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航仪式？」

    又过了几天，霜月跟炽羽刚用完早膳，珅便过来报告此事，并告知仪式举办的时间跟地点，要两人务必出席。

    「原来船已经造好了吗！」

    珅嘴角抽慉了一下，两根手指伸过去捏住霜月软软的脸颊，戏谑道：「小霜月，你是不是两人世界过到都忘记时间了？你们出发到晶胧国那段期间，船就已经造好了。」

    霜月还没来得及发飙，珅的手已经被狠狠拍开。炽羽将霜月拢入怀中，皱眉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唷唷～这麽护妻啊～」

    接受到双份的死亡射线，珅立马怂了，轻咳了一声：「……总之，船只已经全部建造完毕，而且已经在外海试航行了一个多月，上周才刚返航，已经进厂维修并补强破损之处，再请工匠们修改了之前没发现的一些缺点。你们也已经安全回国，所以出航仪式也是时候举办了。」

    「时间是？」

    「预定是三天後。」

    「好。」

    「把试航行的报告也给我一份吧！我也帮忙检视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强的地方。」

    就这样，三人为了出航仪式而各自忙碌了起来。

    当天晚上，霜月看报告看累了，便想在研究室的沙发上假寐片刻，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但这从睡眠清醒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像是……有什麽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霜月正准备凝神警惕，便注意到沙发旁，有个圆圆的白色影子漂浮在那里，“盯”着自己。

    霜月瞬间绷紧神经，瞪着那白色影子，偷偷凝聚起精神力，预防在“它”有什麽不轨的举动时，能第一时间反击对方。

    白色影子晃了晃，慢慢飘到霜月面前，传来一个听不出任何特徵的声音：?……汝，身上好香……?

    霜月眨眨眼，他感觉到这个白色影子似乎没有恶意？

    「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句，白色影子突然闪了闪：?吾，是这块大陆的根基，汝等人族唤吾为，“大陆圣灵”。?

    「……………」

    ?……………?

    「……………」

    ?回话！汝为何沉默！！?

    「……我莫不是还在做梦？还是赶快洗洗睡吧。」语毕，霜月拉过凉被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无礼者！汝以为吾在说谎吗！！?白色影子从圆球状的边缘猛地突出无数根像尖刺般的凸起……嗯，就像是充了气的河豚。

    霜月挑眉问道：「你说你是“大陆圣灵”？有什麽证明？」

    ?吾就是吾，为什麽需要证明？?

    「………啊～好困，我还是回去睡觉吧。」霜月已经懒得跟这白色影子拌嘴了。枕头不软吗？沙发不舒服吗？嫌睡眠太多吗？

    ?汝这……吾好心来劝告汝，别让那些生灵白白送死，汝竟然是这样对待吾的！？?

    「你说“白白送死”是什麽意思？！」霜月一瞬间掀飞了凉被。

    ?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汝等不是几日後就要让五千个以上的生灵去送死了吗？?

    这数字……跟这次出航船只上搭乘的人员数目是相同的！

    「这是什麽意思！你说得详细些！」

    白色影子又闪了闪：?哼，现在才想来求吾，晚了。?语毕，影子便往窗户飘去。

    霜月心急如焚，想方设法要留下那白色影子……这时，他突然想起一开始它讲的话，它说自己身上很香而被吸引了过来，但现在却又不屑一顾……差别是什麽？

    他脑筋快速运转，回想起一开始自己的行动…是精神力？！

    这时白色影子已经快要飘出窗外了，霜月咬牙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在身旁凝聚出精神力触手。

    白色影子飘往外头的动作马上一僵，然後就像是被什麽极香的气息所引诱的小虫一样，颤颤巍巍地往回飘。

    还真是因为精神力？！

    霜月cao控精神力触手，往左移动，它也跟着往左飘；往右移动，它便跟着往右飘。

    白色影子飘到精神力触手面前时，突然中间裂开一条缝，就像是猛兽张大了嘴，朝着触手咬去！！

    霜月一惊，在差点被咬到的千钧一发之际，有惊无险地把触手给收回体内。

    ……虽然不知道被咬到会怎麽样，但感觉不会是什麽好事。

    白色影子中间的裂缝消失了，但它原本的圆球状，不知为何似乎变得扁平了一些？

    ?为何…不让吾嚐嚐……?这语气居然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

    霜月瞬间头痛，为什麽这个“大陆圣灵”感觉起来跟个熊孩子似的？说实在的，霜月很不想跟对方继续纠缠，但事关出航人员的生命安危，又不能丢着不管……

    挣扎片刻後，霜月只好耐心地跟对方商量：「这样吧，你想吃这个？」他再次将精神力触手凝聚出来，又想了想，只将精神力单纯提取出来形成一颗小球，而其上并没有连结自己的意识。

    只见白色影子瞬间恢复饱满的圆球状，甚至颜色还更加明亮了些。

    「那你告诉我，为什麽他们是去送死，还有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我就把这个给你吃，好不好？」霜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像拿着糖果哄骗小孩的怪叔叔。

    白色影子又闪了闪，左右上下飘了好几次，像是在挣扎，最後终於开口：?……这是两个问题，要两颗球。?

    霜月偷偷松了口气：「没问题。」

    「那先告诉我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吧。」霜月将精神力小球捧到白色影子面前。

    ?唔？汝…要先把这个给吾？?白色影子似乎有点吃惊。

    「银货两讫啊？我给你这个小球，你回答我的问题，很合理啊。」

    白色影子抖了抖：?……汝…真是个好人族……?

    「………………」不是…为什麽看起来很感动的样子？难道以前被骗过很多次吗？！

    白色影子中间又裂开了一条缝，但在咬上小球前却顿了一下，最後裂缝再次闭合，从球体两侧各自伸出一条触手状的影子，态度珍重地捧起小球，贴到球体边缘缓缓磨蹭着。看起来很像是从来没吃过糖的小朋友，很珍惜地用舌头慢慢舔着得来不易糖果的模样……

    看它这模样，霜月突然心酸了。为什麽明明听起来是很高大上的“大陆圣灵”，却好像过得很凄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