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生子短篇合集在线阅读 - 【短篇】秋末儿(末世 一群孕夫一起排队生)

【短篇】秋末儿(末世 一群孕夫一起排队生)

    人类进入了次生时代,人口衰减,星际大战,成为了可能导致人类灭绝的两大原因。

    秋末儿,本来是一家线下辅导机构的老师,但是次生时代出生的婴幼儿都要进行统一的军事化管理,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

    没有应聘上军校教师的秋末儿,简历却被“多子产业园”选中。

    ……

    “你好,我想预约一个单间。”秋末儿穿着宽大的睡衣,手不停地在肚子上打转,把“生孩子”当作工作之后,他结识了他的爱人,同时也是室友,冬生,冬生的父母曾经是乡村教师,两个人在这里的待遇都还不错,节省了“种孩子”的钱,所以每次生产,秋末儿都会提前预约“单间”。

    “不,不是我,是我的爱人,冬生,等一下,我一会再打来。”

    房间里的人暴喝一声,让秋末儿不得不紧张地挂断了电话,“我的天!”,等他走到卧室,发现冬生跪趴在床边,叉开的双腿间挂着半个圆圆的胎头,“我想,我们不用预约了,对吗?”

    “是的…快把它拽出来。”

    还没等秋末儿动手,孩子就像鱼一样游了出来。

    生产之后产夫会被送去观察室三天,确定没有并发症之后才可以回家。

    非常不凑巧的是,刚把冬生送上医护车,秋末儿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要生了。

    他在家里等了一阵,等到第三波有规律的阵痛开始时,他才又拨打了预约电话。

    “你好,我想预约一个单间。”秋末儿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用医用纸巾擦着从自己后面流出来的血。

    情况有些糟糕,他指的是不但没有单人间了,连双人间也没有了,如果冬生在,他一定会选择在家里生产,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去共享产室,他不太喜欢那个地方,并不是因为什么优越感,而是他第一次生产的时候就在那里,那个时候他对产程还不是很熟悉,羊水破了很久才出门,他那个时候住得偏远,只有共享巴士可以坐,等他到了,裤子都湿透了,幸好人不多,刚坐在子孙桶上孩子就落下来了。

    “手机,钱包,钥匙。”幸好,他什么也不用带,他安慰自己,只是去生个孩子,就像逛超市,没什么大不了的。

    悲伤的事是从坐电梯开始的。

    没有产室的原因在于生产的孕夫太多了。他刚穿上外套出门,就看到他的邻居被爱人搀扶着从对面走了出来,额头上贴着一片冰镇贴片,他宁愿相信邻居是发烧了,而不是要生了。

    “早上好。”邻居颤着双腿给他打招呼,羊水淅淅沥沥地从他裤子后面往外渗,“啊,抱歉。”他的爱人,陈大有,以下简称大有,从一大包东西里拿出几张瞬吸纸擦了擦他的裤子,又把地弄干净。

    如果你穿了纸尿裤,还能把羊水渗出来,要么是你刚刚破水,要么是孩子的头刚刚出来。

    电梯门开了,秋末儿按住电梯,望向夹着双腿的邻居,“你最好分开双腿,让它出来。”

    “不,不行。。。不行了!”邻居就这么在他眼前躺下去,爱人给他脱下裤子,刚出生的孩子就兜在裤子里。

    “恭喜。”秋末儿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肚子,关上了电梯门。

    在又一个孕夫在电梯里忍不住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宫缩逐渐有些密集的秋末儿决定哪层都不停,直接到了一楼。

    有一句俗话叫做“好事成双。”

    大门口有十几个孕夫都在等共享汽车,等着等着就生了。

    【当前排队人数113人,你可能需要等待2小时25分钟。】

    事实是,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的。

    在共享车站等车的时候,他又碰到一个熟人,这个人以前是他的上司,跟他不同,他的上司签进产业园据说是为了寻找他的真爱。

    都差不x多,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礼貌性地准备去打个招呼。

    “王总。”

    对方穿着一套价值不菲的西服,良好的做工让身前那个肚子都不那么突兀。他没认出秋末儿,尴尬地说了一句“你好。”,又投入了与“用力还是不用力”的博弈之中,他的西裤屁股后面都是湿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羊水破了。

    “我的车今天限号。”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秋末儿是谁,王总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

    车来了,周围的人都上了车,秋末儿看了王总一眼,还是决定赶下一趟。

    下一趟车还没来,一直憋着气暗暗使劲却骗自己没有用力的王总,突然摁着秋末儿的肩膀就挺了起来,西服的扣子被他硬邦邦的肚子崩开了,“啊。。。帮帮我。。。”

    秋末儿差点被他摁个趔趄,看他一脸猪肝色,西裤后面鼓起一团,血水都渗到了凳子上,这衣服看来是没法要了。

    等医护车接走王总,秋末儿的阵痛已经相当密集了,还好,下一辆车人不多,秋末儿挑了个老弱病残孕专座,四仰八叉地坐在那里揉肚子。他身边那个抓着扶手没有座位的孕夫,肚子挺得老高,一下又一下地杵在他脸上。

    还好,车上还算消停。

    下了车,秋末儿坐在车站缓了两下,才又往共享产室走。

    不算是人山人海吧,总之是挤满了人,还好有大条椅可以坐,秋末儿手上拿着个号码,这不比银行,人工叫号,发号牌,叫到了就进去生,跟公共厕所似的。

    倒是没有忍不住了插队的,毕竟产室的条件,跟这大厅也差不多,只是有医护人员陪着,总是放心些。

    坐在秋末儿旁边那个,一个小伙子,身强力壮的,一坐下来就开始嚷嚷,“要生了诶。。。我要生了。。。啊。。。救命啊。。。。”一边嚷还一边用手顺自己的肚子,就两只手从腹侧往下揉,揉一下惨叫一下,一会叫救命,一会叫不活了,整个大厅都是他的声音,过了一会,有个白大褂过来了,“工作时间,别发宝成不?”说完,还坐下给他揉肚子。

    秋末儿冷不防吃了一嘴狗粮,觉得肚子紧得厉害,他经验丰富,揉了两下没见好,就站起来,准备随便走走。

    整个大厅里都是生产的孕夫,有埋着头呼气的,用小拳头打老公的,还有忍不住了捂着脸敞开使劲的。秋末儿走了两圈,也觉得后面胀得厉害,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屁股一撅,羊水喷了一地。旁边的孕夫吓惨了,抱着肚子不敢动,“你羊水,羊水刚刚破了。”

    “多谢提醒。”

    就在这个时候,

    “秋末儿。”

    “这。”秋末儿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他了。

    “号牌拿好,进去之后,第三排第五间,别走错了。”还是刚刚那个秀恩爱的白大褂,把一块木牌发给他,这号牌也没什么用,类似于理发店洗头,看哪个产室轮空着。

    产室是一排一排的,用木板隔开,里面有个子孙桶,毛巾,剪刀,就没了。

    秋末儿托着坠到两腿间的肚子进去,发现里面还要排队,而且外面坐着排,里面站着排,还要听那些孕夫鬼吼鬼叫。

    应该在家里生的,如今就是后悔。

    秋末儿两手托着肚子,像抱着个宝贝,幸好他前面的人是急产,刚进去没多久就直接开生,叫得厉害。

    “呼。。。呼。。。。”事实证明,呼吸法在绝对疼痛面前根本没有用,他只想叫出来,但是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下。他勉强靠在门上,解开自己的裤子,等进去之后马上就可以生。

    “快点成吗。。。我不行了。。。”秋末儿敲了敲产室的门,膝盖微弯,像是就要给里面这位大爷跪下了,“呃。。。”秋末儿也终于体会到王总想用力不能用力的天人交战了,他捂住后面,夹着腿,也不好再催了,就在门口拧巴着。

    突然里面的人惨叫了一声,然后是物体滑到桶里的声音,八成是出来了。

    秋末儿又痛了两次,快要站不住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满手血污的抱着孩子,一脸抱歉。

    秋末儿哪有功夫礼尚往来,立刻进到产室,脱了裤子坐到子孙桶上。

    这子孙桶的设计跟马桶不同,半月型,倒U型更为形象,产夫一坐下双腿就被拉开,产口暴露在外面,不生也得生。

    秋末儿憋了一路,临到头了这孩子也算争气。

    “嗯。。。啊。。。。”他扒着墙,仰着头喘了十几口气,刺啦啦的胎发就可以摸到了,他正欣喜于自己的成绩。

    之前在大厅秀恩爱的孕夫被架了进来,送到了秋末儿旁边屋,叫得还是十分惨烈,秋末儿被他那么一震,就要露顶的胎儿又缩了回去,气得他往旁边的墙壁咚咚敲了两下。

    “有完没完!嗯。。。。呼。。。。”又一阵紧缩,秋末儿顾不上他了,专心致志地跟肚子里这个做对抗。

    旁边屋的人似乎难产了,他对象在给他顺胎位,一口一个祖宗哄着。

    头挤出来的时候,秋末儿几乎是痛疯过去了,头太大了,肯定是撕裂了,还好没有难产,现在就等胎儿自己调整位置。秋末儿一遍揉着肚子,一边听着隔壁的进程。

    “用力啊,我的祖宗!”

    “它不下来。。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可疼死我了。。。给我孩儿通吧!我快不行了。。哎呦!。。”

    秋末儿惊出了一身汗,孩儿通可是强效的催生药,这玩意儿跟泻药没什么区别,不管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一股脑都给你清干净,听说用不好能把肠子都拉出来。

    隔壁的白大褂沉默了一下,“小祖宗,你不要命了?”

    “可是我疼啊。。。疼啊。。。。你想想办法吧!想个办法吧。。。”旁边的人哭得情真意切,秋末儿也有两分触动,主要是血水从隔壁漫了过来,让他不心惊胆战都不行。

    “嘶。。”他歪眉斜眼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早该出来了,怎么没动静了。

    旁边的人好像找到了两分门路,不东喊西喊了,一下子安静得有些瘆人。

    他歪着身子把门拉开一条缝,门口的产夫看了看他,头都出来了,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神仙!你快点生啊!”

    “隔壁,嘶。。。隔壁怎么了?”他够着头看,只看见白色的担架。

    “还能怎么!难产!医护车给接走了,诶,我说你生不生?”

    “生,我生。”秋末儿后背都在发凉,他不会也是难产吧。

    “嗯。。。。啊。。。。。你倒是出来啊。。。。”秋末儿两腿战战,拖着胎头往外拽,小东西呜咽一声,钻了出来,哗啦啦带出一大股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