罚,但若是他并不知情,也还请大老爷将我们放了罢!” “你倒是说话啊!”贺招年教训着,“平日你什么都有理,怎么这会儿嘴巴闭得严实了?把你平日里的混账气焰亮出来啊!” 贺招年越说越气,“知府大人说你窝藏了逃犯,你究竟干没干!” 潘氏哭声不减,仍旧没完地磕着头,“放了我们罢,放了我们罢,青天大老爷啊!” “贺平安!”贺招年狠狠地喊着他的名字,“你究竟藏是没藏!” 贺平安被捆在身后的手早已攥起了青筋,他紧咬着牙,从齿缝间有些艰难地挤出二字——“没有。” “把这疯妇拖下去。”周昌意下令。 “不要啊啊大人,大人!”潘氏哭喊着。 “贺平安!”贺招年又喊着一动不动的贺平安,“那是你娘!” 潘氏蹬着双腿,她哭叫着大人,声音刺着贺平安的耳朵,胸中压抑的话几乎就要奔涌而出。 “住手!”贺声清喊了出来。 他直接站起来用力踹着贺平安,他脚力大,直接把人踹出两米远。 “慢。”周昌意喊停了拽扯着潘氏的官差。 “你在学堂里学的就是这些东西吗!”贺声清两步走上去踩到贺平安头侧,他半跪下去,弯着腰压着声音问,“你明明藏了人。” 贺平安望着他,虚着喊了声,“兄长......” 贺声清大着声说,“别叫我兄长!你不配!”而后又压低声音问,“那夜同你一起站在红梅树下的人,可是他们要找的?” “告诉兄长,我来想办法。” 贺平安盯着贺声清的眼睛,似乎是想确认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究竟可不可以信任兄长。 “说!那人现在何处?”贺声清突然大喝起来,同时给贺平安暗示着他在做戏。 “你难道真的要让娘亲这么大年纪了被打吗?”贺声清低声问。 “......是,”贺平安垂着头,“是他......” “他现在何处?” 贺平安缓缓启唇相告,“在城中心一处废院内。” “好,知道了。”贺声清立刻转身跪向周昌意,“秉大人,若是我们告知那人藏身之处,是否可以立刻将我们放了。” 周昌意一副看戏的脸,“那是自然。” “不过,若是没找到人,你们便通通都要人头落地!” “草民明白,”贺声清道,“那人藏在城中一处废宅中,若是大人立刻派兵前往,约莫很快便能将人找到。” 贺平安笑了两声。 众人皆扭头看向他。 贺平安瘫坐着,背靠着房柱,眼睛盯着贺声清不住地笑着,声音越笑越癫狂,张着嘴像是生出了獠牙。 “兄长当真是急昏了头,”贺平安笑着喘气,“弟弟说什么都信,往常你不这样的,往常兄长从不听我说什么。” “你!”贺声清横眉竖目地瞪着贺平安,“往日你浑一些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是什么时候,你还这般不识时务!” “识,我最识时务了,”贺平安余光瞥着被摁在地上直不起头的娘亲,跪了许久已然直不起腰的爹,“贺平安最会听话了。” 他说完撑着地坐了起来,他歪着头看着周昌意,“周大人,这里就我知道那人现在何处,但是此地人多,我的消息就显得不那么金贵,”贺平安一抬下巴,指着偏室,“我要到那里面,跟大人单独谈。” “这......”周昌意眼睛瞟向偏室。 偏室门外官差受意,转身进了偏室,片刻便又出来,他冲周昌意点了点头。 “那便把他带进去罢。” 贺平安被人提进了偏室,周昌意跟了进来。 贺平安看到偏室内坐着另外一个人,这人更为眼熟,他也可以很快想起来,正是曾经在林中囚着阿丘的“老爷”。 “翟大人,”周昌意先是规矩地对那人行了礼。 “嗯,”翟礼步端着茶盏,他的脚下有一滩未干的水渍,“说罢,他在哪儿?”翟礼步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透着狠。 贺平安不跪,他坐在地上,一派轻松地说,“先将外面被抓住的三人放了。” 翟礼步轻笑着,“年纪不大,气焰不小。” “那是肯定,小民自然不及大人老jian巨猾。” “混账!”周昌意指着贺平安鼻子骂道,“你当自己在跟谁说话!” “周大人,”翟礼步笑盈盈地道,“何必动怒呢?”他说话间手向后轻抬,食指小幅度向前勾了两下,他身后的侍卫就走了上来。 侍卫二话没说,拔出利剑指着贺平安的心口,剑尖隔着衣衫抵住了贺平安的胸口。 “你只有一次机会,”翟礼步慢悠悠地吹了吹浮在茶盏面上的茶叶。 贺平安嘴角一勾,他挺着胸膛迎着那把剑就挤了过去,剑尖刺破衣衫穿进他的皮rou,清晰又绵长的割裂刺激得贺平安顿时冒了汗,殷红的血液立刻从伤口溢出,顺着剑流淌而下,滴落在地。 “先放人。”贺平安仍旧笑着,“若是在我血流尽之前他们还未到家,那你们便永远也无法知道他的下落。” 翟礼步的手顿住,他的眉头抽搐着,像看怪物似的瞧着贺平安。 “你们很急罢?”贺平安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毕竟那是太子,若是不快些把人找到......”他死死咬着恶劲,“比起我的命,你们肯定更担心自己的罢。” 翟礼步托着茶盏放在案上,他拍起了掌,不住地摆着头,“真是条汉子,”他说着陡然从侍卫手中夺过剑,握着剑柄又深深刺了进去。 贺平安脖颈青筋暴起,胸口的血溅了出来,喷到了翟礼步身上。 “这样才更能显出你的孝顺,”翟礼步松开剑,拿出巾帕擦着手,“将那三人放了。” “是,大人。”周昌意弓着背退了出去,下令将那三人放了。 贺平安一直未开口,直等着贺宅的人来报他们已经到家了。 黎黜从贺宅赶来的时候,贺平安的衣衫已经被血染透了,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那把胸口的剑犹如刺着黎黜一般,他颤抖地跪在贺平安身边,说什么也不走了。 “他们已经到家了,”翟礼步道,“你的要求我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 贺平安不断喘着粗气,他的气息十分不稳,看得出他在努力维持着清醒,“他......他在......官....地......” “什么?”翟礼步凑近耳朵。 “我说,他在......官......” “你大声些。”翟礼步又凑近些。 贺平安前倾着身子,翟礼步的身体碰着剑刃,那东西在贺平安rou上来回磨,他凑近翟礼步自己送上来的耳朵,张嘴发着狠死死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翟礼步呀呀叫着,周围的人也不敢乱动,上去两个人想要拉开贺平安,谁知翟礼步叫得更大声了,那两人就赶紧退开去。 “拉开他!拉开他!”翟礼步嚷嚷着。 众人一听令,不管他再怎么喊,都开始试着把他们俩往两边拽。 黎黜看着直喊,“别伤了二少爷,别伤了二少爷!” “他没力气了,二少爷没力气了!” “啊——!杀了他!杀了他!”翟礼步总算退开,他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耳朵指着贺平安喝令,“给我砍了他!” 贺平安吐掉嘴里的半块rou,他又将嘴里的血啐到地上。 就在偏室一团乱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疾跑声。 “报——!报——!” 一个守门的官差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直接跪倒在地,“大大大大大大人!将、将军......说是将军......” “有话说清楚!”周昌意嫌弃道。 官差大喘几口气,“李、李将军......还、还有太子殿下、他、他们带人冲进来了!” 正在周昌意和翟礼步还在云里雾里之时,李长志带着家将踹开了门,冲了进来。 家将个个手持长剑,他们鱼贯而入,在偏室列到两侧,李长志持双刀大步向内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颀长,目露寒光,挟着风雪一同进来的人。 黎黜认出了他是谁,见这阵仗,他约莫是猜到了被自家二公子囚在房中的是谁,顿时就xiele气。 他觉得,完了。 “太太太太太子殿下!”周昌意软着腿跪了下去,不停叩拜着。 “哦?”沈元秋走上前,他站在贺平安身边,“本宫不是你要捉拿的逃犯吗?” “不不不不不是!”周昌意哆嗦着指着翟礼步,“是他!都是翟大人,都是他命令下官这么做的,都是他他他干的!” “李将军。”沈元秋道。 “臣在。” “把他们都捆起来。” “谁敢!”翟礼步拔出一旁侍卫的剑,“李长志,你是哪门子的将军,你早他娘被废了!你现在敢动我?” “翟丞相,”沈元秋也跟着他一样拔了侍卫的一把剑,他举着剑踹着人压到墙上,那把剑被他直刺入翟礼步的头侧,“本宫想拿你,还是敢的罢?就算本宫就地斩了你,父王也断不会怪罪于我,是罢?” “你个乳臭贵干的兔崽子!”翟礼步眼睛时不时瞟着耳侧的剑,“老子当年给你父王出谋划策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黄毛小儿!”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二少爷!平安!”黎黜大喊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殿、太子殿下,我们平安他、他不是有意要,要为难你......他是......” 贺平安头很晕很沉,他意识模糊,周围有许多声音,他唯独想听那一人说话,贺平安过去总觉了无生趣,日子过一日便是一日,何日死他也不在乎。但是贺平安在身子发冷的这一刻转了念,他当真是想要长命百岁的。 贺平安恍惚间被抬了起来,一双冰冷的手碰到了他的,他便要抓那只手,但是他没抓住,仅是拽到了一片衣角。 那片衣角被抽走,徒留一丝余味在指间,没留下半分眷恋。 ———— 次年一月,京城中翟礼步等党羽起兵谋反,直逼宫门,太子率李长志等与之苦战一月,将叛贼一举拿下。 同年三月,翟礼步等一众党羽当街斩首示众,首级游街三日。 同年十二月,先帝驾崩,新帝即位,改年号为永贞。 永贞元年四月,全国灾荒不断,永贞帝拨款赈灾,减收赋税,成效显着。 永贞二年三月,东南部盗匪四起,百姓苦不堪言,永贞帝勒令剿匪,成效甚微。 永贞三年四月,永贞帝微服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