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日常

    64.

    梁鸿深把一周的行程压缩到五天，第五天晚上早早结束了应酬，剩下的两天给了底下的人去对接下面的工作，买了最早的一班机票回家。

    他是临时订的夜班飞机，他上飞机之前给佟真发了一张机票照片，附带着发了一句：【等会儿见，加完班早点回家等我。】

    他发过去的时候佟真在加班，等他出来看到看到手机的时候梁鸿深已经上飞机了。

    他查了一下，落地的时间是在凌晨快一点，琢磨了一下，佟真决定先回趟家洗澡换衣服。

    佟真带着满身的消毒水味回了家，看到自己家里那被自己糟蹋的狗窝似的客厅卧室，又慌忙把自己该收拾的衣服和垃圾收拾了。

    等他把自己和家里都收拾好，已经十二点了，家里距离机场就半个多小时的路，他急忙忙换了衣服出门。

    临出门，佟真又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他鬼神使差地跑去卫生间找出来自己梁鸿深送他的那瓶几乎快落灰的木质香水，结果喷头没对准，喷了一下，他又觉得不够好闻，转手拿了梁鸿深用的香水，随便呲了两下就开开心心出门了。

    他没跟梁鸿深讲自己会去接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幸好晚上高架人少，也没迟到。

    差不多飞机落地的时候他就到了。

    佟真在出口停好车，这才摸出手机给梁鸿深回消息：“什么时候到啊？”

    梁鸿深回得很快：“落地了，很快、很快。”

    “好，我等着你。”

    佟真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盯着出口。等梁鸿深从这个口出来，几乎不用确定，他都知道梁鸿深会从这边出来，人的某种轨迹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他裹了一件长风衣，垂头就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带着一些苦味的沉香木，是梁鸿深偶尔会用的味道。

    因为梁鸿深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他也不怎么喜欢去医院，接送佟真都是在外面等着他。车载的香薰和家里的香薰都会掩盖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梁鸿深没有明说过这件事，但是佟真就是能感觉到，回到家洗澡都用留香最浓的沐浴露。

    害怕自己这几天泡在医院久了，腌入味了。

    夜风有点大，他缩着脖子看着门口，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数到第七十六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才拖着箱子出现，梁鸿深手里握着手机，点了几下，正要给佟真播电话。

    手机在他兜里嗡嗡嗡地震，佟真看准了人快走了两步，在梁鸿深皱着眉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的时候站在了他面前：“这位先生，你在看什么？”

    “嗯？”梁鸿深有些惊讶地抬起眼，就看到佟真顶着被风吹乱的一头碎发，裹着一件薄的过分的风衣，站在他面前，歪着脖子笑着问他。

    他笑了，认真回答：“在找我老婆，看他有没有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我。”

    “那你找到了吗？”佟真伸手扑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腰，仰起脸问他：“不等你会怎么样？”

    梁鸿深反抱住他，垂头亲了亲他的脸：“被我抓到了，小朋友不听话就要打屁股了。”

    “不是被你抓到了。”佟真也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笑得漂亮：“是我自投罗网，愿意被你打。”

    梁鸿深看着他突然出现，又惊又喜，心都快化了，轻轻亲了他一下，顺手摸了摸他过分柔软顺滑的头发，就问：“刚洗完澡就出来吹风了？”

    “嗯。”佟真自己摸了一下，心虚道：“没有啊，我吹干了才出门的。”

    梁鸿深保持怀疑，握紧了他冰凉的手：“先回家再说。”

    梁鸿深晚上喝了酒，依旧是佟真开回来的。梁鸿深坐他副驾的次数很少，但被老婆惦记着，心情十分愉悦。

    一路畅通回了家，刚进家门佟真就扑了上来，好似刚才外面的沉稳都是装出来的。

    梁鸿深的衣服都没挂好，他就眼巴巴地抱了上去：“老公，你想我吗？”

    “想。”

    梁鸿深把他抱起来准备往沙发上放，结果人还没放下，嘴唇就贴在了一起。

    几天不见，佟真简直是过分的热情，连续加班的疲惫在得知梁鸿深要提前回来的一刻都消失不见了，只想能更亲近一点，能亲吻、拥抱、和他贴在一起说话。

    话都来不及多说，口舌缠绵，衣服从客厅丢到了浴室门口，他们贴在一起，在热水下面拥抱抚摸，又辗转到了卧室，梁鸿深把佟真压在怀里亲吻，吮吸，占有。

    外面的一切都听不见，也看不到了，天地之大，只余彼此的喘息和温度。

    折腾到半夜又下起了雨，初冬的雨又小又密，两个人睁着眼睛说话，直到困意来临。

    佟真靠在梁鸿深身上昏昏欲睡，他们全身都贴在了一起，他还是拉过梁鸿深的手，亲在他手指间，轻声说：“我好想你。”

    佟真睡着之后，梁鸿深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垂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又亲到他的脸颊，鼻子，下巴，在闻到他发间和耳后那一些残存的香水味道的时候，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也关了灯，闭上了眼，睡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踏踏实实的安心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