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彩蛋东家被艹)
代曈就这样悠闲自在地度过了他在长安的第一个夏天,如今他有的是钱,愿意接客便接客,无聊了就拉着阿青满长安城地各处去闲逛,东家哪里敢给他脸色看,反而时不时透话给他,语气近乎哀求地让他不要再接客了。代曈想想也是,玉郎就是再开放,他也是个男人,男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爱的人爬别的男人的床的,玉郎那人嘴上不说,心里记着,说不上哪天便要算账,所以代曈渐渐收敛起来,长安城秋高气爽正是各大青楼大赚皮rou钱的旺季,而不夜楼的正副两个花魁,居然都成了大闲人。 今天也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百花楼的望春台是个登高望远的雅处,今天居然云集着不夜楼所有的大闲人们。 东家一副臭脸坐在上首,阿青一脸憧憬地远远望向城门外,代曈正兴致勃勃地品尝花果茶。造成这样神奇场面的原因,便是大唐天军又在南方取得一场大胜后终于班师回朝,而归来的将士中,便有阿青的未婚夫阿彦公子。 那东家来干什么呢?东家肯定是来买卖唐军带回来的少年俘虏的。代曈心想。但是自己又来干什么呢?不知道,东家非要让他来,他便一头雾水地来了,反正就算东家不开口,他也是要陪阿青来的。 这时忽然楼下噔噔噔乱响,居然是官靴声音,紧接着雅间大门忽然被推开,一群锦衣官服的……太监鱼贯而入左右排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目不斜视,脸色庄严。居然是东厂!代曈和阿青吓了一跳,这显然是有大人物要来。东家却看也不看,鼻子里冷哼一声。 忽听得楼下一阵清朗笑声,一群太监众星捧月地围拢着两个人走上楼,当中那人身披大红狮子锦袍,挽着身边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神态亲昵,正说着什么笑话。那锦衣卫代曈见过,不是别人,正是东家的大哥。 那么根据坊间传言,他身边这位大太监就是…… 一名太监拖长了声音大声报道:“督公到——”两旁太监扯着脖子比赛般大声接应:“督公万安!” 大唐太监两厂十二司,共有正副二十六个督公,但是这样的排场,显然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大宦官,东厂督公曹羽钧。 曹羽钧随便挥了挥手,两旁立刻住声,他大咧咧地往东家身边凳上一坐,径自说道:“小叔最近安好罢?” 东家脸色差到了极点,无视自己大哥的眼色,怒道:“太监,谁是你小叔子?” 若是旁人,此刻早已被拿下,明日午时便是一具剥了皮的尸首。但是曹督公显然没这个意思,反而笑着问:“前年春,圣上便恩准咱家娶你大哥,天恩特准,你不是我小叔,谁是?” 东家气急败坏,脸上青白交接,索性不说话。 曹羽钧又笑着说:“素闻许少爷乃京城第一不齿太监之人,今日登楼,又不知是等谁凯旋?” 这话说得正戳到东家短处,恰好此时城下百姓兴奋地喊道:“天军班师进城了!”原来是大伙儿期待已久的唐军终于开始进城,得胜还朝的队伍洋溢着欢喜的气氛,一队队衣甲鲜亮的骑兵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楼里众人听得动静,忙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东家气呼呼地白了曹羽钧一眼,也看向远处。 骑兵队伍当头一骑是个少年将军,眉眼清秀,万看不出是个杀伐决断的军官,代曈看了一眼阿青,只见阿青眼里只有这一个人,阿青那崇拜的表情仿佛看见太阳从长安街道上走过来 心下明白,这定是阿彦将军了。 曹羽钧却不太留神阿彦,只是一个劲儿地和东家的大哥叽叽呱呱,说往年唐军班师有什么讲究,今年如何不同,圣上是如何高兴又如何重视,尽是些热闹没要紧的话。 代曈却在想,唐军浩浩荡荡的队伍只怕有上万人,这还只是进京面圣的仪仗队,城外只怕还有数万大军,大唐带甲百万,声威浩大,真是比幽国强大百倍都不止。 进城的队伍络绎不绝,平日里最不耐烦的东家却默默无声地看,直到看见一队白甲骑兵缓缓走进,东家才站起来,梦游似得走到栏杆边看向他们。 代曈从没见过心狠手辣又唯利是图的东家有过这种少女怀春的恋爱表情,小声问阿青:“那队白甲官爷是哪个营的?” 阿青也怀春一样看着阿彦,目不转睛地回答道:“净军。” 净军是什么军?代曈一头雾水。 “那是净军,隶属于禁军,但都是和你我一样的,太监组成的军队。”曹羽钧忽然说道,明明是对代曈说,却看着东家的背影。 听见督公和自己说话,代曈顿时很紧张,曹羽钧却笑吟吟地对代曈说:“小娃儿很乖,也是真像……那位老祖宗。”说罢竟离座走到代曈身边拉起他手,把一个翡翠扳指套在他手上。看样子很喜欢代曈。代曈连忙谢赏,督公也哈哈一笑,又问了他些没要紧的日常事儿,还有东家平日里对不夜楼的小倌们怎样。 东家对自己是极好,可是对别人就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代曈也不敢和督公说实话,也不敢撒谎,只好说:“东家待我是极好的。” 曹羽钧被逗乐了,东家却忽然道:“瞳儿,过来。”代曈只得依言走过去,东家却一把搂住代曈,眼睛死死盯着净军里的一个人。 那个人忽然也抬头望向了这里。 那是一张有些稚气天真的脸。 代曈明白,这个人是对东家很重要的人。他往楼上看,此刻看见的是东家在抱着一个气质少年。 东家故意让他看的,故意在气他。 曹羽钧火上浇油地笑着把自己狮子锦袍脱了,披到代曈身上。自己小叔子的恋爱,当然要帮忙。 于是那人应该看见的是,东家抱着一个美少年,那少年自己的顶头上司东厂厂公的亲信,想必是楼上风大,厂公居然还赐衣服给那少年穿。 怪不得东家今天非要自己来呢!原来是做戏,代曈恍然大悟。 只不过谁想得到,最讨厌太监的东家,心上人竟也是个太监呢? 而且看东家那个小表情,只怕…… 只怕他才是被插那个! 怪不得东家厌恶自己大哥居然嫁给了东厂厂公!因为他自己也想嫁太监! 代曈心里被震撼得五雷轰顶。大唐,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