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心爱的童养夫
素白的手捻起糕点,祁凤端坐在一旁欣赏逍季的睡颜。连日的功课就是逍季这般的才子也吃不消,原先满含朝气的脸庞,如今倒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眼窝下也熬出几分颜色,煞是惹人疼。 她净了手,拿帕子擦干,用手戳了戳此刻完全不设防的逍季,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抚柳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观鼻,鼻观心。这样的日子持续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已经知晓小姐做的决定,抚柳面上听从,心中却含着不解。 季家此次惹了大事,她虽学识不多,在小姐身边呆久了也通晓些人情世事。听人说季司封此次是冒犯到陛下面前,季家如今被围,亲眷皆不可进出。这季家二公子此前外出求学,这时候赶着回来,怕也是前途不保。小姐把季二公子带在身边,虽说只有府内人知晓此事,但若遇到有心人打听,只怕会惹祸上身。 祁凤此刻正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这张脸谈不上出色,反而有些清淡。远看则像盈盈白雪间点缀着一抹妃色,倒是符合主人的性子,纯然中带着一份执拗的执着。就是不知这执着对他是好是坏了。 她把玩着逍季的长发,乌黑润泽的发丝服贴的围绕她指尖打转,温顺而驯服。当她玩腻了松手时发丝才恋恋不舍地落下,与此同时她对上一双惺忪的雾瞳。 逍季醒来时正对着小姐,脸上突然止不住蒸腾的热气,像一只被蒸透了的秋蟹,看起来尤为美味多汁,祁凤忍不住上前咬了一口,望着逍季惊呆到不知作何反应的表情,祁凤笑了笑,“明日,玄清宫天子设宴,把握住机会。”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是夜,逍季坐于榻上沉思。 天子设宴,按大黎朝礼法,无帖不得进。且以他们家的境况,怕是不能露面。如今时间紧迫,这宴席又确实是不可错过的机会,小姐的意思莫非是要去求她? 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逍季陷入了静默。 假设,真的是那层意思,他不能错过。时间已经不多了 少年的眉眼透着坚毅,在家族无人可支援的情况下,他只能靠自己。 可是若是烦请小姐,他逍季一无所有,这段时间又承小姐恩情良多。且不说之前还欠小姐一个条件,如今他能拿什么去和小姐做交换呢? 无论内心多少纠葛,他终究趁夜拜访了小姐。 月色如辉,清辉洒满了长廊,衬得长廊中此刻独身行走的少年人不似凡间客。 外院无人,凉风习习,逍季伴着这抹凉意迈入了内阁。 阁内未点烛火,倒像是点了香炉,一股清雅的香,和小姐身上的香气类似,但少了一份温度。 “来了?入座。” 小姐的声音传来,逍季借着洒入室内的月光摸索着入座。 此间只余小姐和他二人,意识到这点,少年喉结滚动,莫名有些燥热。 略显朦胧的黑暗中,对声音和动作的感知愈发敏锐。逍季感觉到小姐的靠近,微凉的指尖靠近脖颈。 “小姐?”他难耐地发问。 “嘘。”祁凤指尖贴近薄唇,发出制止声。透过微茫的月色,她看见眼前少年被指尖碰触而不适的颤抖,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幼鸟,对未知怀着好奇和胆怯,却又对她带有盲目的信任。 “不要动,听话。” 沉静的声音随风传来,逍季安静地保持动作不动。 祁凤满意的轻笑了声,便将注意力投入手上的动作。 眼见小姐的动作愈发难以招架,逍季忍不住走了神。 小姐需要的,莫非是我的rou体? 这... 饶是逍季这样的君子,也忍不住为这不敬的猜想感到羞愧,小姐怎会是这种人呢。 由于性格原因再加上早早外出求学,尚未通晓人事的逍季面对在自己面前不太注重男女之妨的小姐,免不了有些拘束。他通识礼法,自知两人相处之间已有些越界。虽说两人有婚约之实,但那只是小姐表示对他的看重,若是此次渡过了难关,一切都遵循小姐的意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会守口如瓶,绝不给小姐带来麻烦。 听闻东宫那位对小姐有意,若是...若是小姐对此也有意,逍季压下心中莫名涌上的苦涩,他是愿意解除与小姐婚契的。 只是现在不行,若是现在和小姐之间少了这份联系,他便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哪怕是隐藏名讳暂且作为小姐家培养的谋士留下,可目前与小姐相处间的亲近怕也会收回,他对这份亲近,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内心却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