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薛辞书!我看你真是疯了!”,宁与墨极少对薛辞书说重话,“你可真是毒辣得令人乍舌!” “家主息怒!”,周围的堂主出言劝慰,他们都知道向来家主其实最是偏爱薛辞书。 “小六也是怕他们反咬一口伤到家主。”,胡岩是个一等一的壮汉,肌rou发达,头脑却不简单,“家…”,胡岩还打算再劝,宁与墨冷冷清清一个眼神飘过来,胡岩立即闭上嘴坐回座位,剩下的几个眼见着宁与墨真的动了气也都不敢再劝。 “辞书知错了。”,这是薛辞书跪到现在说的第一句。 “去刑堂领罚,阿念,滥杀无辜怎么算?”,宁与墨看向尹司念。 尹司念被点到,凉凉开口,“杖60,鞭40,共100,可是家主…” “就这样。”,宁与墨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薛辞书,起身,“散会。潇潇,来我这里一趟。” “是的家主。”,聂潇潇长着一张娃娃脸,又大又圆的眼睛可爱无比,在座的却没人看轻她。胡岩看了眼垂着头不吭声的薛辞书,叹了口气先走了,其他人也不敢扶,陆陆续续都唉声叹气着走了。尹司念走到薛辞书面前,还是那副凉凉的嗓音,“起来吧。” 薛辞书这才抬头,剑眉星目,可惜他眼里没有半点星光,只有嗜血的杀意,“谢谢五哥。” “谢我?”,尹司念嗤笑一声,“大哥的话都劝不住家主,小六你真是有出息,次次能把家主气成这样,你这样下去迟早惹祸上身!” “五哥,我们六个自幼被家主捡回来亲自教导,现在一个人执掌一堂,怎么家主只对我一个人不满?我怎么做什么都让家主不满意?斩草除根的道理他宁与墨不是不懂,他总是这么妇人之仁!” “住口!”,尹司念面色一冷,“小六你可别仗着家主偏袒乱说话,你当我刑堂是死的吗?” “对不起五哥。”,薛辞书敛起杀意,“是我口不择言了。” “走了。家主已经放水了,不然你是不可能醒着离开刑堂的。” “我知道,谢谢五哥维护。”,薛辞书跟着尹司念到了刑堂。 刑堂明明布满阳光,却总是带着一股森然冷意。 “你们怎么才来。”,孟宸斜坐在沙发上格外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似有春水在内涌动,“家主让三姐带来消息,说先不罚了,让小六去他房里跪着。” 尹司念怒斥:“滚下来!” 孟宸跳到地上,“五弟好生小气~”,下一秒,在尹司念发火前溜了,薛辞书也抿着嘴朝者宁与墨的书房走。 薛辞书立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门。薛辞书一推开门就看见宁与墨坐在桌后看书,那就是故意不想跟自己说话了。薛辞书沉默地走进房间关好门,跪在桌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辞书挺直的腰开始酸痛,膝盖也承受不住,他没有出声,只是忍耐,宁与墨在罚他,他知道。 “错了么?”,宁与墨像是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薛辞书。 “错了。” “薛辞书,你假借我口令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怎么敢瞒着我杀人全家毁尸灭迹?!” “辞书错了。” “你别糊弄我,你看着我!”,薛辞书抬眼望向宁与墨,“我送你…” “我不去,辞书知错了,家主饶了辞书这一次吧。”,薛辞书一想到要被送去别的地方就觉得喘不过气,“怎么罚我我都认,打断腿也行。” 宁与墨被噎住了,他对薛辞书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你…” 薛辞书一路爬到宁与墨脚边,“我真的错了,你别把我送走,我就是害怕他们找到机会反咬你一口。”,薛辞书的下巴被宁与墨捏得变形,薛辞书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再也不敢了。” 宁与墨又被将了一军,“出去跪着,晚饭不许吃,宵禁才许你回去,服不服?” “服。”,薛辞书知道宁与墨妥协,见好就收,端正跪到宁与墨房间门口。 聂潇潇拿了个垫子,揪着薛辞书的领子让他站起来又让他跪回在垫子上,“谢谢三姐。” “少来,你这个兔崽子就是欠收拾,你明知道家主不想计…” “潇潇。”,宁与墨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欸,来啦。”,聂潇潇用细长的食指在薛辞书额头戳了一下,“你跪着好好反省。” 聂潇潇再出来的时候面色却不是很好看,原本漂亮的娃娃脸皱在一起,也不管自己穿的裙子,一屁股坐在薛辞书身边,“小六,家主想解散宁家。” “什么?” “嘘!你给我声音小一点!” “家主说他倦了,说他血腥味闻了太久,忘记人间的味了。”,聂潇潇有些不理解,“人间味?人间有什么味,我只知道在家主把我捡回来以前,我就差吃老鼠了,又脏又臭,还不如血腥味。” “三姐,你好歹顾顾你的裙子吧。”,薛辞书错开目光,“这个消息你先别声张,我去确认。” “交给你了。”,聂潇潇撑着薛辞书的手站起来,“人间,呸,我看是地狱。” 聂潇潇一走,薛辞书推开房门爬了进去,宁与墨罚他跪,他就没有站起来的道理。 “家主。”,薛辞书喊那个人。 “我让你进来了?”,宁与墨继续看书,没有给薛辞书哪怕一个眼神。 “你想退了?” “潇潇那个丫头真是。”,并与墨轻笑一声摇摇头,“嗯。” “那我怎么办?”,薛辞书想了想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都独当一面,有我没我差不多。” “不行。”,薛辞书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行。”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宁与墨站起身走到薛辞书身边,揉揉薛辞书的脑袋,薛辞书的头发和他的个性一样,又扎人又倔强,唯独对着自己像一只小狗,“没大没小的东西。” 薛辞书抬起脸看着宁与墨,“你会带我走吗?” “不带,这些生意我不想让你再碰了。暗堂里听说有个新人,比起你还有过之无不及。” 薛辞书捏起拳,“他赢不了我,只要我在一天,他只会被我踩在下面。” “说什么胡话。”,宁与墨坐到沙发上,“你也有休息的一天。” 薛辞书说不过他,也不想跟他争执,爬到宁与墨脚边,低声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伤不了你。” “嗯,我知道。” … 薛辞书受罚的消息用两分钟席卷了所有角落,从前薛辞书闹得多厉害宁与墨也不会罚他,这次不仅罚了还罚得重,暗堂也扶持了一个新人上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下薛辞书真的失了宠。 “小六你这个不听话的疯狗毛病是该治一治了。”,胡岩绷着脸骂薛辞书,“你看看你办的事,做就做了,还闹得那么大,连白道都知道了,老二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摆平。” “对不起二哥。”,薛辞书向墨行道歉。 “别,受不起,我们薛小少爷什么时候道过歉,少给我惹点事就行了。”,墨行一身黑衣,一张普通到记忆不住的脸。 一场内部会议开得倒像是薛辞书的讨伐会。 薛辞书一身伤好不容易好全,一回来连堂主这个位置都丢了,“我要去找家主说!” “找我?”,宁与墨走到最高位坐下,“都站起来干什么?坐。” “暗堂是我的。”,薛辞书忿忿不平。 “暗堂是我宁与墨的。”,宁与墨板着脸。宁与墨深受尊敬是因为他心狠手辣又沉得住气,不仅杀了亲兄弟,还血洗了所有反对他的家族。在黑道,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新任堂主我已经宣布了,明天就交接,谁有意见?”,众人闭口不言,宁与墨这句话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坐实,谁还敢有意见?薛辞书一言不发,盯着脚尖。 “既然如此…胡岩,这个新堂主教给你了,好好教他。” “是。” 宁与墨最讨厌啰嗦,能用一个字绝不用两个,会议结束得很快。 “你,跟我来。”,宁与墨走在前面,薛辞书攥拳跟在后面,“薛辞书,想跟我动手?” “辞书不敢。” 宁与墨先进了房间,身后的薛辞书突然发难、一掌劈来,宁与墨微一侧身松松躲过,薛辞书穷追不舍,招招致命,都被宁与墨轻松化解。猛地,宁与墨嗅到一股气味,几个呼吸就失去意识,在栽倒前被薛辞书抱进怀里,轻柔地放在沙发上。 “家主让三姐过来。”,薛辞书对着门口的人吩咐。 很快,毫无防备的聂潇潇刚一进门,就被薛辞书一掌劈晕,倒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