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就当是一时兴起。

    谢思羽的“作”体现在她第二次约了我。原以为见一次就够了，一次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狗尾巴草怎么也成不了玫瑰花。

    但我还是答应了。或许正因为成不了，心反而不再多想，踏实了，也就不再那么拿着劲。

    是的，上一次我从头到尾不自然。

    就是那种你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打量你，在心里给你打分，你的一举一动就上了弦了。

    其实得零分能怎么样，我又没打算勾引她，可那个劲就是松不下来。所以我才觉得事情奇妙，一切是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的。

    谢思羽约我的时候已是晚上，我问她想干什么，这个钟点总不会还没吃饭吧。

    她说不吃饭，就陪陪她。

    我听着不对，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不答，仍是叨咕：“陪陪我，我不想自己待着。”她在语音里都有些撒娇了，可真犯规。

    我说：【你女朋友呢？】

    谢思羽：【不在，就我自己。】

    这更不成话了，她毕竟不像秦征和我是同校同学，碰面方便又知底；她大晚上约我多少带了某种暗示，至少也是她说的“走神”了；而我就这么赴约，岂不是说明我默认了这种暗示，默认了我接受她在我身上走走神？

    我犹豫的当口，她的消息又顶进来，说已经给我叫了车，五分钟就到学校南门。

    我大惊：【我穿着睡衣呢！】

    谢思羽：【快点换，我让司机等你一会儿。】

    她一催，我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开始捯饬自己，拿吸油面纸擦脸，对着镜子画眉，眼睫毛都夹了，心里不住庆幸今天洗了头发。

    直到坐上车我才回过味，这家伙怎么比秦征还霸道呢，比秦征还会替我做主？而我又是个什么脑筋啊，竟总让她们牵着鼻子走？

    前排司机的导航显示三十四分钟到达目的地，地方我不认得，但一看就是个小区名。

    我在消息里问谢思羽这是要让我去哪儿？

    谢思羽：【我家。】

    什么？！我差点就喊停下车。

    我说：【你疯了吧让我去你那儿？】我的意思是你女朋友呢？

    谢思羽：【说了就我自己，你担心什么。】

    等到了她的住处，我明白了，原来她之前所说和她的女朋友五年多没有分开，并不是真的没有分开，是一直分分合合。而现在，正是她们又一次分的阶段。

    “还会和好吗？”我问。

    “谁知道。”她有点疲累地一笑，看上去不想多提。

    我以为她应该想提才叫我过来，但一个机灵，我反应过来了。我的第六感在这方面实在给力。

    “够会找自在的啊，没少走神吧？”我把话点破了，“这在你的定义里算走神，是吧，还是别的？”

    在我看差不多算出轨了——如果她没打算和女朋友彻底分开，如果这只是她们常见的闹矛盾方式，我在这儿插一杠子算什么呢？

    我说我还是走了，她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外面下雨了。

    我僵着没接话，她又贴近一些，笑着搂了我一下。

    “你对我没感觉？”

    这话听着像问，其实是陈述。她认定我对她有感觉，根本是在说：来都来了，装什么？

    “有感觉吗？”她又问了一遍。

    我心道什么感觉啊，也是秦征说的“喜欢被摸吗”“湿了吗”的感觉？怎么她们都这样啊，感觉这么容易就来，这么容易对不同的人有感觉？

    我转回来看着她，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是不是也是我没见过的。

    她却误以为我害羞了——我猜她是误会了，因为她居然把我往她的怀里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