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圣母画像的另一面是恶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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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爱上你。我本来并不想。”——尼尔·盖曼】 冷静下来的杨岚说了很多话,连喝水都匆忙,底下沉着茶叶梗的浓茶呛到气管里,她用力地咳嗽起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泪痕是新涌出眼泪的导轨,从下巴滴到大腿上以一点为中心洇出一块深色痕迹,痕迹的边界一再扩大,接触到那条运动裤上的其他污渍。 她和梁悦颜一起坐在双人沙发上,她将梁悦颜当作支点把自己的重量倚在梁悦颜的身上,梁悦颜的手放在她的背上,不时轻拍几下。 他们问了很多问题。杨岚的手机只有10%的电量,不停有电话打进来,认识的或是陌生的,她一个都没有接。 “你不接电话吗?”骆贤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 她的眼神放着空,朝着梁悦颜的方向说:“我再也没有重要的事情了。” 遵循公检法程序,马队、骆贤和荆素棠对杨岚做自我介绍,设置好录音和取证设备,把准备好的问题一一问出,没有遗漏。杨岚在歇斯底里过后大脑异常清晰,失去景杨当天她经历过什么,她用时间线的方式完整地记录在手机备忘录里,还按照对应时间把她当天随手拍的几张照片付在里面。 她其实早为这场对话做好了准备。 荆素棠接过手机仔细察看,当天早晨约七点半的一张照片,在小区里拍下的照片,他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看向镜头。照片角落里有一双模糊的人影,荆素棠的心率加快。他顾不上等他们对话结束,他问:“杨女士,这两位是……” 杨岚皱着眉看了几秒,她很快认出来:“景……景杨的小蓝jiejie和她的mama。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我们家楼上。” “真的吗?”骆贤往前坐了一些,他和荆素棠迅速交换眼神。这是至关重要的新信息。 杨岚确定。 “小蓝的学校,是不是阳城五中?”马队回忆起细节,提出问题。 “对。是我们小区对口的中学,景杨也会去这个学校。” 马队再次开口,这次他问的是荆素棠:“荆律,钟茗欣也念过阳城五中,是吗?” 荆素棠对每个受害者的信息非常熟悉,他点头,迅速沿着这个思路作出总结:“是的。另外那两个——谷和陈,她们在另一所私立中学,离阳城五中直径距离不超过一公里。” 马队沉思。 杨岚不解:“和小蓝jiejie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发现了可能有联系的证据,”说着这话的时候,马队是看着梁悦颜的,“小景案子里的凶手,和小蓝案子里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杨岚捏紧拳头,她的牙根咬得很紧:“不可原谅。” 马队把这个发现详细记下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硬汉写字居然是接近规整的正楷,他在这行字后面画了一个大问号,足足是字的三倍大小。他说:“可能是个突破点,汇报之后我来组织排查。”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杨岚再次朝着梁悦颜的方向说,仿佛梁悦颜坐在那里就能给她鼓励,她笑不出来也哭干了眼泪,表情扭曲,“我们那栋楼风水不好,之前是小蓝jiejie出过事,现在轮到了景杨,连带着整个小区都被人指指点点地讨论,好像我们做错了什么似的。” 梁悦颜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荆素棠没有听到她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像被她说话时候带出来的温热气息吹拂过。 荆素棠隐秘地掐住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银链子嵌进rou里,疼痛让神智清明。 询问直到接近正午才结束。 一行人缓慢走出这个平房,杨岚走在梁悦颜一步之后,她叫住梁悦颜,歉疚地看着梁悦颜的侧脸:“对不起。” “没关系。”梁悦颜温声回应,“我能理解。”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其实感觉好多了,”杨岚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笑里除了凄凉还有绝望,“我知道那样不好,就是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 梁悦颜对她点点头,趁着马队和骆贤不注意,她做了一个把食指点在嘴唇上的动作。杨岚也点点头,达成诡异的默契。荆素棠见证了这短暂的交流,就像魔鬼在他面前引诱一个走投无路之人,和她立下契约。 ------------- 卡宴缓缓驶离墓园,经过了一段荒芜的路后终于再次见到充满烟火气的人世,由死入生的路并不远。荆素棠缓缓刹车,他靠边把车停下,他对梁悦颜说:“我去去就来。” 梁悦颜不明所以地点头。荆素棠下车往一个小超市走去。马路的另一边有个红色砖瓦外墙的教堂,也许是租界时期建的小教堂,它的功能沿用下来,里面正举办着一场简单却温馨的婚礼。梁悦颜也下了车,她靠在车边往那教堂里面看。 四重奏响起来,高鼻梁的新娘挽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新郎从教堂里缓缓往外走,他们在教堂门口停住,新娘踮起脚亲吻新郎,碍事的捧花干扰了打算拥吻的新婚夫妇,新娘随性往后一扔,亲朋好友猝不及防,抢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一派喜气都染上了路人的面庞。 梁悦颜看得入神,直到荆素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到现实。 “梁女士?” “您回来了。”梁悦颜轻轻颔首。 荆素棠递过来一袋冰块。可能是从便利店弄来的,冰块几乎没有融化,而是紧紧地黏在塑料袋上面。荆素棠的头发有点乱,是走得急,还是被风吹乱了? “还疼吗?”他说,“冰敷一下感觉会好一些。看着好像有点破皮了,这里也没有药店……” 说到最后,略带几分委屈的样子让梁悦颜忍不住直直地盯着他看,荆素棠闪避她的目光。 梁悦颜没有接过来,她说:“律师先生,可以帮我敷一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