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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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鱼坐在床沿上,床上斑驳着白色的污渍,月光从破旧的窗户里射进来,粘稠,发黄,床上睡着一个人,看身形略微臃肿。 他微微垂下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贺沉鱼用手撑着墙试着站起身,第一次失败了,他又跌回了床沿,床上睡着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嘴里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句。贺沉鱼松了口气,他放缓了呼吸第二次尝试起身,这次成功了。贺沉鱼的小腹有下坠感,粘稠的液体从私密处流泻出,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滑,腥臭的味道使他感到恶心,不过片刻,贺沉鱼收敛了情绪,他面无表情,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恶心。 贺沉鱼走到卫生间给自己做一个简单的清理。镜子中,他的面色很憔悴。贺沉鱼的身高接近一米八,他不像别的男公关,油头粉面。贺沉鱼很少化妆,除非是憔悴到没有脸看了,他的身材也是极好的,薄薄的肌rou覆盖在骨架上,力量与美感并存,一举一动间肌rou都在适度地收缩。他的面相较柔和,确一点也不女气,一双眼睛花瓣似的,看人的时候像很含情,眼帘垂下去时又显得很冷漠。 此时他修长的双腿上被勒出了几道红印,手腕不能幸免。脖子上斑驳的吻痕…与其说是吻痕不如说是咬痕更合适,还有血丝渗了出来在本就偏白的肌肤上更加显眼。背上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更是一时半会难以消掉。 “咕噜…”肚子叫出了声。贺沉鱼打开老年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还没有吃完饭。昨晚的主顾有些奇怪的性癖,爱用些小道具,喜欢折腾人。但这没什么,贺沉鱼翻开了破旧的钱包,拿出几张红票子,他数了数,半晌,有些薄凉地勾唇笑了笑“今晚亏了呀…”他的声音很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贺沉鱼今年二十六岁,是应该要谈恋爱结婚的年龄了,年轻的时候也有主顾想玩真的,他有时候想自己是真投入过感情的,最后也是一个人嚼碎了真心往下咽。人快到三十,贺沉鱼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或许是这个职业本身就自带秒表。他只有紧着时间挣钱。如果遇到金钱解决不了的事,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不够有钱。但他也很难想想象中一样富有。 天变泛起了鱼肚白,贺沉鱼揉了揉眼,眼尾都泛着红。他看了看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夜总会的大厅里,劳拉穿着紧身小皮裙,缩在桌子下面打游戏。 贺沉鱼扣了扣桌子,“请几天假。” 劳拉抬了抬眼“怎么,劳模也想下班了呀。”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儿,劳拉想收回,打了一晚上游戏怕是把脑子打坏了,她心想。 “天天被人cao的工作罢了,还劳模呢。”贺沉鱼挑了挑眉,知道她没有恶意,他自己也不甚在意。伤养好了他才有足够的体面去迎接下一位客人。他也是真潇洒真无所谓。 劳拉看了看他,即便是很熟的人了,也是不是会被这张脸晃了眼“沉鱼,说实话,你这张脸不当明星可惜了,干嘛当个公关呢?现在搞的,星途铁定没了。” 劳拉来的迟,她不知道贺沉鱼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贺沉鱼玩味地笑笑,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是不在意的样子“大明星什么的吧,” 劳拉嗯了一声想听听他要说出啥弊端来。 “我十岁就当不了啦。”贺沉鱼故作无奈地笑笑。也不知道这无奈几分真几分假。 劳拉“?” 贺沉鱼也不解释,提起包就走了。 夜总会坐落在较市中心的地方,它有一个高级的名字:巴比伦空中花园。这么好的地段放在现在把夜总会卖了都换不来,那是很多年前买下的地,如今转翻了倍。 当年这一片拆迁时贺沉鱼还有一些盼头,可惜了…拆迁没拆到。于是他一待又是很多年,看着四周高楼平地起,看着周围新人换旧人。 现在还早,平时的高峰路段上都只有零星几辆车,贺沉鱼转进了一条巷子里,去买些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