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酒会
酒会在八点开始,白苏木上车时才七点,季青雉反正自己不着急,车子开的慢悠悠。 白苏木坐在后座,捏着手机在给人发消息,车子里没开灯,亮屏的手机光晃在他脸上,季青雉透过后视镜能看见对方脸上的笑意。 也只有楚故的消息能让对方笑成这样。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却猛然自腕间窜来一阵痛意,季青雉“嘶”了一声,稍微放松了手。 左手腕间的伤还没痊愈,用力时泛起疼痛来实在疼。 白苏木听见他的吃痛声抬起头来,问:“怎么了?季哥?” 白苏木看起来心情不错,季青雉猜可能是刚刚夏也给了他脸色,但他在楚故这儿讨回来欢喜了吧? “没什么。”季青雉抿了抿唇。 白苏木年轻气盛,看见想要的东西势必要得到,为此不惜牺牲血本,季青雉难以想象,如果那天他没有进入那个巷子里,白苏木散发的信息素那么多强烈,要是那个Alpha没能控制住自己,他最后怎么办? 是不是会去找楚故怪自己没去找他。 不过季青雉有良知,虽然最后为此落了个手腕割伤的下场。 口袋手机震动了两下,在安静的车内沉闷的响着。 “季哥,你手机在响。”见季青雉不动,白苏木提醒他,向前倾身拍了拍他肩头。 季青雉在走神,猝不及防被碰,一惊,猛的刹了车。 因为惯性,白苏木向前磕到了驾驶座的边角。 他皱着眉痛呼一声,泛红了眼睛。 季青雉朝着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开车走什么神,能不能注意点儿。”白苏木疼的狠了,说话不自觉烦躁了起来。 “要不我去给你买药吧?”季青雉说。 “算了,太浪费时间了,都这个点了。”白苏木撇撇嘴,“你还是快开车送我去酒会吧。” “好。”季青雉松了一口气。 还好白苏木今天没死缠着他。 口袋手机在安静了几秒后又响了起来。 季青雉往后座看了一眼,白苏木没什么反应。 他直接戴上蓝牙接听,没看来电是谁。 从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这款蓝牙是楚故前段时间给他买的,有点重响的效果,却可以把人的声音变得异常好听,那边声音略有些低沉沙哑。 是楚故。 “你今天不来吗?” 季青雉屏住呼吸,下意识看向后视镜里的白苏木,他张嘴问:“你不是已经有伴了吗?” 楚故说:“你呢?你不想来吗?” 季青雉一愣,沉默了几秒,楚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心中升腾起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希望。 “季哥,谁呀?”白苏木又凑上前去,好奇的问,丝毫忘记了刚才还因为靠前坐,刹车额头撞了一下怪季青雉。 季青雉一口气憋在心里,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白苏木这么烦人。 “是楚哥吗?”季青雉听见耳旁白苏木压低的声音。 “不是。”季青雉觉得很烦,他摘下耳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了挂掉。 电话那头,楚故发懵的低头看着手机,他拿过面前的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咂咂嘴,看向站在一旁的夏也,“阿青真的不来?怎么连我电话也挂。” 夏也点头,“说是不来。” 他抬眼看着楚故,又说,“白二少说会来。” “知道了。”楚故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往会场里走去。 白苏木开始试图和季青雉搭话,从自己正在拍的那部戏到最近楚故打算进组拍电影的事情。 楚故近年来拍的大多都是电视剧,很少接触大荧幕,他本人早有转型的念头,但一直没什么好剧本,前些天一部片子邀约,楚故看了剧本很喜欢,二话不说就接了下来。 “楚哥要是打算进组可能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了。”白苏木看着季青雉说。 季青雉不怎么想理他,敷衍的应了两声,“嗯,我知道。” 见不到楚故那是白苏木,又不是他季青雉。 季青雉手下原本就只有楚故一个艺人,后来白苏木签进来了加了个白苏木,但本质上,他还是管着楚故的。 楚故这个片子听说拍起来毕竟辛苦,夏也一个人固然不行的,所以就和以前一样,季青雉也一起去。 “季哥不担心吗?楚哥要去的是高原地区哎,万一缺氧,会很危险的。”白苏木说。 季青雉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着白痴,“楚故没告诉你吗?我跟着他一起去。” 白苏木愣了愣,睁大了眼睛,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多少有些尴尬,他低下头,声音变得微弱起来,“是……是吗?楚哥没告诉我呀?” 目的地到了,季青雉停下来车。 车外的树影随风摇曳,夏日的夜,本该有些燥热,但风从窗缝隙里吹来,却有些凉意。 季青雉回过头看着白苏木,他伸出右手,Alpha宽大的手掌轻轻松松的握住了Omega细瘦的手腕。 白苏木的手被季青雉笼罩在手心,他脸上显出一瞬间的茫然。 紧接着,季青雉握着他的手触摸着自己左手腕间的伤疤。 昏暗的空间里眼睛看不见,但触感就变得十分强烈起来。 白苏木的指腹摸到那一条未愈合的伤疤,不适感油然而起,他颤动嘴唇,想要挣扎开。 可手腕的力道却变得越来越紧,季青雉死死的摁住他的手,声音毫不客气,“怎么?害怕了?” “我错了,我错了。”白苏木哭闹了起来,肩膀一缩一缩的,“季青雉,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季青雉嗤笑一声,抬起手,绷紧的手松开:“这么点胆量那时候怎么就敢设计我?” “你该祈祷,你没有杀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苏木逃下了车,步子踉跄,全然没有以往白二少的骄傲。 季青雉靠在车座上,胃里涌起一阵恶心,身侧商业楼四散的霓虹光线落在他的眼睫,斑驳的光晕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半阖眼皮,视线掠过后座白苏木遗落下来的一支钢笔。 和楚故送他的别无二致,只不过自己的那支就在不久前被白苏木摔坏了。 季青雉终究忍不住胃里的翻墙倒海,迅速开了车门奔向车尾摆放好的垃圾桶,附身呕了出来。 月影朦胧,照映出他狭长的影子。 季青雉用纸擦了擦嘴,将视线落在了大楼外进入酒会的企业名士身上。 他扬起唇,拨通了夏也的电话。 “和楚故说,我已经来了,让他出来接我。” 酒会开始二十分钟左右后会场传来一阵sao动,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门口。 此时刚从换衣间换好白色西装走出来的白苏木看见引起sao动中心的人时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引起所有人侧目的,是楚故紧牵着手,站着他身旁的那位Alpha。 楚故身边有人不是秘密,但当初的婚礼并没有公开,只有内部相熟的一些人才见过他枕边人的样子。 楚故以前的酒会也不是没有过伴,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楚故从前那些生意场上的拥有合作利益的商业伴儿,面前这位才是他真正的伴。 因为楚故自始至终的目光,都在这位Alpha的身上。 白苏木紧紧握着酒杯,因为手部用力指尖已经泛白,杯中深红色的酒液在他眼底变得分外刺目,如殷红色的血。 像是季青雉那日腕间被刀割后流出来的汩汩鲜血。 白苏木开始后悔,那天应该刺的更深,应该让季青雉更痛一些。 楚故臂间挽着季青雉的手,脸色挂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不是说不来吗?” “临时改变主意了。”季青雉抬头看了一眼楚故:“怎么,不想我来吗?” “没有。”楚故把他挽得更紧些,问:“刚刚怎么挂我电话了?” “在开车。”季青雉回答,“怕出事。” “这样啊?”楚故没怀疑,“那以后我尽量不在你开车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季青雉目视前方,看见白苏木就站在不远处,他笑脸盈盈,已经没了刚刚狼狈逃离的无措感。 还真是脸皮厚。 他心里忽然起了坏念头,他扭头看向楚故,问:“你知道白苏木是怎么来的吗?” 楚故愣了愣,有些疑惑:“什么?” “我亲自送他来的。”季青雉松开了楚故的胳膊,向白苏木走去,走到白苏木面前。 楚故看见季青雉撩开了白苏木额间的碎发,那里原本白皙的皮肤有一块很明显的红肿。 接着他听见季青雉说,“因为你的电话,我急刹车时白苏木撞到了驾驶座椅。” 白苏木杵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楚故,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季青雉为什么忽然搞了这么一出,但他就想看看楚故的反应。 楚故对正室欺负小三的反应。 楚故笑的很假,朝季青雉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但眼睛却是看着白苏木的,他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三个人都听见,“既然伤了就好好休息,待会酒会结束后我让夏也给你买点药。” 白苏木觉得手里的酒杯有点冰,他捧着杯子抿了一口酒,有点难喝,他舔了舔唇,抬眼看着楚故,他也在笑,不但假,还很难看,“好啊,楚哥,我先谢谢你了。” “不用谢。”楚故重新搂起季青雉。 酒会的场地开了冷风,室内的温度比外边凉很多,季青雉没有换西装,穿的是很简单的白衬衫黑裤,他个子拔高,身材比例完美,单薄的布料勾勒腰身。 楚故知道季青雉会定期健身,手握上他的腰侧摸到的都是一层紧实的肌rou。 楚故目光流连于季青雉后颈的腺体,那里虽然贴着抑制剂,但他很清楚那里的样子。 也很清楚自己用锋利的齿间咬下去浸入信息素时那里的模样。 让他万分沉溺,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