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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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带到洗炼阁去,先探查下体内情况,再挑选对应功法。”清清冷冷的声音无波无澜,好似已重复过千万遍一样,不带有一丝人情味儿的语调满含淡漠。 “可是主上并未有此决策啊,只说是先找地方安置....”盯着那双琉璃色的清冷眼眸,阵阵寒气像是顺着骨头缝钻进来似的,以至于开口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声如蚊呐,屏息旗鼓。前面的管事狠狠扯了他一把,挡住了他的视线。 “调入库庸房。”眼角随意一瞥,无丝毫起伏的语调悠悠响起,甚是无趣地丢下一句,随即不作停顿地远去。 直至他被捂着嘴,反剪着双手押下去时,也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他几日前刚刚被管事调在近前伺候,从入门至今都被人耳提面命着只需听从门主一人之命,他实是想不明白,为何在遵从门主吩咐后多言了一句,就生生落着个这样的下场。 他憋红的面色在听到库庸房三字后一点点灰败下来,望着管事瞥来的那略带惋惜的一眼和一行人簇拥着左护法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没了争辩反驳的心思,那些微的疑惑和可笑的赤诚在刚靠近权力中心时就被绞了个粉碎。在门主消失的这段时日里,好似一切都变了,又好似一切都没变,当他知晓过来时,已如死狗般的被悄无声息地拖将下去,押入那个传说活不过半月的库庸房中。 ------- “怎样?”过于纤长的手托起了个茶盏。 “禀护法,那人资质上佳,可归位前尻,只是...” “只是甚么?” “只是尻体内似乎有...有主上留下的枷。” 似是被猛地掀起杯盖后那扑面而来的水汽熏了下眼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随意地用杯盖拨了拨悬浮的茶叶,又轻轻吹了吹茶面腾升而起的袅袅云雾,顿了一下才徐徐开口,“那就先净个身罢,毕竟是从外面带来的人。” 瞥了一眼对方的踌躇面色,他略显不快地蹙起了眉,“那只是个临时的枷罢了,净完身也就散了。”不容置啄的语调好似在陈述一个绝对的事实。 管事把,那若是未散呢?,几字狠狠咽下肚子,前车之鉴刚刚过去还不消半刻,他可不会傻到再在这上面白白丢了性命。 “诺。”管事躬身告退。 ----- “你们要干嘛?”余知庆就算再怎么大喊大叫,再如何死劲儿挣扎,还是被几名身着统一的老仆,面无表情地扒光了衣服,哦,不对,只是随便那么一掀,就整个露出了底下光溜溜的身子。 余知庆欲哭无泪,左瞅瞅右看看,瞧着他们整齐划一不带丝毫情感的动作和那如出一辙同样老壑纵横的面庞,他所有的手段都被消解于无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一睁眼就被按在一个四米见方的大池子里,像砧板上的rou一样被人捏来扁去,他们似乎还嫌调料不够入味似的,几只手轮番在身上肆意揉搓拿捏,只不过力度倒是把握的恰到好处,多一份太疼少一分又太轻,余知庆眼看挣扎无用,为了不伤着眼睛,他果断闭上眼,靠在池沿上享受起来,安慰自己就当免费做了场全身360度无死角泰式马杀鸡,若是忽略那时不时按摩进那羞于启齿的地方的话,就再完美不过了。 从业几十年的几名老奴破天荒地同时一顿,多年未有变化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这倒也是,这十几年来从未有一人进了这净身池后还不慌张忐忑的,突然来了这么个处之泰然还略显自得的人,也难怪他们稍感稀奇了。 只盼他能在后面还能维持住这样子罢,毕竟净完身之后,前面就失了用处,彻底沦为个尻了。听说这还是个前尻,这么个上等物件儿,那可得好好地洗刷个干净。 余知庆感觉身上揉搓的力道不知为何忽地大了起来,尤其是胸前那两点,被搓的高高肿起,颤巍巍地变得坚硬。 “嘶...疼!”余知庆躲了一下,错开了再次碾过胸膛的手。但错开了这一下,迎来的却是更加密集的磨搓,越到后面越感觉像是砂纸在身上打磨一般,享受骤然变成了折磨。 余知庆浑身如煮熟的虾子般变得通红,在一次重似一次的力道下,细嫩的皮rou不出所料地被搓出数道细小破口,那针尖大小的伤口再被稍显烫热的池水一激,余知庆顿时吃受不住地痛叫一声,忍不住再次剧烈挣扎起来。 那几名老奴反应不及,一时不甚让他滑脱,余知庆瞅准时机,起身就往池外爬去。但他的脚刚探出水面,还未站起身时,就突然被一阵迎面而来的强劲气力推着狠狠跌入水池,幸而池子不深,在余知庆后仰着摔入水池后,触及池底时还能露出来大半个身子。 余知庆手撑池底,半仰起身看向从幕帘后缓缓显现的身影。 来人一席茶白色银丝玄纹拽地长袍,腰间一条百叶穿花流云玉带,脚踩短帮白袜黑皮屐,身量高挑欣长,气质冷清如玉,但再仔细一瞧,那人面上像是寒潭千尺,将原本清透柔和的疏朗眉眼都裁出了凌厉的痕迹,再衬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更显飘渺凛冽,寒凉透骨。 余知庆觉着自那人进来后,周身的水温都好似低了几度。 “护法大人。”周围人都渐次停下了动作,低眉顺眼地躬身作揖。 护法?想到被点了睡xue前的耳闻,自己这是被带回了什么...赤炼门? 他刚刚思索了不消片刻,就被来人居高临下地拎着头发提了起来。 余知庆诧异地瞪大眼睛,还未及感觉到头皮被瞬间拉扯的剧痛,他就已经被整个提溜起来摔在了地上。下颚随即被狠狠捏起,睥睨而下的凌厉神色如利刃辙过脸颊。 不知为何,余知庆觉着这人自出现起就对自己怀着一种莫名恶意,那从眸子里透出的刻骨阴寒,让他忍不住瞳孔微缩,喉咙发紧。 那人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捋开余知庆额前被打湿的头发,扯住发尾向后拉扯,让他的脖颈紧紧绷成一条直线,露出脆弱小巧的喉结。 丝丝寒气驱走了周身余温,那裸露在外的喉结耐不住轻颤了下。 “就是个山沟里的贱民罢了,怎会有这般运气进了我赤练门,真真可笑至极!”手上拉扯的力道随着出口的话语愈来愈重,如果余知庆再不挣扎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掀了起来。 自从遇上什劳子赤练门之后就接二连三地受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折磨,余知庆就算是心态再好也耐不住的绷了,这人谁啊,一见面就恶语相向还变相施暴,仗着自己会点儿武功就了不起么? 还真让他说对了,就是了不起。在这个等级森严又遵从武力至上的江湖门派中,在余知庆未有丝毫能力的情况下就得老实受着各种无妄的磋磨。那点反抗的力气,像是蚂蚁挥舞着它的前螯,一个指头就能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就仿若现在这样。 余知庆被一脚踩在了地上,胸前那本就肿起脆弱的两点又被木屐狠狠碾压着,胸口仿佛坠了千斤重,窒息憋闷的疼痛从胸膛扩散开来,那本来尖锐刺痛的两点比上这似是要把人踩碎的力道,反而倒显的无足轻重。 他竟在那双寒潭彻骨的眼中瞧见了丝杀意,这杀意来的莫名却又如此清晰,清晰到让他一眼就为之胆寒。 他疑惑过,愤懑过,也挣扎过,怯懦过,但如此种种在绝对力量下都显的异常可笑,那压在心底的愤怒不甘,乃至痛恨怨怼,都化作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将示弱求饶的话语牢牢卡在喉口,含着口恶气,维持住最后那一点儿尊严。 ,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余知庆的眼底渐渐泛起了一层薄薄黑气,他死死咬着牙冠,就算心跳变得微弱,就算剧痛变得麻木,就算思维陷入了迟缓,都未曾泄出一丝声响。 “护法大人!主上传唤。”匆匆来报的下人一撩开幕帘,瞧见里面的情形,登时吓得一抖,与其余人一般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多抬一下。 踩在胸膛上渐次施力的脚顺势骤然一松,那人 扫了眼余知庆面上毫不示弱的倔强眼神,未听到意料之中的求饶惨叫,倒是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但随即又稍感无趣地撇了下嘴,他接过身旁递上的锦帕,边擦手边道,“将人带到后房去,仔细看着。”说罢,将手帕随手一丢,刚好丢在余知庆胸前已经破皮流血的那双乳首上,遮住了底下一小片乌紫交错的斑驳痕迹。 那洁白的锦帕上,霎时氤氲开了一点儿殷红。 含着的那口气在胸膛上的力道撤去后猛然松懈,茶白色的背影在余知庆眼中晃出了重影,他死死地盯着已经模糊到失了焦距的背影,像是要直直刻入骨子里去,在晕厥过去的前一刻,嘴里低声喃喃, “若我这次能够活着...必将以千万倍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