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乞求的羔羊
“吃……”阑辰溪无措地发出了声音：“吃……墨……”他的声音软糯模糊，只能简单的发出几个音节表达内心的想法。 噬灵蝶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天真与期冀，这个男人一定会满足他吧？就像平日里那样，把血rou都给自己。 “还是很饿吗？”斐墨弯下腰，削瘦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阑辰溪软软的脸颊，手感极好，当真是比最鲜嫩的豆腐还要软滑、还要易碎，似乎一戳就会破了。 斐墨像逗弄着什么猎物般，有些漫不经心地吐出了罪恶的话：“还饿的话，把整个城的活物都屠了好不好？” 一个城市……是多少？阑辰溪脑海中没有这个概念。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斐墨淡笑道：“这个城市大概有一百多个街道，每个街道都有刚刚吃到的那么多呢，想要吗幽幽？”斐墨的嗓音依旧是柔和优雅的，像是在蛊惑阑辰溪一样。 想吃吗？ 阑辰溪脑海中出现了那样画面…… 想。 “那幽幽会把那些人全部杀掉吗？” 会啊……他会……就像刚刚那样，人类这么脆弱就没了…… 阑辰溪眼中放起了光，像是乞求斐墨带他去。 “幽幽有能力把他们全部消灭吗？”斐墨不知何时蹲下了身子手指抚摸着少年脆弱的脖颈，细腻的触感让斐墨轻眯起了眼。 当然啊......阑辰溪只下意识地回答着，人类......轻轻一碰便消失了，任何一对足都可以轻松地分割他们。 他像斐墨伸出了手，rou粉的颜色映入眼帘......他的足......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幽幽吗？”那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让他无法再集中思考。 是……是我吗？ 不是我吗？ 阑辰溪混沌的脑海中回想着，回想着…… 不......不是他。可那是谁？他发了疯般拼命地回忆着。 啊，阑辰溪眼中的颜色陡然一亮，他想起了这片腥风血雨里真正的魔鬼是谁了。 只有第一个人是他杀死的。 其他所有人在还未碰到他时便全都被这个人，这个名叫斐墨的人......削成了rou泥。 但没有一个人是立刻死去的，他们只是还有意识的rou块…… 然后便是他疯狂的捕食...... 阑辰溪觉得头部炸裂了般的疼痛，像被不断拉扯着一样，他浑浑噩噩地回忆着，原来不是他狩猎的。 啊，原来是这样吗？ “是…你……”阑辰溪模糊地吐出几个字符，他的身体随之颤抖了起来，对于死亡的恐惧终于战胜了他暴食后的本能。 要逃离，立刻！马上！ 眼前的少年发出呜啊的声音，无助地想要离开，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挪动，长长的头发拖在地面上，占满了泥泞的鲜血，白皙的身体浸在肮脏的地面上，头太重了，干脆直接用头拱着湿滑的地来蠕动。 逃逃逃逃逃逃逃逃！ 快离开，如同折翼的蝴蝶一般，可笑地只能用肚皮贴着地面缓慢攀爬。 少年雪白的后背朝向了斐墨，漂亮的蝴蝶骨像是在等待情人吻上一般，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也全部裸露在了他面前，诱人犯罪。 斐墨眼神逐渐幽深了起来，下体某样东西也悄悄地立了起来。 “幽幽是想起来了？”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跟着，阑辰溪只觉得一切都令他毛骨悚然。 再快一点……他为什么飞不起来了？！ 阑辰溪眼前发黑，好弱……他为什么这么弱…… 人类惧怕他……可斐墨不怕他……因为斐墨不是人类，他是……他是个怪物。 透明的镜像倒映出了他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这是他吗？阑辰溪停了下来，痴痴地盯着玻璃中的自己，是人类。 为什么会变成了人类？人类……人类为什么这么弱小！ 阑辰溪面部狰狞了起来，他奋力拍打玻璃，脆弱的玻璃被猛地拍碎，飞落的碎片划破了他的妖娆无辜的脸，一道道伤口处，鲜血不断滑落，像是停不下来了一半。 看不见了，他不要当人类，啊，跑不动了……没有力气了…… 危险近在咫尺。 阑辰溪又看见了那双黑鞋子停在自己眼前。 “呵呵。”斐墨的手抓住了阑辰溪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折手臂便变了形扭曲地挂在肩膀上。 痛…… 好痛…… 阑辰溪的身上瞬间就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幽幽。”斐墨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如沐春风，可与之相反的，他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命脉。 “求我放过你。”他轻声道，像是怕吓坏了阑辰溪一样地轻柔。 “好吗？”斐墨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怎么不说话？”斐墨温柔地抚摸着小蝴蝶丝绸般细腻的长发。 “求我啊……幽幽，求我放过你。” 阑辰溪将头抵在墙壁上，冰蓝色的眼睛盯着斐墨，天真中带着rou眼可见的恐惧。 求……为什么要求？ 乞求有用吗？ “求……”阑辰溪张了张嘴，猛地咳嗽一声，哇地吐出血来，大量的鲜血吐了出来，甚至还有些破碎的内脏。 好痛苦...... 斐墨的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像是在审视一样物品般打量着他。 那表情和看到普通人类一般，冷漠无味。 没用的…… 乞求一样会死…… 身体中一个器官火烧裂开的疼着，叫嚣着什么…… 人类把这个器官叫做胃。 阑辰溪觉得自己好饿，需要吃点什么才行，没有活物可以再吃了。 不，不对，最美味的糕点就在他眼前。 他要……他要……一定会死的，不吃的话。 这股力量竟然支撑他像人类一样站了起来，只有一瞬！他扑到了斐墨身上，露出牙齿，狠狠咬在了斐墨脖颈上。 锋利的口器早已变成了平整的牙齿，他……只是个名为“弱小”的人类。这一口竟然连一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阑辰溪叼着斐墨的力气逐渐消失，他身子一软跌到了斐墨怀中。 曾经的契约突然亮在了脑海中，原来怪物不会杀掉他。阑辰溪脑海中绷紧的弦忽然松垮了，他天真地想着，忘记了刚刚狼狈的一切，记忆仿佛只有短暂的几秒般，他重新温顺了下来，全然不知危险，也完全不知道平等契约是可以随时撕毁的。 “墨……墨墨。”阑辰溪依靠在斐墨身上，软软地叫着。 “想要……”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回想起了之前那段被喂养的时光。 “呵——”斐墨低低地笑了，“你可真是可爱。”噬灵蝶另一边的手臂也被折断，诡异地垂在一边。阑辰溪迷茫了地看着他。 是需要这样才能吃到食物吗？ 那身体下的这两条也不能要吗？阑辰溪仿佛明白了，如此脆弱的双腿假如舍弃就能获得吃的…… 原来这么简单呀。 噬灵蝶的眼睛亮了起来，弯弯地露出了笑容，那就不要了，现在就不要了。 在斐墨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下，阑辰溪嘴角的酒窝露了出来，在这满足的笑容下，他听到了卡擦卡擦的声音。 原来骨头碎裂是这样的声音啊。 真好听，就是有点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