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往事1 乖一点,知道么
一年前。宁氏集团。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灰蒙蒙一片,阴云密密压着,空气里蕴蓄着暴雨前潮湿的水汽。 宁久雁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从窗外收回视线,又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内容,有些踌躇不决。五分钟之前,他收到了由宁卓发来的消息,邀请他晚上去位于泉城路上的满园酒吧。 宁卓是宁家正牌小少爷,刚成年没多久,却最是性情乖戾,嚣张跋扈,是宁久雁不能惹的存在之一。他是不能不去的。 于是他犹豫一会儿,给了宁卓明确答复:下班后就去。 下班时,外面已经在下雨了。 宁久雁收拾了桌上的文件,从座位底下找出把雨伞拿着,准备一会打车过去。 站起身时,宁久雁觉得头有些晕,可能是低血糖了,于是剥了一块糖含进嘴里,慢吞吞走到了电梯门前。刚想按下按键,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宁久雁。” 是宁瑱和他的助理陈迟。 宁瑱走到宁久雁身前站定,低头看他:“一会儿你怎么回去?” “打车。” 见他一侧脸颊微微鼓起一点,宁瑱不由得抬手抚上了他的脸,碰了碰那里:“是在吃糖吗?” “……是。”宁久雁并不想解释太多,别过脸,抿抿唇,低头把糖块掠到另一边含着。 宁瑱“嗯”了一声,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意味不明地用拇指指腹蹭了蹭他的嘴唇,“有些苍白了。” 宁久雁偏头躲过了。他觉得恶心。 看着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宁瑱的脸色沉了下去,眉宇间越发显得骁悍冷峻,不近人情:“别总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多想想你外婆——” 宁瑱说话就是这样,抓住最关键致命的一点,点到为止,留下未尽之意让别人揣测。他已经预想到这句话会有怎样的威力了。 宁久雁看向他,不发一言,只是将嘴唇抿得微微紧了一些。 宁瑱却仿佛满意了些,一只手滑至宁久雁后颈处摩挲,手掌下的肌肤温热细腻,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微一施力让其仰起脖子,就在这里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牙关被打开,入侵的舌头攻城略地,细细扫过口腔里的每一寸,又缠上舌尖,肆意搅弄吮吸,一同追逐那块小小的方糖。宁瑱将方糖勾进自己的嘴里后,又转而去吮吸宁久雁的嘴唇,分泌的唾液在两人的唇间流转吞咽,糖果融化后的香甜盈满唇齿间,呼吸相闻的同时也勾连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 宁久雁一动不动,僵直着身体任由对方动作。眼睛始终半闭,长而浓密的睫毛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他既不看宁瑱,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尾的一点绯红色才能显露出少许别样的情绪来。 陈迟仿佛很平常似的离他们五步远,看向别处。 宁久雁想退后一步离开,却被宁瑱的手掌牢牢地扣住后背,只能仰着头继续承受这个吻,直到他的嘴唇被吻得湿润红肿,难以抑制地小声呜咽了一下,才被宁瑱放开。 他忍不住急促喘息。 “乖一点,知道么。”宁瑱像拍一只随意养来逗趣的小狗一样,拍了拍宁久雁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说:“其他的晚上再说,我会早点回去的。” 6. 四十分钟后,宁久雁敲开了宁卓所在包厢的门。 可惜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难测的命运。 包厢里光线有些昏暗,看不分明。宁久雁打量一圈,没发现有女孩儿,甚至连人数也不多,连宁卓在内共有三人,看起来和宁卓差不多年纪。屋里满是烟味,还隐隐有股说不出的甜腥味道。 他刚一进来就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宁卓迎了上来,亲亲热热地喊了声“二哥”,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另外两人也纷纷主动介绍着自己。 宁久雁的头这会儿更疼了,一刺一刺地,像钻进了一条不停游走、肆意冲撞的水蛇。他实在疲于应付,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和他们周旋。 他其实有些疑惑,想不通宁卓为什么找他来这里。问出口后,宁卓却笑着说是好长时间不见,联络联络兄弟感情的。 这个理由乍一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宁卓在本市上大学,平时不经常回家,而宁久雁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宁瑱手下做着名义上的“助理”。两人确实不常见面,上次碰面还是在一个月前。 但实际上宁久雁并不相信这句说辞,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感情。在宁家的这么多年里,表面上可以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宁久雁知道宁卓对自己抱有厌恶和恶意,因此他尽量避免和宁卓产生交集。所以今天这种情况,宁久雁既困惑又有些戒备。 这时宁久雁左边坐着的一个男人——程渡,碰了碰他的手,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递了个酒杯过来:“喝点酒暖暖,外面挺冷的吧。” 他看向对方,礼貌地微笑着拒绝:“不了,谢谢,我不太能喝酒,怕一会喝醉了耍酒疯。” "宁二哥真会开玩笑,就喝一小杯没事的。"程渡说。 宁久雁接了过来,放在手心摩挲着杯子,却没喝。 宁卓看到了,“砰”地一声把手里的酒瓶跺在桌面上,接着夺过宁久雁手里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不悦地说:“怎么,二哥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还是怕下了药?连杯酒都不愿喝。” “当然不是。” 宁久雁其实是有些不放心,但现在连宁卓都喝了,是不是他多虑了。而且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他不喝。 于是新的一杯被递过来时,宁久雁喝了小半杯。 几个人同他聊天,话题转得很快。 刚开始宁久雁还能清醒地说话,但很快他感觉自己开始意识模糊了,眼前朦朦胧胧的,像罩了一层半透明的纱雾,身旁宁卓他们的笑变得遥远而捉摸不定。 宁久雁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手推倒在了沙发上,接着一大口带着烟味的酒被人以嘴渡了过来。 “唔……” 宁久雁被呛到了,不停咳嗽。那人却不管不顾,压在他身上再次渡了酒。他摇着头,双手用力地推着身上的人,努力想摆脱这难受的桎梏。 但是双手却被另一个人捉住了。 宁久雁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被一只大手捏住下颌,张开嘴与那人唇舌相贴。冰凉的酒水滑过喉咙,带起一阵阵灼烧的痛感,更多的酒顺着他的唇角流到下巴上,进而隐没在了衣领里。 他难受地低喘,浑身却软绵绵地没有更多的力量来挣扎。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下一下地咬噬着他,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从尾椎骨往上攀升,进而轰然爆发,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冲进了四肢百骸,让他止不住地颤抖。 有人压在他身上咬住脖颈处柔嫩的肌肤,吮吸着残余的酒液,顺着锁骨舔弄到更里面,留下片片濡湿的痕迹。 他终于不堪承受地低低呜咽了出来。 宁久雁情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