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妻子和双胎高龄老公
人说,好雨知时节,潇潇觉得,“坏雨”也是如此。刚刚入秋,贪恋美丽的姑娘们还舍不得抛弃夏天的花裙子,一场秋雨夹杂着细密的寒意,像一张网笼罩了整个城市。不得不庆幸,今天出门上班前,被那个人要求多带了一件外套。此时,被一整天繁重复杂的工作搅得头昏脑涨的潇潇,站在检察院的行政楼门口,对着外面密集的秋雨,略略发了一下呆。“潇检察官,怎么还不走?没带伞么?”一旁路过的同事好心地问道。“没有,带了。”潇潇回神,对身边的同事客气地笑着。“这天可冷得真快。”同事笑着说道,羡慕地看了一眼潇潇手里的薄外套,裹紧了身上薄薄的连衣裙,打着伞离开了大楼。 潇潇看着手里的外套和雨伞,回想起早上那人追在自己身后递过来这两样东西的情形,心里缓缓淌过一片温情夹杂着一缕酸涩,和他在一起,被照顾的永远是自己。不行啊,潇潇,打起精神来!潇潇抬手揉了揉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暗暗给自己加油,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入门一年的年轻检察官,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独立女性了,还是GJ公WU员呢,自己也要学会好好照顾身边的爱人,特别是,那个人还怀着他们爱情的结晶。 想到这里,潇潇忍不住傻笑了两声,再抬手看时间,惊呼一声,自己居然发了那么久的呆,连忙披上外套小跑着往外奔去。如果,那个人在,一定会微微皱着眉头,让自己慢点,别滑倒吧?潇潇一边愉快地胡思乱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绕开一个个小水洼,心里的甜蜜在即将见到爱人之时,慢慢溢满心口。 市医院坐落在老城区,在市中心一片新建的高耸大楼里显得毫不起眼,然而,这里却是本市,甚至整个地区最好的一家医院,尤其以神经科首屈一指。潇潇穿过人来人往的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五楼。即使门诊已经不挂号了,神经科看诊的病人依旧很多,等待了一整天幸运地能够排上队的病人沉默而疲惫地歪坐在走廊里,偶尔抬头看一眼刚出现的潇潇。害怕被误会自己插队,潇潇灵巧地避开门诊科室,往里面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潇潇并不是来看病的,她作为一个能够准时下班的公WU员,是来接自己的爱人,市医院神经科的齐筝齐副主任下班的。外面的人很多,整个医院都还处于熙熙攘攘中,但是后面的医生办公室却很安静,安静到潇潇刚一走近,就听到了爱人沉稳柔和的声音。悄悄到门边一看,齐筝他们正在开会。齐筝已经快四十了,岁月并没有在这个温和的男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象征医生神圣职责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衬着他比半年前略显圆润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藏在无框眼镜后温润的眉眼,细瘦倾长的双臂搭在身前,整个人显得那么笃定可靠,沉稳内敛。唯一突兀的恐怕就是他身前高挺着的巨大孕肚,圆隆高耸,饱满可爱,里面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还是两个。 齐筝是潇潇大学老师的朋友,两人在老师的一次讲座上相识,温和有礼的齐筝几乎在见面的第一瞬就抓住了潇潇悸动的心。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从小虽不能说锦衣玉食但也是大院里的小公主,要什么东西只要落两滴金豆豆就能办成的潇潇对齐筝发起了强烈的攻势,却屡屡失败。活泼明媚的潇潇不是不讨人喜欢,只是齐筝顾虑两人年纪相差颇大,有些犹豫不前。最后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潇潇天天堵在他们医院门口,对着齐筝嘘寒问暖,被拒绝后也不耍小姐脾气,只是红着眼睛吸着鼻子跟在齐筝身后。时间一长,齐筝也心有不舍,慢慢便走到了一起。潇潇的家里倒是对齐筝的年纪没有什么微词,只要潇潇喜欢就好。 两人婚后蜜里调油地过了两年舒心日子,潇潇家里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催促两人要孩子。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齐筝年纪略大的缘故,试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用了各种方法,却一直怀不上。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潇潇浑不在意,搂着老公撒娇说没有孩子就一辈子二人世界。可心思细密的齐筝却不能不在意,加上潇潇的家庭自从他久久不能怀孕之后,多多少少表露出了一些不满,让他压力陡增。那段时间,齐筝拉着潇潇又重新尝试了不同的方法,惹得潇潇不耐烦地对他发了脾气。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潇潇极度不耐,伤心欲绝的齐筝快要放弃的时候,两个小天使就这么适时地出现在了齐筝的肚子里。这下全家都乐开了花,围着齐筝嘘寒问暖,好像隔天孩子们就要从他肚子里蹦出来似的。 能拥有和心爱的人的骨血确实是一件神奇而又幸福的事情。只是没过多久潇潇就没有那么高兴了。齐筝的孕反比别人强烈且持久,几乎每个小时都要呕吐,不过几周就瘦得皮包骨头。而且因为年纪的关系,他已经是超高龄的孕夫了,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好,前两个月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各种保胎打针,细瘦的手臂上唯有针眼处高高的肿起。潇潇心疼地握着齐筝的手,哽咽着说要是怀孕那么痛苦,要不还是放弃孩子吧?话刚一出,潇潇就被自个儿亲妈骂了一通。等mama走后,躺在病床上的齐筝把哭丧着脸的小妻子拉到床边,拉着她把手贴在自己的腹部。两个月高强度的孕反让齐筝迅速消瘦,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唯有腹部软软的热热的像是一团小火焰藏在看不出弧度的肚子里。持续的呕吐让齐筝嗓音沙哑,他耐心地给潇潇擦眼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连孩子都怀不好?”“我没有这个意思!”潇潇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齐筝不得不护着腰腹,微微坐起来些,心疼地给小妻子擦眼泪,“好好,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别哭了。”潇潇看他坐得吃力,人软绵绵的,脸色苍白,赶紧凑到他身边,扶他靠坐在床头。“我不哭了,你好好休息着,别乱动了。”潇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期期艾艾地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