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儿媳妇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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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少师”就是传授太子知识的,太子其实有专门的老师,换而言之,少师只是负责太子学业的答惑解疑。 毕竟不管是“三公”还是“三孤”,都是朝中重臣,每日繁杂的公务就够累人的了,难道还要他们再抽时间给太子专门上课? 所以这些一向都是圣人加恩的职衔,但现在定下,这就是为太子以后登基准备班底了。正是因为如此,朝中众人当初才会趋之若鹜。 至于褚容谨,说实话,他接到旨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想也没想到会轮到自己做这个少师,听旨意,容谨才恍惚明白,圣人是看中自己才学了? 对呀,朝中诸人也想起来,虽然他现在日日与银钱打交道,但人家可是正经一甲进士,到现在也是大徽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做少师也没什么做不得的。 到家之后就与家里人说了这件事,众人自然很是高兴。而且圣人见他重孕在身,还恩准等他生产之后再给太子授课,端的是天恩浩荡。 等一切事宜尘埃落定,五月已经过了大半,此时容谨已经怀胎满八月了,胎腹沉隆,到底年岁大了,不得久立、久坐,无奈之下,只得向圣人告假早朝。 早朝不去,公务却不得不处理,处理不完的,只好在坐衙之后带回家中,倒也能勉强不耽误公事。 五月底的时候蒋家出了一件大事,御史上奏,参金陵有蒋氏族人借辅国公府之名鱼rou乡邻,吞并土地,强抢民女,逼良为奴,所奏之事,皆以查实。 御史参奏辅国公蒋临良以及户部尚书褚容谨纵容族人,欺上瞒下,实属欺君罔上。 圣人不置可否,毕竟金陵离阳京甚远,而且别人不知道,但圣人清楚得很,蒋家真正跟初代辅国公有血缘的,全在阳京辅国公府,金陵那些不过是些冒牌货。 这是朝中有人想针对辅国公府?不对,是想针对褚容谨才对,毕竟现在辅国公府真正有威胁的只有褚容谨而已,那么是谁呢?又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大费周章呢? 不过总要表态,圣人命刑部主理此案,又令辅国公和褚容谨上书陈情。参奏御史称刑部尚书林溪云与蒋家是姻亲,理应避嫌,应将此事交于御史台或大理寺。 但圣人却道:“朝中姻亲旧故成网者无数,难道都会徇私?朕的臣工品性如何,朕比你清楚,还是说你想代朕来做主朝政?或者说你们中有人想代朕主政?” 这话一出,说话的御史赶紧伏地请罪,称自己言语无状,绝无此不臣之意。其他臣工也下跪请罪,请圣人息怒。 林溪云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到刑部尚书位置的,断狱查案是老手,在他的抽丝剥茧下,很快就将这桩案子查清楚了,并且具奏给圣人。 这事儿的起因得追溯到五十多年前,辅国公还是辅国公世子的时候。 当时蒋临良在金陵路遇强抢民女,当时少年意气,也没想太多,就将那伙儿人赶走了,本以为只是做了件好事,谁料竟被那女子缠上了。 说什么要终身为奴为婢伺候他,蒋临良当然不需要,就给了她银子,让她过活。谁知几天之后那女人竟登堂入室,硬说自己与蒋临良已有了肌肤之亲。 当时的世子夫人是将门虎女,心思简单,一听这事儿,抄起家伙就揍了蒋临良一顿,兴许那拼命的架势将那女子吓着了,不再哭着喊着要做蒋临良的妾。 不过蒋夫人却没放过她,既然想做妾,就叫人写了身契,她成了辅国公世子的妾室,之后就将人送到了金陵郊外的尼姑庵。 被关了好几年,那女子终于服软,蒋夫人就将她放回了家,之后也嫁了人,生了个孩子,生活也还过得去。后来丈夫孩子都死了,她就去了一户大户人家当奶娘。 在林溪云的深挖之下发现,这女子的丈夫、孩子都是被她自己毒死的,只因当时大户人家找奶娘而她丈夫不同意她去。 她一个寡妇,最终和那户人家的男主人珠胎暗结,成了男主人的宠妾。几年之后,那家夫人病逝,男主人被她哄着也没再娶,她就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后院。 在之后,原配夫人所生的孩子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去了,只剩下那女人生的孩子,最终以庶充嫡,她竟光明正大的做了老封君。 那户人家姓徐,现任兵部尚书徐林正是那女子所生的儿子。而金陵那户为非作歹的蒋氏族人正是褚容谨大婚那天在新房胡说八道的紫衣男子一家。 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徐家许以厚利,二则是报复辅国公将他们赶回金陵。 事已至此,再明了不过的案情,参奏的御史也无话可说。 此时多数人都是平民,且所犯皆为国法,交于刑部研判即可。至于徐林和徐家,则需要圣人定夺。 刑部那边结果出来得很快,全部人犯所犯罪责皆属实,且皆为重罪,判斩刑,至于所涉家人判向西徙千里,抄没家财补偿受害者。 至于徐家和徐林,圣人则有决断,徐家以庶代嫡,混淆宗法,罚抄没家财,三代内不得科考,徐林身为兵部尚书,却为一己之私陷害同僚,撤职查办,永不叙用。 辅国公经此事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上书圣人,请求分宗。在圣人的主持下,辅国公府从金陵蒋氏分出来,与他们再无瓜葛。从现在开始,蒋家变成了阳京蒋氏。 等这些事都处理完,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六月。眼看韩之言的产期将近,这可是下一代里第一个孩子,蒋家一家人也都紧张起来。 韩之言是金陵人氏,父母赶肯定不过来,蒋嘉昀又要每日去翰林院应卯,他难免有些忧心。好在褚容谨现在歇在家里,于是两人就在一起作伴了。 褚容谨已经生育了六个孩子,眼看第七个也快出世了,经验丰富,韩之言一直都想多生几个,就向褚容谨取经。 “爹爹,生孩子究竟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没什么感觉?”两人此时刚刚散完步,坐在凉亭里休息。韩之言抚着刚刚安静下来的肚子好奇的问。 褚容谨捶捶后腰,托了托自己的肚子,温声说道:“生产之前你可能会感觉肚子往下坠着疼,耻骨和盆骨那里也会疼,身下可能会觉得憋得慌,那是孩子在往下走。” “等真正要生了的时候,会觉得肚子或者腰很疼,羊水破了之后会更疼,到时候顺着宫缩使长劲往下推挤,很快就能见到孩子的。” “听爹爹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真的快要生了,这两天肚子就一直往下坠,而且…有时候会觉得很憋…”听他这么说容谨就托着肚子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见爹爹站起来。韩之言也站了起来,手托着腹底,夏衫轻薄,这个姿势让褚容谨很容易就看到了韩之言的肚子形状,确实不再是圆润高挺,而是坠成了水滴状。 又摸了摸他的胎位,引得他一阵呻吟:“嗯…呃…爹爹…疼…”容谨松开手,对他说:“嗯,看来确实快生了,胎位也正,这两日当心些,别有什么大动作。” 韩之言听话点点头。婆媳俩就各自回自己院子去了。 六月十六早上,吃过早饭,送走蒋嘉昀之后,韩之言照例去找了爹爹,两人就趁着天还不那么热,去园子里散步了。 刚走了没一会儿,韩之言就觉得肚子传来一阵疼痛,这几天经常有,虽然还是觉得疼,但他习惯了,“呃…哼…”哼哼两声,就托了托沉坠的肚子,继续走着。 褚容谨的肚子这两日也在往下走,不过不如韩之言那么明显罢了。见他还能走,就以为是假性宫缩,这也没什么事儿,也就没出声,继续往前走着。 因儿媳妇在旁边,蒋舒衍也不好时时陪着,褚容谨则是担心韩之言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胡思乱想,所以一直是两个临产孕夫相互为伴。 俩人正靠在榻上说着话,韩之言就觉得肚子又紧绷着疼,“唔…今日孩儿…呃…怎么如此不乖?嗯…爹爹…疼…” 掐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他肚子疼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应该还早,侧过身子帮他揉了揉肚子,“敏之,差不多到日子了,让小寒再搀着你走几圈,孩子好下来的快些。” 让小寒扶着韩之言在屋子里走圈,容谨则托着肚子去了屋外。 一一吩咐,先让惊蛰去请李大夫,让寒露去厨房煲汤,还让谷雨去把蒋舒衍也叫来了。之后又叫大寒去翰林院请大少爷回家。 屋里韩之言走了没两步就被肚子里的孩子闹的走不了了,在小寒的搀扶下,只叉着双腿,双手撑着后腰,不住向前腆着肚子,小声呼痛。 “呃…小儿莫乱动…唔…乖乖的…哼…让爹爹生出你…啊…好不好…” 见容谨进来,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对他哭诉道:“爹爹…啊…小儿动的厉害…好疼…爹爹…呃…我疼…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