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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弟子灵池诞魔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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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仙君收了一个女徒弟并宠上了天。

    这是洛桑大陆上至白眉道长,下至黄口小儿都心知肚明的消息。拂寒观的观主是一只修成半仙之身的妖,原身不知是何物,江湖人称小百晓生,据她说,那青云仙君还是凡人的时候,有一恩爱甚笃的妻子,后来仙君因资质上乘被青霭仙府收入门中,其妻亦追随在侧。仙君乃天生灵体,又被青霭仙府当时的掌门青漉仙君收为关门弟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然而却出了一遭变故。

    原来这入了道,便不再是rou体凡胎,有许多事就不同往日了。青云仙君腹中孕育了仙胎,但一则无害喜症状,二则仙体特殊,仙胎靠灵气滋养方能成熟,瓜熟蒂落前身形并无太多变化,于是他竟不知自己有孕,按部就班地刻苦修炼。仙君直到结丹之日,天地灵气往其周身聚拢催熟仙胎,剧痛难当之下方知自身有孕,天劫加身,他却难以凝聚气力去抵抗,眼看就要一尸两命,那众人眼中柔弱的张娘子挺身而出,为青云仙君挡去了威力最强的一重天雷,代价是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青云仙君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消散于天地间,他以亲身骨血为祭,行逆天之法,将张娘子的一缕残魂截留下来,悉心养护数千载光阴,送其投了胎。

    据传,那女徒弟闻姝便是张娘子的残魂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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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怎么红口白牙地污人清白!”

    闻姝初次进茶馆,原本正美滋滋地听着说书,结果师尊的八卦风头一转就落到了自个头上,真真是一头雾水,又羞又燥。她愤愤然地嘬了一口茶,然后故意重重放下茶杯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惜说书先生丝毫没有察觉,倒是坐她旁边的中年男子笑道:“姑娘这话怎么说?这可是拂寒观的观主所言,她活了几千年,见得可比你这小丫头多。”

    “那她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晓呀!”

    闻姝被堵了一下,但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说书故事里那个女徒弟,只好苍白无力地回道。要说师尊对自己好,那倒也没错。她资质差,入道都需要师尊一点点亲自指导,师尊虽然寡言少语,脸上也不似青临师兄那般时时带笑,但教导她时却十分耐心,的确是一等一的好师尊。但除了正常的师徒情谊,再没有多的什么了,就算她大逆不道,敢于肖想师尊,师尊对她,可没有半点男女之爱、夫妻之情呀!

    “你且看着吧,怕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喜讯喽。”

    中年男人只当她小姑娘嘴硬,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他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青霭仙府近日频繁派弟子下山,往各大门派及世家送请柬,虽说还未正式公布,但已有小道消息流出,说是要举办道侣大会,至于这结契对象嘛,虽然众说纷纭,但青云仙君及其爱徒的支持者可是最多的。毕竟青霭仙府那么多仙君仙子,可只有这一个是有明确道侣且孕育过仙胎的。仙胎多难孕育啊,又要自身底子强,又要道侣之间感情好,没看那落苍山大长老和霖音阁悦音仙子想生孩子都想了几百年也没成嘛?

    “......你说得我都不自信了。”

    闻姝嘟囔了一句,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她生来命格奇异,魂魄也并不稳固,没被师尊接进宗门前一直被时不时出现的“离魂症”困扰。据她父母说,犯病时她要么就意识全无,直挺挺地当一个会呼吸的尸体,要么就跟被人夺舍了似的,性情大变,偏偏她本人还意识不到。她不会犯病对师尊做了什么不轨之举吧?可师尊分明说已经将她这毛病治好了呀?

    闻姝付了银子,也顾不上去买师尊爱吃的桂花糕,匆匆忙忙就往仙府赶,她心里想着事,因此也没注意跟在她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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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峰上梧桐相交,鸾鸟齐鸣,小弟子们穿行于林木之间,或交流道法,或顽笑打闹,是青霭仙府三大副峰最有烟火气的一个。

    “青临,可知闻姝那小丫头又去哪鬼混了?”

    青鸾捻起一颗红艳艳的果子含在嘴里,长长的袖摆被她挽在臂弯,一只脚半悬在空中,没什么坐相地窝在藤椅中。师尊仙去,掌门师兄在西域找妖族麻烦,小师弟又是个不管事的锯嘴葫芦,她现在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完全不用担心个人形象。

    她最心爱的大徒弟青临很乖巧地低着眉敛着目,应道:“回师尊,闻姝师妹下山去了。”

    “下山?怎这么爱凡间热闹,她师尊难得出关一趟,竟也不知早些回来。”

    青鸾不满地“啧”了一声,捏了只信鸟给远在另一副峰青云峰的小师弟传信。

    信鸟回来得很快,张着鸟嘴口吐人言,冷冷淡淡,平静无波:“无妨。”

    “嘁,还是我家青临好,多乖巧啊,走,跟为师下山抓那小丫头去。”

    青云仙君在世人眼中清冷高贵不容侵犯,但在青鸾心里却是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哭的小可怜呢,何况青云性子要强归要强,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她哪里舍得对方有一点不爽快。

    “师尊,飞仙居最近上新了一款点心,唤金丝飞霜酪,甜而不腻,口感极佳,闻姝师妹是个爱新鲜玩意的,兴许就去了那儿。”

    比起潇洒恣意的青鸾仙子,青临就如一杯不浓不淡的茶,待人温和有礼,从不见有一丝不耐烦,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身心都舒畅起来。

    “咳,徒儿说得在理。”

    青鸾眼神飘忽了一下,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大徒儿的脸,青临入她门下时不过一稚童,如今也成了诸位弟子们可靠沉稳的大师兄,真真是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切都变了个样。

    为了不影响青霭仙府形象以致大师兄回来将她关禁闭,青鸾好生乔装了一番,然后风风火火地拉着大徒弟直奔飞仙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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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峰从特定角度看就如一柄直插入云霄的剑,仿佛要将这湛蓝的天空生生撕裂开来般。不似青鸾峰的热闹,也不如青涯峰那般传统,青云峰有些过分冷清了些。

    沉寂了许久的洞府终于有了动静,在地上啄食的雀儿受了惊吓,扑楞着翅膀蹿起,落在一旁的枝丫上,好奇地瞪着绿豆大的小黑眼望过去。

    青云仙君有一副好皮相,但芸芸众生中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无他,只因青云仙君所修功法主肃杀,即使是仙府弟子,也少有敢靠近他的,并且青云仙君一闭关就是十数年,近百年来更是一入洞府就不知年月。时人常感叹,传说中那个一剑诛百万妖魔的青云仙君许只是先辈们误传的罢。

    雀儿不知坊间传闻,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一团雪白的身影。

    青云仙君身上总带着凛冽杀气,此时却被另一股气息给中和了几分。他难得没有执剑,只是用那生着薄茧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微隆的腹部,面上虽不带笑意,眼底却似化开了一池春水,泛着粼粼的光泽。

    “弟子拜见师尊!”

    众弟子早早恭候在半山腰,闻得动静立马前来行礼。他们统一着白衣,加之修仙之人容颜永驻,当真是仙气缭绕,凛然不可侵犯。

    青云仙君敛目,再抬起眼时已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他一一扫过去,只见角落一位弟子气息不稳,单膝跪地的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那是新入门的一个小弟子,尚未更名,仍叫着未入仙途时的俗名——青哥。

    青哥入门时青云仙君已然闭关,但相关讯息还是借由弟子契传达给了他。众生皆苦,多有不同,青哥出生于勾栏瓦舍之地,生父是风月楼的小馆,照理来说是不该有孩子的,只因一位癖好特殊的客人从指缝里漏下的碎金子,他的生父就被迫在只有花魁才有资格登上的高台上生下了他。而他虽侥幸降生,却并未得到生父的怜爱和庇护,刚满五岁便被风月楼的管事逼着学那些讨好客人的技艺,稍有懈怠就是银针加身。直到十三岁那年一舞动京城,境况才稍稍好点。结果也没好上几年,风月楼就被魔族毁了,青霭仙府从废墟中救出奄奄一息的青哥,一番检查,发现他有灵根,同时,也已怀有身孕。孩子的母亲是青哥的恩客之一,大抵已成了某个低级魔族的食物。

    “唔啊…”思索间,那小弟子的气息愈发急促,终于从唇齿间泄出一星半点的异样。

    比他早几月入门的谢知冬面露担忧,但仙君面前,不容失仪,因此他只是扯了扯师弟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再忍忍。”

    青哥面色青白,连成线的冷汗在他尖尖的下巴处聚成豆大的水珠,又一颗颗砸进生着寥寥野草的冷硬的地里。

    与旁的弟子不同,他腰前挂着偌大一颗圆肚,将原本宽松飘逸的弟子服撑得满满当当,腹侧的衣料在他持续的蹂躏下已经变得皱巴巴,整个人活脱脱就像从高高在上的云巅跌落的山鸡,狼狈极了。

    “不、不成了…”青哥听话地往上托了托肚子,但没坚持几息就xiele力,仙君出关,原本被聚拢的灵气散逸开来,这一片的灵气瞬间浓郁了几个度,他前几日被召集来此恭候仙君时腹中便隐隐作痛,熬到此刻竟是再也忍不住,一边说着,身体就已经顺着本能开始推挤了。

    青云仙君微微蹙眉,这一幕勾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面上表情没有变化,但骤然冷厉下去的气息却吓得一众弟子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断续痛苦的哼吟从队伍后方传来。

    “呃——”青哥整个人几乎完全趴伏在地上,隆起的胎腹挤挨在地面上,若是剥开上面遮羞的衣物,便能瞧见被撑出纹路的皮肤,狰狞可怖。

    “仙、仙君恕罪!”谢知冬战战兢兢,磕磕巴巴地给师弟请罪,他连师尊都不敢叫,哪怕师徒契约已定。

    “好痛——好痛——啊——”青哥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又或者他有心隐忍而力有不逮,扯着嗓子就哭叫起来。在他还是凡人时,便有着柔韧的腰肢,纤细的臂膀,洁白的玉足,连花xue都用密药滋润得香气盈人,紧致滑腻,此时又痛又怕,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好奇围观的弟子们很快心有不忍起来,入门较久的青诩大着胆子说道:“师尊,要不让师弟先告退吧?”

    “带他去灵池。”青云仙君也没想过为难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按门规来说他作为青云峰主是该考核训诫一番弟子们的,但此时没了心情,只能挥一挥手,命弟子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