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众神凑热闹痴迷上仙，兔儿闹脾气误堕魔界

    兔儿说：我有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

    上仙说：论辈分，我是你太太太爷爷。

    这话不假，上仙说几个“太”都不为过，上仙可是初代神仙，兔儿成仙才百来年，活在太平盛世，整天吃吃睡睡，不务正业。

    兔儿说：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就跑了。

    上仙有一点放不下，怕兔儿跟外人胡来。兔儿娇纵笨拙，说不定哪天被妖怪吃了都不知道。你以为三界这么太平？想当年天地初创，万物混沌的时候，上仙们经历了多少劫难。现在的神仙坐享其成，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怎么得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上仙原本清清静静的大殿越来越热闹——都是来看上仙的。

    不知哪里露出了风声，说上古的昆仑上仙不住昆仑圣境，而住在天界。众仙听了，都想一睹传说中仙君的真颜，便跑来看。好几位仙子还不曾听上仙开口说过话，只瞥了一眼上仙，就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于是去求月老，求兔儿神。

    “好兔儿，告诉jiejie，上仙平时都做什么，喜欢什么？”

    “不知道。”

    “你最近常与上仙在一起，怎会不知道？”

    兔儿不愿听到关于上仙的任何事，糊弄两句就走了，一来二去，得罪了好几位jiejie。

    “什么也不管，哪有这样吃闲饭的神仙！”

    兔儿气呼呼，躲在月桂林里不出来。——本仙闭关修炼一百年。

    才十天，兔儿就憋出了毛病，不吃东西不喝水，肚子气得圆鼓鼓。

    将军心里惦记得很，就来找兔儿。兔儿坐在树下拔草、捶地，把玉树叶弄得叮叮响。

    “兔子，你生什么气呢？”

    “我要打你！”兔儿扬言，却不动手。

    “来打吧。”

    兔儿不傻，要是直接上手，将军指不定一个条件反射就把兔儿打断骨头。获得允许，兔儿踢几脚将军，将军纹丝不动；把一双红色的眼眸恨过去，将军才配合地倒下。

    兔儿举起拳头朝将军胸口打，硬邦邦的，以为将军里面穿了甲，就把将军衣服扒了去。见着白色汗衫古铜色的rou，才又举起拳头。

    “都怪你都怪你！叫我学什么仙法！学个屁！你和狗上仙合伙欺负我！害我差点淹死在水里！！害我丢脸害我被讨厌！！都怪你！混蛋！”

    小兔子边骂边打，气得脸红，气得冒汗。

    将军被雨点似的小拳头敲着，心里痒痒的。

    小兔子直到发觉自己手打得发疼，才把红肿的双手捧回心口，恨道：“疼死了，你怎么这么硬！”

    将军脸红。

    “我没打够，我要踩你！”

    “你踩吧。”将军想：如果小兔子说的都是真的，差点因为自己而淹死，那接着被踩也是应该。

    “你翻个面。”兔儿还算有良心，怕把将军的肚子踩坏了。

    将军趴好，兔子跳上将军的背。

    这回兔儿累了，骂不动，也踩不动了。他在将军背上重重跳了两下，不解气，又踢将军屁股两脚，哈哈笑出声来。

    打完，将军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心情莫名很好：这兔子给他做了一次按摩。

    将军觉得兔子很可爱，就时不时去看兔子。让兔子蹲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带兔子去看他收藏的兵器。兔子说他不喜欢兵器，喜欢大草坪，于是将军就带他去草坪玩。兔子说他蹲在肩上怕掉下来，将军就把兔子抱在怀里。暖烘烘、软绵绵，原来这就是兔子。

    兔儿在蓝天下撒欢，光着屁股跑跑跳跳。

    将军果然看不惯，每次都要追上去给兔儿披衣服。

    “跟昆仑君学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不会变？”

    “我就不会变。”兔儿有些生气，“以后别提那个狗东西，倒胃口！”

    兔儿胆子真大，就不怕被上仙拔舌头吗？

    兔儿神还是兔儿神，要被众人捧在怀里，要在神仙们软和的臂弯里睡觉，醒来被放进一片开满花的大草坪，追蝴蝶晒太阳。闲的时候采点草药研制新配方，去桂树下结一结红线，到晚上就下界找泠然君喝酒，美哉美哉。

    且说昆仑上仙那边，逐渐增多的门客扰得他有些头疼。托人打听的有，毛遂自荐的有，装疯卖傻的有，前一脚东海九公子，后一脚丝坊巧娘子，男女往来，门庭若市。

    兔儿在将军怀里眯着眼看蓝天，却看见上仙等人从他头上飞过。怎么回事？独来独往的上仙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么多人？一串花仙特有的香气飘下，兔儿打了个喷嚏，彻底醒了。

    “兔子，你去哪里？”将军胸口软绵绵的兔子团滚下来。

    “本仙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兔儿趴在云上，漫无目的地飘，其实也没什么事做，就是看见上仙觉得不爽而已。

    飘着飘着，天色昏暗，阴风四起，睡熟的兔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

    一群诡异的声音响起：

    “诶哟哟，仙宫的兔子？”

    “真白！”

    “烤来吃了吧，长生不老呢。”

    “舅舅别吃，待我养一段时间，肥了再吃。”

    兔儿醒来，发现自己被关紧了笼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喊，却没人听见。冷飕飕的风从黢黑的夜里吹来，四下阴冷潮湿，周围只有几点烛火。

    忽然世界摇摇晃晃，笼子里的兔儿被人提去了更冷更黑的地方。

    “少主，属下今天抓到一只兔子，天宫来的。”

    “哦？”黑暗处响起慵懒的人声。

    一双黄绿色的眼睛朝兔儿逼近。

    兔儿先被又黑又长的指甲戳了戳，又被揪了一撮毛，当看清那人背后的一排亮铮铮的冷兵器时，吓得僵硬在角落。

    大手毫不客气地把兔儿抓出笼子，托在掌心把玩。

    “别揪了！疼死啦！”兔儿发抖，又怕又怒。

    “哦，你会说话？兔子精？”

    是尖牙黑角的妖怪呀。

    兔儿颤抖着说：“我、我不是、什么精，我是、是神仙！”

    妖怪不屑地冷哼一声。刚被贬下界的神仙，都这么嘴硬，能到他这里，怕是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了。

    “那你变个神仙样给我看看？”

    兔儿变作人，颤颤抖抖缩在地上。地面好冰啊，好硌啊，哪里能和天界玉砖比？

    妖怪笑得诡异。他想这兔子，八成是和哪位神仙偷情被捉，于是被谪下界，要不怎么一件衣服也没有呢？

    “既然都来了，就别再想回去。”

    兔儿还来不及思考这话的意思，就撒起娇来：“快抱本仙去个软和点的地方。”

    这话合了妖怪心意。妖怪笑：“好心急的兔子。”

    兔儿吓坏了。

    妖怪把他绑在床上，四肢打开，粗暴地舔起来。

    妖怪的舌头有薄刺，把兔儿的皮肤刮得渗血，妖怪看得兴奋，露出尖牙。

    “呜呜呜、不要呀、痛死了！”

    兔儿越喊，妖怪越愉悦。他几百年都没尝过神仙的味道了，何况是这么嫩的小神仙。一定要好好地关起来，布置上他妖族的印记，让他一直享用下去。

    兔儿尖叫：“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哭号响遍大殿。

    妖怪啃咬他的阳物，舔他的屁股，又扒开屁股舔后xue，兔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不要了、不要了……脸上不要……”喊得没力气了，就哑着嗓子祈求，“别舔，不能舔……”把他干干净净的小脸舔得都是血可怎么办？只好支吾：“亲，只能亲……”

    兔儿和妖怪搅得昏天黑地。

    兔儿在昏暗的妖界丧失了时间观念。兔儿亮晶晶的红眼睛不再有光彩，白净的身子多了许多新旧不一的伤痕。他再也不是无忧无虑娇纵放肆的兔儿神，已经沦落为要讨好、要作践的阶下囚。兔儿开始以为会有神仙来救他，可是左等右等，什么风声也没有。也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兔儿神，谁会记得？兔儿想过逃跑，可是妖界戒备森严，刑法残忍，根本不可能。上次逃跑被发现，被妖怪绑起来zuoai，兔儿满身血，从此再也不敢了。

    兔儿现在觉得天界什么都好，以前从上仙面前大摇大摆跑走的时候，上仙不会罚他；以前不论怎么打将军、踢将军、骂将军，将军都不会还手；以前有好多好多神仙喜欢抱着他，给他点心，请他喝酒……这些神仙会不会只是觉得兔儿好看，才对他好呢？现在兔儿满身的伤，也不经常洗澡，又丑又脏，再也没人喜欢了……

    想到这里，兔儿眼泪流下来。痛苦的兔儿，什么也不做了，就这么等死。可是等了这么久，依然有意识，兔儿就瞄上了妖怪的兵器。

    兔儿先是哭晕几回，然后才下定决心拿下一把刀，对准自己心口扎下去。

    在天界到处找兔儿的上仙，忽然感到一阵异动。

    这兔子，险些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