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Alexander不惧怕死亡。还是王储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如今，怎样可怕的死亡都无法让他害怕分毫。 他只有一个念头，Hephaestion。也许他真的能在冥河彼岸见到久别的爱人。此时此刻Alexander多希望那些他从小到大传颂的神话是真的啊。 他知道自己虚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的肺像是被泡在河水里一样，每一口呼吸都艰难又充满疼痛。他的臣子们围在他身边，一遍遍地问他想要谁来继承马其顿广袤的土地。但是Alexander没说话。他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他也不在意了。他即将要去的地方没有马其顿夜晚辉煌的灯火，也没有波斯明艳的服饰。那里只有他永恒的爱人，那是他所深爱的一切。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那只朝他飞来的猫头鹰，它是来带他去什么地方的。Alexander艰难的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那枚火红色的戒指摘下来，伸出手向神明献上了此生最珍贵的物品。 带我去见他吧，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Alexander在内心默念。 他带着希望和期待，任由死亡的冰冷疼痛裹挟着他，带他坠入无底的黑暗。 他不知道在虚无和黑暗中呆了多久。他醒不过来，就在他甚至觉得那些传说是假的，自己会就这样永远沉睡的时候，Alexander看见了一束光。他努力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满天的繁星。零零散散，闪着洁白的光芒，微弱又欢脱，照亮了黑暗一片的天空。 “Alexander。”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Alexander疑惑地转过头。那人站在一条河中央，呼唤着他。那人离他不远，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身形，更看不清他的脸。他脚下踩着羽毛形状的白船，船头雕着鹰头，船尾则是翅膀形状，船下是河水。那河水仿佛是由星光汇集成的，流淌在虚无之中，升起纯白色的翻滚的烟雾。 “你是谁。”他向前走了一步，问到。Hephaestion在哪…… “把硬币给我。”那人没回答，只是用不变的语调说。 硬币，Alexander愣了愣。他有点慌乱地低头，刚想翻找硬币，却看见两枚金子做成的硬币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闪着微微的光芒。他一直拿着这个吗？Alexander根本没注意到。 Alexander犹豫地走上前，伸出手。那人缓慢地划着船，直到船的侧弦碰上了河岸，发出微微的撞击声。 他把两枚金色硬币放在了那人摊开的手心上。一瞬间，他面前的人像仿佛变得清晰了很多。那是一个黑发的老人，面孔布满了时间留下的皱纹，但头发乌黑如同黑夜，他的眼神间像是盛满了所有逝者的忧伤一样，沉重得让人难以直视。 “上船吧，Alexander，希腊伟大的国王。” Alexander迈开腿，上了船。那船轻薄得晃了两下，但坚实地撑住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们就这样缓慢地穿梭在闪着洁白光芒的河流中。 “不要触碰河水，它会带走准备去转世的灵魂。”老人小声地提醒他。 Alexander感到身心似乎放松了很多。他有点犹豫地提问，“……所有灵魂都会立刻转世吗。”我还能不能见到Hephaestion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有准备好了的灵魂才会汇入冥河……”老人停了很久，才继续说到，“有一个人，他在彼岸等了你很久，Alexander。” Hephaestion……他当然不会离开自己，Alexander如此急切地想要再见到爱人温柔的面孔，即使是最后一面。 等到他双脚踩上彼岸的土地，Alexander几乎是立刻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他太过熟悉那个背影了。 Hephaestion身穿着葬礼上的战甲，金光闪闪，像一个神祗一样背对着他伫立。 Alexander大声唤着Hephaestion的名字，想他跑去。不远处的人转过了头，满脸写着惊讶。 他们奔向对方，用力地相拥，如同小时那样。 “Hephaestion……”他呼吸着爱人的味道，轻轻呓语着自己在心口舌尖念了千万遍的名字。 “Alexander……你来的太快了。”怀里的男人在他耳边抱怨道。 “我很想你……”Alexander微微退开，吻住了他的唇。 Hephaestion的嘴唇那么火热，甚至烫到了他的皮肤，但是Alexander却狂喜地把人吻得更深，他的气息让Alexander感到了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和安全，他放在自己颈后的手此刻是Alexander能感受到最真实的东西。 如果可以，他愿意生生世世都和Hephaestion在一起，荣辱与共，同生共死。 “生生世世吗。”空气中弥漫着一个清冷的女声，淡淡地问他。 Alexander坚定地在心底回答，是的，永远。 出神地盯着地板上的一块污渍，无意识地玩着手指。他刚刚从爱尔兰飞到片场，过于长的飞行让他的头有点疼。 “嘿！发什么呆呢，那个就是你的搭档，Jered leto。”他身边的经纪人Josh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Jered背对着他站着，及肩的黑发搭在皮衣的领子上，深色牛仔裤让他看上去很挺拔。有点瘦了，估计这副骨架再胖一点会更好看，自顾自地想着，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他犹豫了一下，把嘴里抽了一半的烟随手扔进了垃圾箱，然后才伸出手拍了拍Jered的肩膀。 “嗨， Farrell，幸会。” 对面的人有深邃的眼眶和一对好看的蓝眼睛，大的像宝石一样，那长相真是比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还让人心颤。一眼撞进了他澄澈的瞳孔里，愣了一愣。那双眼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没多想。 有人告诉过Jered和他对戏的是这位爱尔兰演员，但是他可没料到这人长得这么可爱。没错，用可爱形容一个成年男人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那副长相又只能用可爱才配得上。眉毛有点太粗了，Jered想着，不过不知怎的和五官搭在一起那么顺眼。 “Jered Leto，你好。”Jered握住了伸出的手。 他们简单地寒暄了一下，约定晚上在酒吧一起喝杯酒。 等到坐在自己房间里研究那个已经快被他翻烂的剧本的时候，他脑子里刚才还是那个有点瘦的有着好看眼睛的年轻人。他和自己想象中的Hephaestion一模一样，心里暗暗佩服选角导演的眼光。他们要相处14个月，告诉自己，可不能给Jered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他手里无意识地翻着剧本，可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那个 Farrell，可是业界出了名的爱尔兰妖精，男女通吃，夜店常客，你别被他带坏了。”Jered看着自己的经纪人Maggie在他房间里抽着烟翘着二郎腿随意地坐在床上，有点好笑地回答：“我觉得他还挺可爱的，哪有你说的那么放荡。” Maggie大惊小怪地转过头，嘴巴长得老大。 “这就被他迷住了？我倒是不信了，什么人能能让你第一次见就喜欢上。” “我可没说我喜欢他，我只是说他看着不像是整天逛在夜店的那种人……”Jered试图抢过女人手里的烟，防止烟灰掉在自己床上。 Maggie嫌弃地躲过他的手，把烟灰弹进了床头的烟灰缸。“总之，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行。” Jered笑了笑，“好的好的，现在你能出去了吗？我还要休息一会，待会约我去喝一杯。” Maggie摇了摇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女人摸了一把他的肩，离开了房间。 爱尔兰妖精，Jered靠在床上，笑了，这个诡异的名字莫名地合适那个比自己矮一点点的男人，他一边回忆着的笑容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