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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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了知听到人声也是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没能立马认出那张冰山似得的脸,不过他对这身黑衣的确印象深刻。 想起阮雪棠曾说这位裴将军是来寻仇的,宋了知连忙跑到阮雪棠面前,将人挡在身后,生怕对方做出什么举动。 被护住的那位倒是不怎么感动,一把将宋了知拉开,面无表情地对上裴勇灼人的视线:“你怎么在这儿?” 裴厉对阮雪棠这样不客气的态度没多大反应,他的脸色根本就没有好过,所以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皇城戒严,有个农户托城门的守卫给金陵渡递信传话,我恰好路过。” “那又如何?”见事情败露,阮雪棠也无意继续装傻。 除了刚刚那声吼,裴厉大部分时候说话都是单调冷淡的腔调,让人听不出好赖:“寻常百姓不会送信到金陵渡,更不会让伶人唱那样的词。” 他就知道裴厉总有天会报复自己,冷哼一声:“所以你把信拦下了。” 哪知裴厉竟然摇头答道:“他进不去城中,我替他把信送过去了。” 裴厉仿佛多说几个字就会吃亏,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只说送信之事,把自己如何艰辛寻找阮谨的过程全留在肚子里。要不是他当日见那个农户可疑,仔细盘问后发现托他送信之人与宋了知有几分相似,他也不会这样一路找来。 裴厉其实在和阮谨正式认识之前就先见过一面,那日他奉令去清缴山贼,错过了阮谨和几个新来将领的接风宴,回来时天色已晚,刚好遇到一个小兵正从军医处领了药出来,他随口问了几句,发现那个小兵是阮谨打发来寻药的,说是郡王府的少爷骑马过来时把大腿内侧磨伤了。 裴厉出生平凡,是靠自己的能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对这样的世家公子不免带了些偏见,于是自己拿着药瓶打算去找阮谨谈谈,以为是小公子夸大娇气,怎么可能骑个马就把大腿磨破。 到了阮谨帐外,烛火映出模糊的人影,他正欲掀帘进去,却从帘缝看到一双莹白的长腿,上衣刚好遮住臀部,阮谨背对着帘子,正拿湿布擦拭着自己磨伤的地方。 裴厉心脏跳得厉害,马上转身离去,漫无目的地在军中走了好一阵,才随便抓了个起夜的小兵,让他把药瓶给阮谨送过去。 他特意叮嘱,记得要先在帐外通传再进去。 拥有莹白双腿的小公子时常成为他梦里的访客,后来军中送来一批新的战马,裴厉特意去挑了一匹最温顺的母马,又令工匠在配套的马鞍内层缝上薄薄的羊绒,看着不明显,但可以很好地防止腿部受伤。 在裴厉的暗中安排下,那匹马理所应当地成为了阮谨的坐骑,他去军医处查了领药的记录,看见上面再没有阮谨的名字,这才放下心来。而阮谨似乎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以为是自己骑术有所增进才没有再把大腿磨伤。 军中事务繁杂,他与他从未有机会正式见面,直至几天后敌军突袭,阮谨骑着他为他挑选的马上阵杀敌,他当时正在其他营地巡查,得了消息后急匆匆往回赶,回来时刚好碰上肩膀中箭的阮雪棠。 看到对方衣衫大半边都被鲜血染红,他竟然有些心慌和后怕,下意识想把人撵回无风无雨的都城,第一句和他说的话便是:“沙场艰难,你这样的贵族少爷受不了辛苦。” 那人只是冷冷觑了他一眼,对他这番发自肺腑的建议不做表示。 没过多久,自己便被人参了几本,小有说他随意打骂士兵,大有说他贪污军饷,上头派人去查,竟然还真的在他帐下一个副将那里搜出了罪证,若非他为人正直,军中上下都来为他求情洗冤,恐怕当真要被别人陷害落狱。 同一批进军营的伙伴问他是否得罪了什么人,裴厉默然不答,还能是谁?每次受刑,阮谨都得意洋洋的站在自己面前,生怕别人不知道坏事是他干的。 棍子打在自己身上,当然是极痛的,可看着阮谨眉眼里藏得傲慢与恣意,令他不知要如何对待眼前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小公子,思来想去,就像穷人乍获至宝,连喜欢都不知道要怎么喜欢,只恨不能把阮谨给吞了! 还未等裴厉想出个所以然来,赵督军忽然将他调离军中,派去荒野之地屯垦。待裴厉一个月回到营里,阮谨已经不知所踪,他注意到军中大部分将领都换成了新面孔,裴厉不动声色地请辞,踏上了寻找阮谨的路程。 阮雪棠小人之心,总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坏,明明知道裴厉这种正人君子不大可能撒谎骗他,但免不得要疑神疑鬼,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似乎想从那双漆黑的眼中判断裴厉是否真的有把信送到。 过了半晌,阮雪棠实在没法从裴厉脸上读出什么,继而嘲讽道:“我倒不知道你会这样好心。” 黑衣将军好像猜到阮雪棠心中顾虑,冷冰冰补了一句:“我没拆信。” 其实信中写得都是些琐碎记事,若非知晓暗号之人,看了也于事无补,所以阮雪棠对此并不在乎,皮笑rou不笑地拱了拱手:“没想到裴将军南下几千里,就为了说这件事,实在太过体贴,阮某多谢裴将军。” 若是换了宋了知,听到阮雪棠这般怪腔怪调的讥讽,早就被刺得面红耳赤了,可裴厉不同,他永远都是那副神情,像个呆板肃穆外加几分英俊的雕像。 此时英俊雕像又开了口:“随我回去。” 阮雪棠快速设想了一下他此时宰了裴厉的胜算有多大,想起裴厉这家伙皮糙rou厚,连军棍都不怕,是个很抗揍的家伙,自己又还未完全恢复......阮雪棠忍了又忍,决定暂且放他一马,然而言语上还是阴阳怪气的:“阵前脱逃可是很大的罪过。” 裴厉这次答得很快,将声音压低了些:“赵督军的事我已知晓。。” 阮雪棠拧着眉头听完,由于对裴厉带了偏见,总觉得对方是不安好心,于是根本没当回事。况且赵督军本意是要杀了自己,若他大摇大摆跟着裴厉回到军中,岂不是自己又送上门让人祸害? 他与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又因先前吃了太多甜食而口渴,不愿再同裴厉打这种无聊的嘴皮子仗,他将吃完的竹签随手掷在地上,很自然地接过宋了知递给他的帕子擦了擦手:“我不回去。” 裴厉看见两人颇为默契的动作,又看见阮雪棠散乱的衣领下锁骨隐隐约约的红痕,当真有些动气。 当然,由于他平常看着就是一副很动气的尊荣,所以此刻也没人看出他的怒意:“难道你就要这样自甘堕落的过着?” 短短一天,阮雪棠已经是第二次被骂自甘堕落了,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堕落”从何而来,难道坐在院子里吃糖葫芦就算堕落?不过裴厉这人阴恻恻的,说话就从未讨喜过,阮雪棠也不愿和他细究这事。 “依将军的说法,回去乖乖由着赵督军杀了我,这样才算不自甘堕落?” “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阮雪棠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裴厉目光如炬,深邃的眸子噙着阮雪棠不放:“大丈夫理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屈居这种人身下承欢,这不是自甘堕落又是什么!” 宋了知莫名其妙成了裴厉口中的“这种人”,虽然他先前听得一知半解,但裴厉的这句话他倒是听得明明白白,对方居然发现了他和阮雪棠的关系,而且还误会阮雪棠是下面那一个,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要是他俩打起来,自己或许还可以帮忙,但是裴厉这样的话让他怎么好插嘴辩解,只能尴尬地东张西望,又不敢离开,害怕等会儿两个人真打起来后阮雪棠被欺负。 阮雪棠没想到裴厉这人看着冷冷清清,居然那么爱多管闲事,自己和谁睡都要管,还把他说成是被cao的那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几乎可以笃定裴厉就是来寻仇的,于是也不同他继续废话,直接回了房内,暗自盘算着哪天偷偷躲在暗处给他放一记冷箭,直接将人杀了解气。 宋了知向来跟阮雪棠是同仇敌忾的,看阮雪棠进去了,他也不知要如何面对裴厉,于理来说,裴厉曾经帮他解围,而且听他们先前哑谜般的对话,似乎裴厉还帮忙把阮雪棠的信送到了该送的地方,对他是有恩的,但于情而言,如果裴厉真的要带走阮雪棠,那自己...... 他不敢往下想,只是朝他微微躬身,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也跟着阮雪棠回了房间——还不忘将门落栓,防止裴厉突然做什么。 阮雪棠正思考着放冷箭时在箭头淬什么毒才能让裴厉死得更痛苦,看宋了知进了屋,乖乖站在他身边倒茶,心想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顺心,伸手捏了捏宋了知脸颊软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