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缝头匠(双性攻)在线阅读 - 三十六章

三十六章

    镇上并非没有客栈,只是那客栈也属在薛家的产业中,怕只怕隔墙有耳,裴厉对薛令修存了疑心,不愿再与那家伙有任何纠缠。

    他如今住在镇上深巷的一户人家里,南方战线不断后退,这户人家亦是北上投亲,裴厉便将房子租了下来,比宋了知的小院好不了多少,不过他也是过惯苦日子的人,身居寒室毫不在意。

    阮雪棠在他怀里不安分,被情欲折磨成那样也不忘反抗,拼死想要挣脱怀抱,裴厉怕他摔下马,一只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搂紧怀中人的窄腰,那人又猛地探出两指想要戳瞎他眼睛,若不是阮雪棠因为药效动作变缓,说不定就要得手了。

    裴厉拿他没办法,扯下发带将阮雪棠双手捆住。他特意用了特殊的绑法,既不会被阮雪棠轻易解开,又不会伤到他白净精致的手腕,对上阮雪棠气到发红的双眼,像刚哭过一样,看得他心头一跳。

    自己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阮雪棠在他怀里一通乱扭,胯下早起了反应,裴厉暗自叹气,板着脸说:“你乖一点,听话。”

    阮雪棠恨不能将裴厉寝皮食rou,这世上还没人敢这样对他说教,而且这混账东西居然还绑他!见裴厉长发散落在肩上,阮雪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攥住小小的一缕就往下拽——他今天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要把裴厉给揪成秃子解恨!

    头皮传来尖锐的痛意,裴厉没有在意,似是报复,又像私心似得掐了一把阮雪棠的细腰,练武之人力气自然不会小,怀中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传来忍痛的低吟,裴厉脸上莫名有了些笑意,那笑藏得太深,根本无人看得出来,只有裴厉知道,自己的确是在笑。

    到了镇上,无视一众百姓讶异的目光,裴厉策马快速赶回了住所。他抱着阮雪棠下马,这才发现对方虽然仍用力揪着他头发不放,但是把整张脸都埋在自己胸口,耳根红透了,看上去很有投怀送抱的嫌疑。

    裴厉心中有些发痒,还以为阮雪棠是在难受,将人抱得更紧了:“药效这样狠辣?”

    阮雪棠瞪了他一眼,见四下无人,铆足了力气继续挣扎。废话,刚才外头那么多人看着,要是不把脸藏起来,那他的脸面岂不是丢光了?自己可不像裴厉这种人一样没脸没皮。

    裴厉轻易制住他的反抗,大步将人抱回房内,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床上,摸了一把他guntang的肌肤,一言不发地又出了房间,留阮雪棠独自在里面。

    他还未给他松绑,阮雪棠试着用牙将发带咬开,但裴厉绑的绳结太过巧妙,令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艰难地用手肘撑住身子坐起,指尖狠狠刺向掌心软rou来换取清醒。室内装潢质朴,家具一应俱全,却和裴厉这个人一样,干净得缺少人味儿,不像宋了知家中,虽然整洁,但总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都是他为了逗阮雪棠高兴买的。

    宋了知......阮雪棠自己都讶异怎会在此时想到那家伙,他并不对宋了知抱有希望,且不论他那点破事业要忙到什么时候,就算他到家后发现自己失踪,除了着急,能找到这里来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不知裴厉到底是什么打算,但阮雪棠按照自己促狭的个性推己及人一番,他曾害裴厉挨了那么多次军棍,认为裴厉极有可能要先对自己用刑拷打,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把他杀掉。

    一切都没变,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只有他一个人来面对。不知是不是药效将所有情绪都放大,阮雪棠甚至有些悲观了,而他的难过总带着愤怒,尽管腿软无力,下身湿得一塌糊涂,阮雪棠仍逼自己下了床,拿起桌上装饰用的瓷瓶躲在门后。

    药效是一阵阵发作的,他此刻好了许多,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他听见打水的声响,脚步声渐近了,阮雪棠死咬住下唇,双手高举着瓷瓶,知道这或许是自己逃出的唯一机会,丝毫不敢懈怠。

    吱呀一声,老旧木门被人推开,阮雪棠眼也不眨地砸向裴厉,传来一声闷响,裴厉应声倒地,手上端着的水盆也摔落在地,水溅了阮雪棠大半身,但此刻没时间纠结这些,阮雪棠跨过裴厉的身体,急忙朝大门跑去。

    还没走出几步,右脚脚踝忽然被一只手握住,他回头一看,裴厉半趴在地上,额头渗出的血淌了下来,染红他大半张脸,看起来极其骇人,像志怪里的恶鬼,哑声道:

    “阮谨,别出去,不安全。”

    要是换了旁人,早吓得走不动道了,不过阮雪棠杀惯了人,见到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如吃家常便饭,他挣了挣,没能将裴厉的手挣开,这才想起裴厉是个皮糙rou厚的家伙,冷漠而恶劣地往那血淋淋的脑袋上又踹了一脚,哪知就这样失了平衡,一屁股跌到地上,先前平静下去的药效又涌了上来。

    阮雪棠瘫软在地,情潮将他的理智冲散,眼看着那个黑衣男子跌跌撞撞地爬起,又把阮雪棠抱进怀中,送回了床上。

    裴厉没急着处理额头的伤势,反是又寻了根绳子,将阮雪棠的双手朝上固定在床头的栏杆上,免得他再到处乱跑。阮雪棠行动彻底被制,嘴里仍不干不净的骂着,偶尔夹杂一两声细不可闻的呻吟,胯下涨得生疼,腿间的那道缝隙也不断吐露汁液,裤裆早被yin水湿透,还好先前自己身上溅了水,裴厉应该瞧不出端倪。

    他所住之处本就是民宅,周围都住了人家,何况阮雪棠还有越骂越起劲的意思,为防止他人听见,裴厉只好拿枕巾把阮雪棠的嘴也给堵了。

    做完这一套流程,裴厉断定在床上呜呜乱叫的阮雪棠再无法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于是又出了房间,重新替阮雪棠打水。

    一如阮雪棠所料,宋了知回家后,的确是快急疯了。

    他今日总是心神不宁,徐仵作同他说话,五句里能有一句听进去就算不错,整个人都有些呆愣,好在做瞎子活这事早已得心应手,早早忙完活计就往家中赶。

    刚到家他就发现不对劲,屋外留下凌乱的马蹄痕迹,院子里的大鹅也一个劲的冲他乱叫,像在诉说先前发生了什么。宋了知一边叫着阮公子一边急匆匆冲进屋内,屋里除了那人残留的一点冷香,哪还见那熟悉的身影。

    宋了知当即失了神,又去翻家中藏钱的地方,他为阮雪棠准备回家的银子一分不少的放在原处,这说明并不是阮雪棠主动离去,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强行掳走。

    都怪自己!强烈的罪恶感席卷了宋了知的大脑,他明明知道阮雪棠身份特殊,他明明知道阮雪棠刚流产身体虚弱,居然还这样留他一个人待在家中,怎会这样大意?

    宋了知心乱如麻,一时之间想了许多方法,又被自己逐个否决。报官是不可能了,官府会不会管都难说清,阮雪棠的身份恐怕也不适宜报官。可若是不去官府,自己又无亲友,力量薄弱,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阮雪棠的踪迹。

    宋了知急得在院中发疯,脸色苍白,胡乱踱步,于地上留下许多脚印。大鹅又叫了几声,宋了知没理它,反而注意到自己留下的脚印。对了,脚印!他来到屋外,仔细研究起路上的马蹄痕迹,发现一条是往这边来,而另一条,似乎是通往小镇的方向。

    宋了知门也没关,不顾一切地朝镇上跑去。

    与心急如焚的宋了知相比,另一边的赵老五便显得格外悠哉。他故意在街上招猫逗狗了一阵,思忖着宋了知服下的药物该起作用了,这才慢慢悠悠地往他居住的小院走去。

    按他的预想,宋了知这会儿肯定被情欲折磨得满头大汗,恨不得跳进水里解热的sao动着。到时候他碰上失去理智的宋了知,那自然由着他胡作非为了。

    赵老五心里美得冒泡,刚走到桥上,便见到了如他预想一样,神色慌张、脸红喘气的宋了知。赵老五看见宋了知的这幅急切的样子也是一惊,没想到这药效好成这样,猥琐地迎了过去:“这不是宋兄弟吗?怎么......”

    话未说完,他直接被宋了知撞开。

    这下子宋了知有没有恨不得跳进水里解热赵老五是没机会知道了,不过离他设想的也没有相差很远,反正他是被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身蛮力的宋了知给撞下桥,直直摔进了水里。

    宋了知根本没注意自己把赵老五撞入水中,他满心想的都是阮雪棠,看一个人拦在自己身前似要阻碍,便直接别开那人跑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力气能有这么大,居然把赵老五直接撞下了桥。

    他一路追问可有人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众人像是被他这荒诞疯癫的样子吓到,个个都摇头不语,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揪着父亲的裤腿说看见一个骑马的黑衣男人抱着宋了知要找的人往巷子里去了。

    此时正在巷子里的裴厉并不知道宋了知找他们找得快要发狂,不过他现在某种程度上也离发狂不远了。

    阮雪棠一身白衣又湿又脏,裴厉本想替他解了衣服,用冷水擦擦身子,将体温先降下来再说。但他不知道阮雪棠对别人触碰身体这事存了极大的阴影,裴厉刚碰上他的腰带,阮雪棠就格外抗拒,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像拆礼物一般,裴厉将阮雪棠衣衫解开,露出瓷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屋中,阮雪棠倒比白衣还要白上几分。可偏就有人要在这样美丽的肌肤上留下痕迹,锁骨、乳首、肚脐......这些地方都留有暗红的吻痕,腰侧也留下淤青,裴厉早忘记是自己掐过阮雪棠的窄腰,把这也怪到宋了知头上。

    无意识地抚摸那处淤青,掌下嫩滑的肌肤令他不忍将手挪开,神情亦有些痴迷。这样反而更加印证了阮雪棠的猜想,他根本没想到裴厉看着是个正义凛然的人物,居然也会想这样下流的事情,恨意令他双眼通红,他努力叫骂着,同时内心也在害怕裴厉扒下他的裤子,看见自己的不耻。

    裴厉看他实在叫得可怜,把枕巾摘了下来:“你要说什么?”

    “裴厉,你这个畜生,有本事咱们再打一架,恶毒又龌蹉的小人,你胜之不武,要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扒了你的皮!”

    阮雪棠叽里呱啦吐出一系列狠毒的词汇,还不待他骂尽兴,嘴又被堵上了。他死死瞪住裴厉的眼睛,只能用眼神表达他的愤怒,但当他看向裴厉时,发现裴厉那张死人脸竟然又有了怒意。

    刚看到阮雪棠身上的痕迹时,裴厉就开始生气了,又听见阮雪棠说他龌龊,更是怒从中来。他不愿阮雪棠将他和宋了知比作同一类人,也不想阮雪棠这样轻看他。若他当真龌蹉,当日在军营之时,阮雪棠便被他cao弄许多次,哪还轮得上宋了知碰他。

    裴厉忽然伏在阮雪棠脖颈间,威胁般咬住他脆弱的喉结,最终没有咬下去,而是舔了舔。他只是想吓唬吓唬阮雪棠,表明自己并非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额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渗出血来,有几滴落在阮雪棠白皙恶胸膛上,也像是留在上面的吻痕。

    他这回是货真价实的笑了,捂住阮雪棠满是恨意的眼睛,像是乞求,也像叹息:“别这样看我。”

    阮雪棠视线被挡,双手被制,他只得用力踹他,反让裴厉挤进阮雪棠双腿之间,隔着裤子阮雪棠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坚硬,把阮雪棠吓得连忙往上缩,根本不在意裴厉先前的笑容。

    两人都专心地在对付对方,没人留神外面的状况,忽然听得一声门响,有人踹开了大门,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阮公子!”

    宋了知连摔带爬的跑进房间,一眼便看见阮雪棠被裴厉压在身下,衣衫半开地绑在床上,胸口还有几滴鲜血,裴厉头上脸上的那一大片血都被他选择性忽视,认定阮雪棠肯定被裴厉弄伤。

    他眼眶发热,这就要冲上去与裴厉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