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线索
走在宁川的街道上，林锐有一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他坐在一家星巴克的室外桌子上等卓扬，服务生微笑体贴的端上来一杯咖啡，林锐看着绿色的招牌和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总是回想起那个燥热的夏天。 “喂，你找我有事吗？”卓扬的声音传来，林锐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卓扬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还是一贯的低胸毛衣、高跟鞋包臀裙，只不过米其林一样的外套没有了。 春暖花开的时节。 林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卓扬讲述了一遍，卓扬沉默了很久，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其实答案已经心照不宣。 “杨铭绝对有问题，只能说，问题是跟他有直接关系还是间接关系而已。”林锐开口：“杨恩玉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对她不太了解。” 卓扬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着自己的手机，皱了半天眉毛，终于慢慢的开口：“我倒是认识一两个……但是不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 “试试吧。”林锐有些苦恼的靠在了椅子上，还问店员打包了三分提拉米苏。 “你喜欢吃蛋糕？”卓扬记得他不太爱吃甜食。 “沈夜喜欢。“林锐轻轻笑了起来，卓扬一边手机发着信息，一边八卦的问他：“你现在费尽心机的调查，一路查到了他前女友那儿，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旧情未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林锐捂着脸不太愿意面对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活着，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那是下一步了。” 林锐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是个直男。” “你不也是。”卓扬没忍住笑：“我就纳了闷了，你们两直男是怎么搞得你侬我侬恨不得长相厮守的。” 林锐耸耸肩：“你就当是造化弄人吧。” 卓扬吸了一口星冰乐，被冰块冻的牙齿发酸，她很快收到了信息回复：“问到了，杨恩玉比沈夜小一岁，今年二十七，三年前在音乐学院读钢琴硕士。快要毕业的时候因为生病辍学，毕业延期至今。” “具体的呢？”林锐追问。 卓扬摇摇头：“不太清楚了。杨恩玉这个人平时挺活泼的，当然不是我这种活泼，有几个玩的不错的闺蜜，但后面好像都失去了联系。音乐学院本来就不大，毕业的时候本来大家还想去她家看望她，不过被她拒绝了。说是人在美国养病，没回来。” “什么病大家也不清楚？”林锐问。 “不清楚。”卓扬刷着手机信息，突然扬起了眉毛：“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说好消息吧。”林锐觉得自己最近被坏消息搅得头够疼了。 “你不用担心杨恩玉会抢走沈夜了。”卓扬开口。 “哈？”林锐不太理解。 “坏消息是，东铭医疗集团大小姐杨恩玉被宣布与东南亚某地产大亨的儿子订婚，你再不调查，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东南亚？”林锐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卓扬也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爸不就是东南亚人，这个地产大亨该不会是……” 林锐几乎是抢过了卓扬的手机，那条新闻登载在网站的角落，地产大亨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他的儿子几乎就是复刻的年轻版，与达邦并不相同。 “跟我家没关系……”林锐长舒一口气。 “也是。”卓扬点点头：“东南亚那么大，什么坏事都是你家干的，那还得了。” 林锐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实话，我现在对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坏事不是我爸这个王八蛋干的，感到有些惊讶。” “他是王八蛋，你是什么？”卓扬忍不住笑。 林锐叹了口气：“非法拘禁、虐待、贩卖人口，够吗？” 卓扬看着林锐，林锐看着卓扬。 最后卓扬只说了一个字：“哦。” 林锐看到卓扬这个反应，反而有些无语：“你不骂我？” “不好意思，我的道德底线应该比你低。”卓扬点燃了一根烟，托着下巴看他：“林大侦探，那你是打算先去杨教授家暗访呢，还是等杨大小姐真的嫁到东南亚去，你再去找这方面的路子？” “我在东南亚只认了个不熟的爹。”林锐举起双手：“我想先调查杨恩玉，但我什么路子也没有。” “我倒是能打听出她家的地址来，但估计进不了门。”卓扬吐了个漂亮的烟圈：“杨恩玉是在沈夜失踪一年以后辍学的，多半是被他父亲软禁了，我们见不到人。”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也这么想。”林锐点头：“不过她不是有几个闺蜜吗？杨恩玉会找沈夜，那这些闺蜜不会找杨恩玉？” “我问问看。”卓扬走到街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到了，她一个朋友在英国拉大提琴，估计联系不上，还有一个是中央剧团的小提琴手，叫艾琳。” 林锐翻了一会儿微博，指给卓扬：“是这个么？” “对。”卓扬跟林锐看着那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发了不少关于自己演出的动态，还有一条只在不久前：“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我没办法为你庆祝，希望你身体健康，生日快乐。” 时间是三月的一天，正是杨恩玉的生日。 “看来她对杨恩玉的情况也很担心。”卓扬开口：“我们问她多半有用。” 卓扬将东西放回包里，站了起来：“现在是下午三点，咱们速战速决，直接去剧团堵人怎么样？” 林锐点点头，正要说点什么，就接到了一个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是七叔。 七叔咳嗽了两声，很平静的对他开口：“少爷，老爷来看你了，一小时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