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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雨神的人类 04小兔子乖乖(超市生蛋,小巷接生)

    04小兔子乖乖

    严沫又趟了浑水,答应帮黑发男找他的伴侣。因为差点流产,他获得了半年的假期。那个不明来历的男生自称“仰光”,很像一个随口编的名字,严沫没有多想,允许他偶尔来家里看望自己。

    睡到半夜,窗外飘起了小雨,严沫起床关窗,看到了倒挂在树上的人。

    “很久之前就说不能这样吊着了,对胎儿不好。”

    “习惯了嘛,嘿嘿。”

    从窗子进来的人姓叶名蜃,严沫最开始以为他是拥有蝙蝠基因的实验人,被推倒咬了几次之后,终于接受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非人类的存在。

    “先擦干净雨水。”严沫推开抱着自己就准备上嘴的人,边等他擦水边说,“肚子长得很快,感觉快生了。”

    叶蜃白皙的皮肤浮现出难得的红润,“希望它快点出生,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就得另外找一个血库了,我怀孕了。”

    “什么?怀孕?你吗?我以为你性冷淡!难道是jingzi库的孩子?”叶蜃惊讶地丢下毛巾,掀开严沫的衣服,端详他的肚子,“确实是起来了一点,那我这次少喝一点血好了!恭喜你呀!”

    “嗯,谢谢。”就当是jingzi库的孩子好了。严沫不欲继续这个话题,顺势脱了上衣,“开始吧,我有点困了。”

    叶蜃点点头,稍微扶着自己的肚子,爬到严沫身上。严沫性子很迟钝,甚至是无所谓,是他遇见的最“温顺的血库”。

    叶蜃舔了舔他的脖侧,露出尖牙,“我开动了哦。”

    “请吧。”

    窗子突然被一阵狂风打开,倾盆的暴雨像有了方向,斜吹进严沫卧室。

    叶蜃和严沫同时感觉到了不适。

    “肚子…怎么突然…”叶蜃翻身仰倒,血色的瞳孔渐渐恢复成黑白,“有点疼…严沫…严沫你没事吧?”

    他身边的严沫逐渐缩成一团,眉头紧皱地说了一句,“还好。”

    “别说还好呀!是不是刺激到它了?什么感觉?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叶蜃连忙关心严沫。

    “就是,感觉被它踢了一下…”严沫抬眸望向窗外的狂风和骤雨,“没事了,安静下来了。”

    “才这么一丁点大就会踢人了,真,讨,厌!…嗯…嗯哼…”叶蜃说着忽然倒了下去,手掌摁压着腹部右方的一块凸起,“不是说你…不是…我错了…”

    严沫不止一次看到他被肚子里孩子踢得热汗满头,这种时候,离叶蜃远一点,他一会儿就好了。

    叶蜃哼哼了一阵,没了“吃饭”的兴致。临走的时候提醒严沫换个能上锁的窗子,他能进来,别的东西也能进来。

    严沫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依言买了几把锁。

    第二天傍晚,严沫根据地址找到了黑发男的伴侣,在一家小型超市工作的兔子经理。严沫第一次看见这么优雅的兔子,西装笔挺,扶着孕肚在货架间穿巡,表情冷峻,声音温柔地提醒员工及时换下临期商品。

    鼻尖的粉红跟他的气质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了。

    严沫正想过去搭话,忽然某个货架传来sao乱的声音,抓住了“小偷”。多子产业园提供免费的居所和高额的补贴,盗窃行为确实不多见。

    “放开!我会付钱的!这些都是我要买的!”是个浣熊男孩,气鼓鼓地抗议工作人员搜身,在他脚下洒落着一堆零食。

    “我想应该只是误会,”兔子经理走进人群,“我来处理。”

    “他衣服里一定还藏着东西!”路人指着浣熊鼓起来的腹部,“让他把外套脱下来!人赃并获!”

    “我,我没有偷东西!”浣熊气愤地拉开外套,浅棕色t恤的包裹下,一颗圆润的孕肚挺了出来,“我只是没有手拿!暂时塞进衣服里而已!呼…呼…呼啊…要是我早产…我要投诉你们…”

    严沫走过去扶住呼吸急促的孕夫,“慢下来,”,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宫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在说什么啊?!放开我!”浣熊挣开严沫的手,他只是肚子不舒服,出来逛超市,哪知道被误会成小偷,真是倒霉!

    “经理,疏散人群,就地接生。”严沫看向兔子,对方诧异了一秒,立马找人准备棉被和屏风。

    “呼呼…呼呼…走开…你们走开…”浣熊靠在货架上,膝盖弯曲着,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平时排泄的地方突然憋胀得恼人,他走不动了,只希望眼前的人通通消失。

    货架和通道间,由屏风隔离出一个空间,严沫和兔子把垂着头闷哼的产夫扶到棉被上。

    “等等…等等…肚子…呃呃呃——”产夫突然踮起脚猛地一挺,严沫瞥见他的肚子猛烈抖动,突然下坠!

    “啊!啊哈!好痛!好痛!”产夫不配合地挣扎痛呼起来,严沫扭住他的胳膊,等他睁大双眼,两腿紧绷着抖动,才让兔子一个人扶住他,自己跪下扒下浣熊的裤子。

    产口已经突出了,但开得并不是很大,严沫担心胎儿卡住,挤进两根手指,奇怪,已经到肛门了,但产口这么小,真的生的出来吗。

    “不需要躺着了,让他站着。”严沫重新扶住产夫,瞥见兔子额上有汗,“如果觉得不舒服…”

    “呃呃、呃呃!”产夫的挺腹尖叫打断了严沫,浣熊揪着两人的领子,颤得像一片风中落叶,忽然底下哗哗水响,产夫颤声哀嚎。

    严沫低头看向棉被上腥黄污浊的一滩羊水,立马转脸,剧烈干呕起来。

    “医生…我…想拉肚子!想大便!后面…好疼啊…好疼!”浣熊终于认出这是给他上过课的小鱼医生,忍着哭腔破碎地哀求。

    “拉在棉被上,往下推。”严沫呕得眼角通红,屏住呼吸给浣熊顺肚子。

    “啊啊啊!”随着巨大的坠痛,浣熊尖叫,后面出来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大得多,“生不出来了!生不出来了!”

    “别哭了,已经出来一大半了。”兔子望向他的股缝,一个乳白色的硬质物体,将粉色的rouxue撑到极致,蛋壳上还残留着血丝和胎膜。其实只出来了一个小尖头,最难熬的时刻即将到来。

    浣熊信以为真,顺着便意疯狂推挤,最大的部分通过的时候,尖叫声连成一片,“啊啊啊啊——”

    巨大的蛋体落在棉被上,咚的一声,剩余的羊水还冒着热气,从产夫腿间哗哗洒落。

    医院的车接走了产夫,他怀里抱着一颗裹好的蛋,哭哭啼啼地抱怨还以为会是小宝宝。

    严沫在打烊的超市门口等到了兔子经理,后者裹着一件长风衣,说可以去他家聊。

    昏暗的小路寂静无人,两人都听到了身后尾随的脚步声。

    “最近的剖腹杀婴案,你听说了吗?”

    “嗯,”兔子应声,“这边的地形我比较熟悉,你跟着我跑。”

    最后是严沫扶着兔子的腰,躲进了一条小巷。那个人还在找他们,更棘手的是,身边的孕夫好像开始阵痛了。

    严沫瞟向缩在阴影里,十分害怕的兔子,“我把他引开。”

    “不…别出去…我肚子好痛…陪…陪着我…”兔子捂住腹部的手在颤抖,压抑的声音中饱含痛苦。

    严沫脱下上衣,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孩子要出来了。”

    兔子眼神里有些绝望,望向严沫微隆的小腹时抱歉地说道,“是我连累你了…”,他话没说完,蜷身呻吟起来,“好痛…肚子里…好像在抓!”

    严沫看着簌簌淌汗痛苦不堪的产夫,边解开他的风衣边分散他的注意力,“孩子是狼崽的话,确实会比较活泼一些。”

    “原来是他找你来的…他还好吗…”

    “挺好的,生了孩子之后恢复得很好。”

    “什么?…额嗯——”兔子惊诧了一下,又被严沫在肚皮上揉按的手激得苦呻一声。

    “检查一下胎位。”严沫边动作边继续说,“他大出血,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让我来找你,给你结课证。”

    “嗯哼…嗯……我…我不是故意躲着他…呃嗯!”兔子边喘边说,在严沫按向他耻骨的时候,陡然呻吟出声。

    “这里,是不是很涨?”严沫又按了一下,兔子咬着牙点头,“涨死了……”

    “屁股会先出来,你起来蹲着吧。”臀位也不算难产,只是难生而已。

    兔子很配合,手指抠着墙壁,闷闷地抵御宫缩,问黑发男住在哪家医院。

    “现在不要想这些…”严沫顿了顿,忽然捂住兔子的嘴,“嘘,有脚步声。”

    亦远亦近,在找他们。

    “唔……”兔子忽然挣扎起来,摇动着臀部,露出衣服的肌rou块都在绷紧。

    “忍耐一下。”严沫低声劝他,很快发现是因为胎臀顶住了膀胱,兔子前面翘得很高,但尿不出来。

    “我帮你,你不要出声。”严沫压低声音,一只手揉向他的小腹,一只手托起他的肚子往上抵。

    “呜呜呜~!”兔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跟坠痛相反的力量,用头猛地撞墙,咬紧的牙根泄出呜咽声。

    尿液终于泼洒在墙上,兔子双腿一松,头靠在墙上喘起粗气,“我撑不住了…你跑吧…大不了…唔呃!——”

    他扶住墙闷哼,两个膝盖剧烈抖动,蹲姿确实很适合分娩,这一阵宫缩过后,他屁股里滴下了淅淅沥沥的羊水。

    “作为一名医生,丢下破了羊水的产夫,我会被问责的。”

    羊水破了之后,无法大声呻吟的产夫变得更加难挨,兔子蹲在角落,咬着严沫的衣服,闷声低吼。严沫按摩着他刷刷淌汗的后腰,感觉到掌心下的肌rou一次次绷紧,“臀位会比较吃力一些,你得使足力气。”

    兔子坚定地点点头,十指扣紧墙缝,大腿压在腹侧,用尽全身力气推挤甬道里的庞然大物,“太大了…太大了……!”牙齿松开,嘴里咬的衣服落了下来,兔子再也受不了,倒在地上抱紧腿根,“不啊——!”

    布满羊水的臀瓣间挤出胎儿的臀部,场面有些滑稽又有些骇人。严沫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反被他咬住手掌,“呜!——呜!——”

    严沫吃痛,一个激灵收回手。天空又落下雨点,让面前躺在雨中痛苦分娩的孕夫,看起来像一条濒死的鱼。

    “啊啊呃!”兔子蹬起脚后跟,又重重坠下,摔打一般将自己裂痛的骨盆砸向地面,水花和血水一齐溅在严沫身上。

    “向下用力,挺肚子没用。”

    “太痛了!一用力,就,感觉要裂开了——!”兔子泪流不止,双拳雨点似的往肚皮上砸,“痛死了!它要痛死我了——”

    严沫制住他的手,却被他一脚踢在小腹上,“呃嗯……”

    肚子一阵剧痛,严沫眼前发黑,仍死死压着产夫不松手,“别挣了,你踢到我肚子了。”

    兔子一怔,突然腹部猛缩,“啊啊啊——!”,随着一声惨叫,整个胎身娩落在地上。

    严沫没给他休息的时间,拉扯着血红的胎身把胎头拽了出来。

    兔子仿佛躺在血泊里,雨落得更大了,他的腹部还在不停地收缩,第二个胎儿即将临世。

    严沫用衣服包好孩子,靠在墙边,不停抽痛的小腹让他脸色惨白,好像他才是刚生产完的人。

    巷口忽然闪现一个人影,“找到了。”,慢慢向二人踱步而来。

    “严沫,不要闭眼,我,我不会接生的。”仰光脱下外套给严沫盖上,手心温暖着他冰冷的腹部,一旁的兔子又呻吟起来,胎头已赫然抵在xue口。

    “好冷…我的孩子…要没了…”严沫疼得神智不清,两次差点小产反倒让他舍不得肚子里的小生命。

    “它,它不敢的。”仰光抱住严沫,丝丝细雨仿若都有了温度,“还冷吗,严沫。”

    产夫痛楚的呻吟着,仿佛把方才憋在喉咙里的声音都发xiele出来,“要生了!——我要生了!——”

    严沫想起来给兔子接生,被仰光制止,“我,我试试吧。”

    最后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大雨夜,兔子生下了三只狼宝宝。相信兔子和狼在医院碰面的时候,会亲口告诉他,是因为担心一直跟踪自己的猥亵犯伤害狼,并不是真的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