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良久，裴言才放开霍亦昇，霍亦昇的身体明显已经动情了，软软的靠在椅背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着他时，眼底像是含了一汪水。 缓了会儿，霍亦昇这才开口：“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么？” 裴言耸耸肩：“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不是么，而且，你也清楚我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推开你。” 霍亦昇烦躁的解开了领带：“你也知道，我喜欢了苏肴那么多年，想要这么快就完全放开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裴言对此表现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大度：“好吧，我可以给你时间。” 不等霍亦昇露出欣喜的神色，裴言继续说：“等你完全放下了苏肴，再来找我吧。” 裴言打开车门下去，这一次，霍亦昇没有再拦着他，而是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F.I的时装秀前夕，公司的几个部门通力合作，无论是场地，还是邀请来看秀的来宾，都已经一一安排妥当。 倒是霍亦昇，每次开完早会之后，都会将成籍留下来，旁敲侧击的问成籍，裴言有没有再纠缠他。 成籍说了句“他决定第一个出场”，霍亦昇就无话可说了。 他隐约觉得，裴言在服装设计上，是有真本事的，否则成籍不会让他的作品上场，可是，他跟裴言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裴言有设计天分呢？ 还是说，裴言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这个认知让霍亦昇的心里头非常的不爽，连带着苏肴主动过来找他一起共进晚餐，都被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给拒绝了。 这个时间点，夜色已经逐渐拉开了序幕，上班族们纷纷下班，对面的办公楼接连暗了下去，霍亦昇顷刻间就看到了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声音。 他诧异的转过身：“怎么还没走？” 苏肴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在你后面站了多久么？你现在才注意到我还没走啊。” 霍亦昇一听到这话，内心深处就无法控制的浮现出了一种愧疚的情绪。 “抱歉，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苏肴摇头：“没关系。” 他走上前来，张开双臂抱住了霍亦昇：“亦昇，我感觉我这次回国了之后，我们俩中间似乎多了一层透明的隔阂，好像我无论怎么做，我们都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你能告诉我，我的这种感觉，是错觉吗？还是事实就是这样？” 霍亦昇的身体在苏肴抱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僵硬得仿佛石化了一样，他深呼吸一下，拉开了苏肴的手。 “肴，你没感觉错，我们之间的确回不去了，我已经……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其实，从裴言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时，他就已经爱上了裴言，不可否认，裴言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无论是他眼底的那份自信，还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痞气，都让他念念不忘。 是他太糊涂了，一直觉得苏肴才是他最想选择的，一直惦记着过去对苏肴的那份悸动，实际上，他所留恋的，只是那些关于暗恋的美好回忆，而不是苏肴这个人本身。 苏肴错愕的看着他，紧接着，他的眼眶慢慢变红，就连表情也变得非常委屈。 “亦昇，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丁点感觉了吗？如果我说，我是特地为了你才从国外回来的呢？” 霍亦昇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不想让苏肴伤心难过，另一半又舍不得裴言，贪恋裴言给予的那些美好。 最终，理智的天平开始慢慢的倾斜，往裴言所在的那一端倒去。 “苏肴，抱歉。” 苏肴擦干净眼泪，脸上的委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亦昇，你要知道，我当初回国，有很多公司都抢着要我，我是因为惦记着跟你之间的交情，才会选择你们F.I的，现在你已经坦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再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想离开了。” 霍亦昇沉默了半晌，终于再次开口：“邀请你过来，也只是想实现我们之间的双赢，如果你的确留不下来的话，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当霍亦昇说出“我尊重你的选择”几个字的时候，苏肴只觉得大脑陡然一阵轰鸣，他失策了，他以为霍亦昇会挽留自己，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才如此的不留余地。 虽然他在时尚圈的名气很大，但是放眼国内，最厉害的还是F.I，如果就此离开的话，等于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谢，不过，虽然决定要离开了，但这次的秀我还会全力以赴的，这就当作为我们之间的……的友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吧。” 霍亦昇原本就在想，如果苏肴顺势提出不参加这场秀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给裴言一个压轴的机会，此刻听到苏肴这么说，他内心的失落，竟然远远超过了喜悦。 他全然没想到，自己内心的天平竟然已经倾斜得如此厉害了。 苏肴离开了之后，霍亦昇也没在办公室待多久，很快也关上灯准备离开了。 刚踏出办公室门口，他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那人倚靠在墙壁上，此刻正双目含笑的看着他。 霍亦昇的心跳在顷刻间骤然攀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内心的那股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到底是紧张还是期待。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一些。 裴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就像是撩人的钩子一样。 “大概从你拒绝苏肴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在门口了，你算算，这其中过去了多久。” 天哪，那他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全部都被听去了？ 霍亦昇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岂料，裴言却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我很高兴你能在我和他之间彻底的做出选择，宝贝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继续了。” 霍亦昇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那……今晚跟我回家？” 裴言毫不犹豫的应了：“好啊，不过，咱们是不是得先去吃顿饭？干那档子事可是一件体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