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日久,来日方长,我总会学着爱你
残忍的是近在咫尺,残忍的是遥不可及。 重阳之后,太子再也不见阿九。 开始是婚假,后来是休沐,之后便是除夕。除夕那日大雪漫天,阿九一路快马加鞭,带着新妇包的热腾腾的饺子,来到了太子的寝殿门前。 饺子冻成了冰坨子,太子没有见。 除夕后侍卫们陆陆续续的回来,阿九在家收到了一封擢升的诏书,从东宫卫,转到了御林军。 没有家世,亦无功名,十九岁的从四品。 同僚们纷纷祝贺,人人艳羡。收到诏书当晚,东宫卫中没有值班的都去了嘉业楼,一群人点了一桌子菜,饮酒作诗到午夜。阿九却并没瞧出开心,只任凭侍卫们劝着酒,一杯又一杯下肚。 散伙时已是午夜,吹着夜风的阿九没有回家,又去了太子的殿门前。 从醉酒站到酒醒,太子依旧没有见。 甚至有日,阿九带了御林军的加急公文,求见皇太子殿下一面,太子也依然闭门称病。 这样的刻意躲避,无止境的持续。 转眼便是三年。 三年间,阿九与新妇和离,一路擢升到了正四品。太子的侧妃有喜,为他诞下了一个小小的男婴。三年间,成为新皇后的贵妃失了宠,皇帝又有了新的年轻貌美的昭仪。 从秋到冬,又由冬至夏。 太子再也不见阿九。 “我到现在才晃过神来,原来云逐不光是云逐,他还姓李,他手上握着的权柄,不光能将我留下,也能让我永远离开。” 阿九说话时瞧着东宫,语气一半不甘,一半无奈。 【十二】 转折是在三月。 皇家围猎,皇太子不得不去,御林军也不得不去。 太子本是要把阿九支开的,只是中间出了叉子。 一直躲避,依旧难免相遇。 “李云逐!”阿九远远就看见了他,不顾君臣礼节,策马追了过去。 四下无人,太子避无可避。 三年之后的阿九,眉目更加英挺,身姿更加挺拔,他穿着银白色的铠甲,气宇轩昂,雄姿英发。 “阿九,许久不见啊。”太子强忍住心中对久别重逢的惊诧与欢喜,故作淡然的笑着回应。 阿九却不笑,也不回话。他目光如炬,眉头紧皱着,将马策至与太子并行。他一把抓住了缰绳,纵身一跃,将太子从马上生生带了下去。 春光照耀下,两人跌在一起。 太子落在阿九的铠甲上,两人交叠起来。那姿势让人想入非非、心痒难耐。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起身,却又被生生拉了回去。 “这三年臣都在听殿下的,殿下也该听臣一次。” “云逐。”阿九的目光深邃,眸色漆黑。 他将嘴唇迎上来,落在太子的唇边。 太子怔了一下,随即被点燃了,压抑思念本来就是有罪的,他疯狂的亲吻他,噬咬他,今日的阿九和重阳的不一样,他是有热度的,他是会回应的。 阿九也会将舌头伸进他的嘴巴。 太子在动情时竟有些不知所措,那种感觉不是失而复得,也绝非苦尽甘来,而是另一种,另一种微妙而不可说的情绪。 一边欢喜到恨不得昭告天下,一边又心慌意乱患得患失。 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向来无畏亦无惧,现在的他,却真真切切的害怕了。 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云逐,抱我吧。”阿九卸下铠甲,脱下衣衫,将吻落在他的喉结上,笑着邀请他。 更不像真的了。 亲吻,噬咬,欢爱。 他吻去他生理性的泪水,他与他的身体相连。他听他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云逐。” “云逐。” “云逐,再近一点。再深一点。” 李云逐。 我说过,只要我一日不死,我便要保护你一辈子。 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们的一辈子不一样也没关系。 像你一心为我一样,年深日久,来日方长,我总会学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