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旸羌与狩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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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津在座塌上正摆弄着手中的诛妖剑。 这剑有一半的材质是青铜,另一半材料则不得而知。 粗糙的剑柄呈玉玺般的松青色,银灰色的剑背上刻满了繁复的经文与咒语,剑身中掺着裂纹状的赤金色,宛若guntang的岩浆正侵蚀着柔韧的青铜。 长津的祖父,旸羌在冶炼这柄剑前独自前往雪国的无人区——鬼方。它位于人们所认知的世界的最北端,就连列国中标注最完整的地图都无法找到鬼方的确切标示。 传闻,狩妖师的师祖在那片白茫茫的荒野中如游荡的幽灵般飘荡,他借用了极昼与极夜的力量,吸纳了离太阳与月亮最近的光芒,最后在一条如银色丝带般的冰河旁构筑了庞大的淬炼炉。 如凿动十万丈山峰般,旸羌赤裸着壮丽的身体铿锵地挥动着巨大的铁锤,击打着手下那一块蕴藏着宇宙的所有黑暗与光明的神秘之物。 这把裹挟着风雪的狩妖神剑出炉之时,北边的燕国突发了一场剧烈的地震。整个底壳似乎要被什么东西撕裂般,大地薄薄的肚皮不断颤抖着,一切建筑都处于倾斜与悬浮的状态,直至坍塌。 人们从自己的木屋向外逃窜,忽见天际一片诡异的暗黑,不见一点光亮,如何看都不像是正午之时! 这场地震持续了整整三日,余震不歇,五日后才趋于平静。而那时,旸羌已经绕过燕国,从赵国的北部回到了楚国。 据说,他赤身行走在荒原上,可人们只能在晚上看到他。因为白日中步行的旸羌全身都被包裹在一层刺眼的红光中,如同太阳弥散出的血色日珥,还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夜晚,红光拥有了探照的作用,人们的rou眼终于能勉强承受那光线的刺痛。定晴一看,却只能瞅见旸羌伤痕累累的身躯,仿佛被什么凶兽给重伤了,而他流淌的下来的血液被红光的高温下蒸发得一干二净。 可又有什么凶邪之物能伤到旸羌呢?! 人们只觉得疑惑和震惊,可谁也不敢上前去问,生怕自己还未靠近,就被他身上的那股强大的热气给烫熟了。 旸羌回到家中,将手中的剑收回鞘内,身上的红光这才缓缓消逝,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开始愈合起来。 从那之后,他消失了几百年。 可旸羌的后人至今都没有为他立下陵寝,他也许仍在世间的角落中巡狩妖兽并孤独地流浪着。他独留下那把狩妖神剑给自己的后代,连个名字都没取,他的儿子便只能称之为“狩妖剑”。 屈原曾拜访过旸羌的故居,南楚之地。他根据南楚自前蒙昧时期流传下来的祭神礼乐写下,人们每每读到首篇时便能联想到当日旸羌犹如天神般游走在原野,那副仿若尊贵无匹的战神东皇太一临世般的样子。 长津是在与父亲棠宁的夜谈中得知了这些关于先祖的事情,尤其是旸羌浑身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那一段,令他既震惊又崇拜。 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关于那些被他狩杀的妖邪,以及所有他曾经未能救下的无辜的人们。 它们如泥地中冒出的菌类般密集而恶心,争抢着要将他撕碎吃掉。因为厉鬼的数量过于庞大,长津被邪祟与怨气团团围住,陷入黑红色的血海中,几乎无力挣脱。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额头上一阵冰凉,仿佛有一张柔软的手掌轻轻抚过了他的脸庞。他在迷蒙中费力挣扎,眼皮瞥见一丝浅浅的红光。 仅这么一点红色的光亮,长津瞬间像是被贴上了镇魂符般安心下来——他想到了旸羌。 耳畔有人低低地说着什么话,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像是一段轻柔而美妙的咒语,穿透了长津的身体,浸润着一片浮躁的灵魂。 在黑暗中,他满头是汗地重新沉睡过去。 长津后半夜香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仿佛昨夜的梦魇完全不存在。 这便是长津能想起的关于旸羌的最清楚的事情,好像祖师爷还活在远方,只是趁夜色甚深之时,顺路来看看自己。 长津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狩妖剑。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初在深林中追狩司寅时,正是用这把剑砍掉他的触手的,而男人那一刻的表情犹如被慢放的画面,其中的每一丝困惑与惊诧都令长津感到兴奋不已。 他觉得,这把剑或许能杀掉司寅! 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却立即让他陷入了沉默。他不敢否认自己骤然缩紧的心脏竟带着一丝慌乱与惧意:这个世上能威胁那个混蛋的生命东西居然还真的存在! 他攥紧剑柄,在房门被黎白敲了几声后,马上将它收了起来。 “老师。”长津起身恭敬地作揖,说道:“刚才我感觉有些累了,便睡了过去。如果您有什么要吩咐的,我现在也可以去做。” 黎白挥了挥手道:“没什么大不了事,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声,关于你捉回来的那个妖兽。我用筮法演算了一下,他的刑罚日子就定在两日之后吧,你亲自动手。” 长津一愣,脑子似乎无法马上消化黎白的话。他的身体僵直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您拟定刑罚的方式是什么?如果要使用咒符的话,我的力量可能不够……” “就用你手上那把剑呀。”黎白微微一笑。当他眯起眼时,狭长的眼眸便如狐狸般露出淡淡的冷光来,可他英俊的面容却具有十足的欺骗性,令人难以察觉他眼底的狡黠。他继续说道:“它可是旸羌亲手淬炼的狩妖神剑,什么都可以减灭啊……甚至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旸羌他自己。” 话音刚落,长津一头的冷汗就下来了。他声音颤抖地问道:“您是说,旸羌……我的高祖父他曾用这把剑……”后面的话他已无法说出口,那几个字就像是尖刺一样扎得他喉咙里直冒腥味。 黎白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如果旸羌哪天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天下怕是要被怪物掀个底朝天了!如今现世的一切太平之下,都是有人在黑暗中做着孤独清灭行为,这些清扫者正是你、我、其他狩妖师,包括你的父亲棠宁。而那些极为危险和恐怖的大妖与鬼邪,也只有旸羌能压制住它们。” 长津陡然泄力,继续追问道:“您刚才说,这把剑什么都可以减灭……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他将重音放在那五个字上。 他紧紧盯着老师的嘴,不敢挪动分毫,生怕错过了什么。 黎白启唇道:“这是一把受到诅咒的剑,旸羌不带走它是有原因的,而这个理由并不是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它了。” 长津皱眉小声说道:“恕学生愚笨,‘受到诅咒’又是什么意思?老师……您今天说话,一直都像在打哑谜。” 黎白叹了一口气,但似乎并没有将谜底告诉小徒弟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长津藏在长袖中的狩妖剑,说道:“这个诅咒到底是什么,还轮不到我告诉你,因为你马上就会知道答案了……长津,不要怨恨。” “怨恨谁?或者,怨恨什么?”长津皱起的眉头越来越紧,他感到面前的黎白十分陌生,完全不像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好老师了。黎白的内里似乎藏着许多黑暗的秘密,特别是他那种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家世的秘辛与隐晦忍退的态度令长津有些不安起来。 黎白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将自己刚才演算的筮法放在了小徒弟的桌上,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