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囚禁(三)
昏迷之际,栾桢短暂地醒过一次,恍惚中他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身体仿佛被电钻机穿孔,紧接着又痛晕过去。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栾桢终于清醒,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睛因为被蒙住视野一片漆黑,身体疼痛依旧。 房间十分安静,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栾桢扯掉眼罩从床上坐起来,裘钦戎居然不在,房间布置得极其色情,床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春宫图,暗红色的绒布沙发前竖着一根钢管,衣柜里挂满了蕾丝长裙,化妆台上放着黑色蕾丝眼罩、铃铛和蝴蝶结,更吓人的是,他一抬头,墙顶有一块大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床上人的一举一动。 这里不是裘钦戎家,栾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赤着脚下床,经过衣柜时不经意一瞥,忽地愣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是谁给他穿上了黑色丝绒开叉长裙,原本白皙无暇的皮肤上竟然多了一大片桃花纹身,粉色桃花图案从腰肢蔓延到大腿外侧,一侧身就从裙子里露出来,整个人多了一分不经意也无限引人的风情——难怪身体疼痛,原来裘钦戎在他昏迷的情况下给他纹身。 好恶心......好恶心! 栾桢只觉镜子中的自己无比刺眼,哪怕是一根汗毛也觉得碍眼,更不用说强加于身上的裙子,他气红了眼眶,狠狠脱下衣物甩在地上,这时栾桢才发现身上不止一处纹身,在更隐蔽的地方,右半边臀瓣上被刻了十五个黑色的字,除一个看不懂的字外,他都认识,十五个字分为两行—— 我是专属于裘钦戎的X子 并以此为荣 尽管栾桢不认识那个字,但绝对不是褒义,裘钦戎存心要羞辱他,要他听话,怎么会说好话? 以此为荣?应该是一生耻辱才对。 门突然打开,栾桢循着脚步声向门口望去,裘钦戎插着裤袋出现在眼前,他看着全身赤裸的栾桢,从身后揽住他的腰,手指在大腿根慢慢摩挲,感受对方的颤栗,他盯着镜子里丧着一张脸的栾桢,在耳边说:“你勾引我?”栾桢没说话,然后裘钦戎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裆部,已经硬了。 栾桢试图把手抽出来,裘钦戎不让他如愿,依然紧紧抓住手,他死死地咬住下唇,良久才说:“狗东西。” 他听见裘钦戎在耳边轻轻笑了一声,表情不见生气,反而有些愉悦地说:“我说过,我喜欢这个称呼,不管阿强还是狗东西,我都喜欢。”顿了顿,继续说:“纹身很适合你,我很早之前就想在你身上纹这些图案了,别人一看见你屁股上的字就知道你是我裘钦戎的老婆。” “没有人像你一样变态到看别人屁股,更没有人会囚禁一个他喜欢的人。” “也对,除我之外的人敢碰你,他会死。”裘钦戎似笑非笑地盯着栾桢,沉声说:“瞧你说的,我还有更变态的,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那可由不得你。”裘钦戎亲手为栾桢穿上衣服,大拇指慢条斯理地抚摸他微颤的下唇,露出笑意未达心底的笑容:“你只需要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对你逃跑未遂的惩罚。” 栾桢尚不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一个男生女相的男人走进来,他生得雌雄难辩,但气质却由内而外散发出妩媚,他就这么站着,不需要做任何动作,都会觉得他的眼睛在勾引你,栾桢突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男人先是朝裘钦戎鞠一躬,然后表明来意,声音却粗犷:“裘先生,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好好调教栾先生,直到他通晓房中之术,懂得在床笫上取悦您。” “什......什么?”栾桢听懂了,吓得面色惨白,一瞬间陷入巨大的惊惶之中,裘钦戎居然要他跟眼前的男人学房中之术,这就是他所说的惩罚!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勾栏院?眼前的男人是总管? 裘钦戎的视线对上栾桢眼睛,话却是对着身后的男人说:“荷必,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看看你调教人的本事。” 荷必:“好。” 眼看裘钦戎要走,栾桢抓住他的手腕,颤声说:“裘钦戎,我不会学的!就算你给我一百天,一千天,我也不会学那些东西!”如果学了,那他和栾律存有什么区别? 裘钦戎置若罔闻,只留给栾桢一个背影,荷必跟着他的脚步一同出去。 荷必刚把门关上,裘钦戎就对他说:“他绝对不可以受伤,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的店是您一手扶持的,您的恩情我不敢忘,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荷必说。他秘密了解过,当年的最高领袖退任后,权力被现任最高领袖完全架空,而现任领袖是裘钦戎的靠山,他无法忘记得罪裘钦戎的下场,除了没有公开「529实验」外,进行「529实验」的实验人员全部不知所踪,手握五本护照的实验总负责人也没能逃到海外,被抓进监狱,后来听说已经死了。 关于腺体实验大多数人相信只是捕风捉影的事,他作为知道真相的少数人,人体实验是真的。他被裘钦戎扶持的唯一原因是,他是老跛仅存的亲人,唯一一个每年给老跛祭祀的侄子,老跛出事后,全家被灭门,他因为入赘秦家才逃过一劫,也是裘钦戎把他救出秦家的。 所以他不敢也不会得罪裘钦戎。 裘钦戎住在栾桢隔壁的房间,荷必说,整整三天,栾桢不肯吃一口饭喝一滴水,更不用说学房中之术,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裘钦戎走到栾桢房间门口,好像知道他要来似的,正想推开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你别进来。” 裘钦戎看着映在窗纸上的人影,放下手,隔着一扇木门说:“你绝食三天了。” 人影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裘钦戎停顿一秒,接着说:“我一直都知道alpha和alpha在一起是犯法的,但所有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不一样,我有钱有权,你想要的我都有。” “你有钱有权关我什么事?”栾桢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当年救我不就是图我的钱吗?” “裘钦戎......你滚!就算你有钱有权,我不会如你所愿任你摆布的。” 裘钦戎掏出一根烟,赤青上前给他点火,他蓄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才说:“那好,我们来说说三十万赏金吧,当年你举报我获得的赏金去哪了?”等了几秒,栾桢沉默着,他继续说:“三十万赏金全被你父母拿走了,并且花在你弟弟身上,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与老师luanlun的事情被曝光后被退学,你爸爸甚至在这两年染上赌瘾,把钱全部输光了,为了还债把你卖给我爹。我很讨厌我爹,依靠我娘起家的男人婚内出轨,在她死后不久就续弦,为了让我顺从他把我送去做实验,为什么你不讨厌你父母呢?你这么为他们着想,为什么你不想想我?” “......”栾桢依旧沉默着,长久的沉默。 “你可以讨厌我,我喜欢你讨厌我,但是因为我绝食,不值得。”裘钦戎得不到他的回应,抛下一个令栾桢大惊失色的事情,他说:“你不吃,你的父母和弟弟也没饭吃,他们能吃多少取决于你吃多少。” 门猝地被推开,一脸苍白的栾桢终于出现在面前,他抓住裘钦戎的衣领,睁着澄澈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你找到我爸爸mama了?他们在哪?你带我去见他们。”见裘钦戎皱起眉头,他又主动向男人许诺:“我吃饭,我都吃,我一定好好学房中之术,你带我去见他们一面好吗?” 裘钦戎抚摸着他的脸,说:“先吃饭。” 话音刚落,栾桢走进房间吃饭,主动坐在裘钦戎大腿上,也许他记挂着那句“他们能吃多少取决于你吃多少”,食量是平时的一倍,尽管如此,裘钦戎还是很满意。 之后的日子,栾桢果然很认真的学习房中之术,虽然裘钦戎的初衷是磨平栾桢的棱角,但他学会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不好,能提高房事上的情趣,何乐而不为。 一晃七天过去,到了裘钦戎带栾桢回家的时候,栾桢一见到他,率先开口道:“裘钦戎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见父母一面的。” “当然可以,但——”裘钦戎扛起栾桢,嗓音沙哑地说:“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栾桢不傻,尤其是学习房中之术后,一听便知道更要紧的事情指的是什么,裘钦戎要检查他的学习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