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还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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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见状,便抱着萧二自阴影里走了出来。 “张阿宝,你不认得本王了么?”他淡声问道。 “你....你、鬼——鬼啊——!” “娘,我们快走,这里有鬼!有鬼——!” 原本掂着小刀,满脸凶恶的张阿宝见了他,忽然扔掉手中的刀刃,抱起他身边的那堆草席就跑,仿佛真的是大白天见鬼了。 “站住,你见过这般漂亮的鬼么?”就在他形色癫狂,要冲出木屋一瞬,萧乾陡然抬手抵住门扉,用愠怒的目光紧盯着他,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楚他冰寒的面容,张阿宝整个人呆愣住了,半晌之后,他忽地泪流满面,跪倒在了地上:“萧、萧爷.....俺,俺对不住你——!” “够了。”萧乾最见不得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便哑声打断张阿宝的哭泣,命令他放下手里的草席,像囚犯般蹲在了墙角。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萧乾冷冷地俯视着他:“为何要做偷鸡摸狗的事,还不辞而别,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待风雪过去后,爷就把你带回山寨,按照军法处置。” “俺、俺说.....俺全都说!”张阿宝抱着头犹豫了半刻,终是咬紧牙关说出了实情。 原来张阿宝并非无父无母,在上山寨前,他家中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母。 为照料老母,张阿宝只有四处做长工以维持生计,本来勤恳做事的他,只盼能让母亲颐养天年,但天不遂人愿,很快他就因东家得罪了官府而遭受牵连。 东家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他无处可去,只有隐瞒实情到渡关山谋求生路,在那之后,他经常偷偷回去看望老母亲,给她带些衣食、银两,老人家的日子虽然清苦,却足够活下来。 可好景不长,自从去年中旬,张阿宝的老母亲便病倒了。 临近年关时,她已经病的吃不下一口饭,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喝上碗热腾腾的鸡汤,后来便有了张阿宝偷盗的事。 “萧爷,俺、俺真的没想偷,可是俺怕被人发现,只能留下银两就走.....俺错了!俺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俺吧!” 张阿宝跪伏在杂草里,连连磕头哀求。 “罢了。”注视着他鼻涕横流的惨状,萧乾淡声道:“你是为了亲娘,爷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把视线转到一旁,深邃的眼底,似是有晦暗的光在涌动。 “多谢萧爷——多谢萧爷——!”见他不打算追究过往的事,张阿宝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来向他磕头。 “好了,你起身吧。”萧乾面色淡然地坐下来,靠在墙旁,盯着那摊结满冰雪的草席问:“那是你娘么?” “是!”张阿宝扬起憨厚的笑容,轻声道:“萧爷、王爷,真对不住,俺娘她睡着了,也不能起身跟您们打招呼.....” 说着,他又不好意思地挠头:“萧爷,您有没有啥吃的啊,俺、俺肚子饿了。” 听到他质朴的话语,秦霜的神色一暗,眼底掠过了温浅的哀伤,接着他拿起剩余的汤羹,递到张阿宝的眼前:“这里还有些汤。”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张阿宝揉搓着冻僵的手掌,急忙把碗筷接了过去。 他喝着热汤,时不时跟萧乾和秦霜讲述离开山寨后的事,说到卧玉镇的城门,张阿宝的脸色忽然变了。 “王爷、您.....你最近下过山吗?”他问道。 秦霜怔住了,他下意识看向萧乾,红着脸哑声回答道:“有他在,你认为本王能下山吗?” 他倒是想下山,可奈何身边有只狼,不把他吃的一干二净,恐怕他是脱不了身的。 “那、那就好.....就好。”听了秦霜的回答,张阿宝却忧心忡忡的皱起眉。 他心不在焉的喝着汤,兀自嘀咕两句后,又放下汤碗,偎着墙睡了过去。 待他睡熟,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后,秦霜沉吟良久才低声道:“萧乾,那个老妇人,已经死了。” 正闭目养神的男人闻声,睁开沉冷双目,哑声回应:“是啊,已经死了。” 从张阿宝一进门,他便只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至于那裹在草席里的老妇,恐怕在路上,就已经被冻死了。 “把人埋了吧,你身上有伤,听话,不准出来。” 就在秦霜还迟疑之际,萧乾突然撩起衣袖站起来,毫不忌讳和嫌弃的,扛起那摊草席就走。 “萧乾,你等等.....!”秦霜还没来的及去追,男人就提起内息,敏捷的踏过风雪,消失在漫天的灰白里。 这个混蛋,怎么总这样.....秦霜伏在门边远看着男人徒手挖雪的背影,有些落寞的敛起了眉眼。 “汪嗷——”萧二也想追出去。 “你乖乖在这儿,本王去找他。”秦霜却抱住它,安抚它在屋里等待。 凄冷的雪境中,萧乾身穿玄色的单衣,撩开厚重的衣摆,赤着一双强健的臂膀挖雪,不到片刻的功夫,冰冻的地面就出现一个深坑。 挖到合适的深度之后,他凝视着身边草席里的妇人,又缓缓的蹲下身,攥紧拳头哑声道:“老人家,你放心的走吧,张阿宝的事,就交给我了。” 年少丧母,母亲又是被人所害而死,这在萧乾的心底一直是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因此看到张阿宝能够孝敬母亲,他的内心是嫉妒的,却也是伤痛的。 想到在木屋里熟睡的张阿宝至今不知道老母亲早已过身,萧乾的眼神暗淡了许多。 此刻白如羽翼的雪花从他耳边飞过,像是一个轻柔至极的吻。 “好了,尘归尘、土归土。”他深深吸了口寒风,待脑袋清醒后,便把草席连带着人埋进了深雪里。 枯老的林子里很静,静到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秦霜静默的躲在枯树后方,怔怔地望着正在埋葬老妇人的萧乾。 男人的动作快又沉稳,像是不忍老妇在这冷雪下受半点罪似的。 将老妇人安然下葬后,萧乾直起身,轻轻抚去衣衫上的雪后,负手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雪空旷沉冷,他站立在那里,周身全是飞雪,把天地万物尽收入眼中。 就在此时,只听空荡荡的林子里响起“啪——”的一声,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秦霜的眼里只有萧乾,他看得失神,就连不慎踩到脚边的枯树枝都不知道。 “谁在那里?”听见动静,萧乾立即转过身来,冷声质问道。 秦霜连忙捏紧衣袖,闭上双眸躲起来。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吧.....他暗自想着。 “小天仙,你的衣裳都露出来了,还躲什么?”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躲得很好时,耳边忽然传来了萧乾低沉的声音。 “什么?!”秦霜心底一惊,骤然睁开凤目,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笑的兴味十足的脸。 “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过来的.....被当场抓到的秦霜脸色通红地看着他,语气惊疑不定。 他却是忘了,男人拥有绝顶的内功,若想悄无声息的到达他身边,简直是易如反掌。 萧乾的视线下移了几寸,瞧着他单薄的衣襟皱眉:“不是说了不准你出来么?” 秦霜闻声也不说话,就用身披的白色氅衣把两人裹了起来,轻声道:“我....木屋里太闷了,本王也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指尖发颤,又迅速转开眸光。 萧乾没有拆穿他,从刚刚开始,他就满怀心事,英气沉俊的眉目里,充斥着秦霜猜不透的情绪。 “秦霜,你说爷是不是做错了?”过了半晌,他望着不远处的那座新坟,忽然哑声问道。 秦霜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答话。 “若是我没立下那样的规矩,兴许张阿宝便能带着他的老母亲上渡关山,她不会在雪天冻死.....更不会,身首异处。”萧乾的声线很低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听着他的话,秦霜摇了摇头:“她病了很久,也苦楚太久,是到该休息的时候了。” 他慢慢抬起头,伸出手抚过男人冷硬的脸庞:“萧乾,你还有我。” 听到他的话,萧乾心念微动,猛然回想起第一次,他在秦霜面前提及自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时。 那时秦霜面红耳赤,犹豫了大半天,终是在他的逼问下,说出了“你还有我”这四个字。 那日他们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纷纷坠入对方所编织的网里。 然而今日,秦霜已经全盘托出,做好了要把自己交出去的准备。 “回去吧,爷给你暖手。”萧乾揽过他的腰,把他带进了自己怀里。 “嗯.....”那你还难过么?秦霜想问他,但想到男人好面子的性情,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问话,与萧乾相偎着返回木屋。 待他们回去后,熟睡的张阿宝早已醒了过来,他正趴在窗前,远远地看着那座新坟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