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
这是启辰亭短暂的暑假的最后一周。 长期忙于暑期兼职以争取经济独立的半吊子魔术学徒结束了她八月份的最后一场草台子表演,匆匆忙忙从县城里往家赶,躺了一整天后终于猛地睁开眼说出了回乡以后的第一句话: “我要去市城。” 说干就干,她很快就把这个消息群发给了认识的所有在市城的同学,却不幸得知炎炎夏日大家都只愿待在家里吹空调不肯出门。她问了父母,得到的答复也相差无几。但“不去大城市这个暑假就白费了”的念头催使她一咬牙背着挂着彩虹挂饰书包口袋里装着驾照就开着自家车往市城去了。上高速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一个人叫道: “我自由了!” 她确实是自由了。乡里压抑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右腕上的彩虹手环仿佛成了个半边铐子。市城总是彻夜不熄的灯光就在眼前,启辰亭停在自己订的酒店的地下车库里,数着点笑着上楼赴约,打算彻彻底底地放纵自己。 启辰亭在三楼卫生间补了个妆,确定自己足够“看得过去”后高兴地去了原定的306房间,站定,轻轻敲了敲门,咳了声暗示自己的性别,等着门开。 门开了,一个看着怯生生的年纪稍长的女学生站着邀启辰亭进来。启辰亭欣然入内并带上了门,颇为自然熟地捏了一下学生的脸道: “阿稷,别紧张,你可是说好了‘只攻不受’的。” 阿稷是启辰亭在交友软件上遇见的,尽管属性上明明白白写着“铁t”,言语间却是个有些胆小的姑娘。她背过手应道: “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还真是抱歉。” “谢谢你了,又不打算长期发展,礼物就免了。”启辰亭说,“我先去洗澡,‘正事’之后再谈。” 阿稷点头,启辰亭便抱着睡衣去了房间浴室。带上门后她便宽衣解带打开莲蓬头冲起了澡。房外春宵待度,启辰亭未免心情大好,边上洗发液边轻轻哼起了歌,正幻想着几时后的春事,却突然听见阵阵急促的敲门声。阿稷似是吓着了一时未应,门外的人便喊了起来: “开门!警察!” 启辰亭心内大骇也顾不得形象,随意冲了下头发便披着睡衣和浴巾出了浴室,看见阿稷先她一步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三位警察,两男一女,衣冠整齐。似是见房里是两个年轻女子,领头男子推了一下那位女警官。女警官便进了房,出示证件后便向阿稷和启辰亭解释道: “打扰二位了。区里刚刚接到报警说有一位外地人在酒店附近砍伤路人后逃走,请问二位是否是本城居民?” 启辰亭似乎觉得女警官的眼神在自己有些暴露的胸前一扫而过,便紧了紧睡衣。 “我,我是本地人,我是h区的。”阿稷结巴着应道。 启辰亭不想美景被扰,想到自己乡里的口音与c区无二,便坦然说:“我是c区的。” 女警官看了看紧张到打哆嗦的阿稷,说:“工作需要,再麻烦两位小姐出示一下证件。” 启辰亭心里立即咯噔一响。 完了,mama说得对,撒谎果然是要掉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