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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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九日,阴。 风很大,可能是因为风本来就很大,也可能是因为今天白起的情绪不太稳定。 今天是白起的生日,他收到了父亲准备的生日礼物——SSS级悬赏任务。这足以让他荣升首席血猎,一夜之间名利双收。 他觉得有些梦幻。 白起进组织第一天就被爆出和会长是父子关系,大家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不过白起很少提自己的父亲,像平常新人一样做事兢兢业业,态度很端正。他本来就不喜欢攀关系上位,更何况他们父子关系也并不算好。而白会长更是把亲儿子当仇人一样,一直有意打压白起,低等脏活累活都是他干评奖评优轮不到他。这导致大家慢慢同情起白起来,他们自然不知道白起从小就是在严厉的管教中长大的,早已习惯这种“区别对待”。 次任务交到他手上,比较惊讶的反倒是白起本人。 还真是无上荣幸,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当儿子看了。白起心理很不是滋味儿的想着,把悬赏单的关键信息记下,纸张折好揣进衣服内袋。 任务地点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镇上,偏到什么程度呢,偏到白起跟马车车夫们一报那个地名他们就直摇头拒绝。也有愿意去的,但是他们报价很高,在白起看来这无疑是敲诈。而且他没去过那个地方,根本不知道这些无良车夫会不会半路就把他丢弃。 他只得自己去打听去那的路,准备步行前往。听车夫说,现在坐车去,到那都半夜了。白起算了算,不眠不休走一夜,应该明天上午就能到,虽然用evol应该会快许多,但是悬赏对象的实力尚且未知,他不想随意浪费能力。 最后,白起在路上遇到了居住在赫赫礼的几位果农,坐了他们的顺风车才到的那儿。 白起虽然很警惕,但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有亲和,与他们交流了一段路,得知赫赫礼镇只有二十户人左右,其中有一位大户人家还是外地搬来的。 而白起的悬赏对象,就是那户外地人的管家。从果农们谈起管家的神情来看,他们镇上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悬赏的事。 车停在一座宅子的铁门外,白起同他们一一道谢,在框子里留了一些金币,才下车。 “代我向管家先生问好。”几人笑着与白起道别,驾着马车离开。 好在管家是外地人,不然白起随口说自己是来找叔叔的谎话就要被识破了。因为他发现镇上的人似乎根系同源,一路上见到的几个住户都有着差不多的特征,比如无论男女都是浓眉大眼,且都是自然卷发,发色也是统一的亚麻色。这样的镇子随便来一个外地人都会非常突兀。 他一直目送马车消失在夜幕当中,才缓缓转身正视这座房子。虽被说成大户人家,但比白起想象的要差些。铁围栏圈了很大一块地,一条大路直通进正方的别墅大门,但别墅并不大,而且只有两层,整体看起来不像什么“大户人家”,反正比以往父亲带他拜访过的达官贵人们的庄园都要小气。 别墅大门的灯是亮着的,白起可以清晰的看见门铃按钮,铁门两边也亮着灯,但在这两扇门之间的的路上,却是一片漆黑。 白起眉头一皱,无故起风。 这风里,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 几乎是瞬间,白起的衣袍开始在空中飞舞,接着,他腾空而起,越过了铁门。 在半空中时,他快速拨开腰间的一个皮包按扣,从里面抽住用以照明的光柱,稍加摇晃,内里的液体缓缓闪出青蓝难辨的亮光来,大概能照亮周身一米的范围。 他逆着风前行,在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停下。 眼下,一个人倒在血泊当中。白起原本握着液灯的手从半空中无力垂落。他跪了下来,把液灯轻轻放在那人脸侧,抹开人脸上杂乱的头发和血迹,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睡觉。 有什么话要从白起口中涌出了,但先涌出来的是温热的泪。 “凌肖……” 躺着的是凌肖。死了的是凌肖。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紧密的拥抱过了,因为早在六七年前,凌肖就离开了家,离开了父亲和他。白起去找过他,即使有幸见上短暂的一面,也总是兵戎相见。 在白起用无尽沉默应对眼前的一切时,已死去的人忽然颤动了一下手指,白起的眼睛随之睁大,眼神似察觉什么危险般变得锐利。虽然忘了检查伤口,但他百分百确认凌肖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他将面对的是…… 两股气流一前一后快速包围住凌肖,他的身体正以扭曲的姿势从地上站立起,额头碰到气流时被弹开倒回地上,嘴里开始断续发出不可名状的低吼。还未从悲伤情绪中抽离出来的白起,眼神已然镇定,退开到安全距离,取出武装袋里的抢上了膛。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是常年训练留下的条件反射。 但,他没有接受过手刃亲人的训练。 凌肖已经完全站起来了,他的头部像才归位一样从后仰的状态摆正。在黑暗里,那双象征吸血鬼的猩红眸光,直逼白起的眼。 他挪不开视线,却也举不起枪,最后选择当了逃兵。白起脚底生风一下跳到十几米高的半空,快速认清这个村庄的路,用风牵引着失去理智的凌肖绕过村民聚集的地方,到了一片插着警示牌的森林。 警示牌上面写着“小心野兽”。 白起飞离地面近了些,以保证凌肖在继续追赶他。应该庆幸现在的凌肖没有理智,还没有任何使用evol的迹象。毕竟,如果被暴走的凌肖电上一下,他可能得修养一个多月。 夜风吹得他的眼有些干涩,泪腺自主分泌了些泪液润湿眼球。他没来由又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鼻子酸得难受。 发出怪叫又四处破坏树木的凌肖很快引来了一些夜间次出没的动物——狼。 这几匹皮毛油亮的在围住凌肖时,肯定没有想过最后被撕咬入腹的是自己。白起落到了一根足以承重的树枝上,目睹凌肖干净利落的进食过程。从那些捕杀的动作不难看出,凌肖在之前曾是个非常优秀的血猎。 还剩最后一匹狼。那狼的颈没有完全被折断,凌肖已经急不可耐地上嘴去咬,尖牙堪堪刺破狼颈,凌肖忽然两手抱头,哭嚎着弓身翻倒,十分痛苦的样子,而压在怀里的狼挣脱开,没逃出去几步也倒在地上,伤势过重已经奄奄一息。 情况有些超出白起的意料了。他只是想暂时让凌肖吸食人血的欲望不那么强烈,现在看来凌肖似乎没有得到安抚。白起紧握着枪,侧身把自己掩在树干后,密切关注着下面凌肖的动态。凌肖的眼睛微妙地发生着变化,有一瞬间甚至完全退去了红光。 白起立马收起枪跳下去,抓住凌肖的两肩,仔细看那双眼睛,红色和他原本的瞳色正在他脑子里扭打起来了一样切换着。 “凌肖,是我,”白起把头痛欲裂得撞进自己怀里的凌肖扶正,让自己的身影从那不停变换的眼中映照出,并用平缓而坚定的语气试图与他交流,“我是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