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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主义

    七天为一周,十日为一旬。人对于时间的划分明朗,而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却也不足为奇。

    对于丹拓而言,这十天就是在破房子里的破凉席上睡大觉,在深夜又热闹的大街上喝啤酒,喝成一滩烂泥,或者在当地的酒吧里面看情色表演。

    总而言之,这样的生活是衰败糜颓而不值得过的,丹拓在没有事情要去做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消磨自己的生活,在性、酒精、大麻里挥发自己过于旺盛的精力,汗津津的、肌rou紧实的背和随地乱扔的避孕套什么的,这就是他的业余生活。

    公厕的墙壁上全是乱糟糟的涂鸦,缅甸语、英语,还有中文,“婊子”、“cao他妈的世界”、“我想要干你”之类的话,还有硕大的屁股、guitou画得像鸡蛋一般的yinjing、母牛一般的rufang。

    丹拓喝得太醉了,他半靠在墙上,右手哆嗦去解裤子的拉链,从他身边路过的,有种泰国人妖感觉的男人盯着他的老二咽了咽口水,丹拓没有理会他,水柱强有力地滋在了小便池里。

    那个男人夹紧了双腿,仿佛在幻想丹拓在他屁股里射精似的,正如他此刻撒尿一样的冲力。然而他不敢像平时那样去搭讪。

    这条街上总是有很多刀口舔血的黑帮出没,那些散兵游勇似的雇佣兵,那些贩毒的亡命徒。

    丹拓看上去并不好上手,很危险,即使他喝醉了。又或者说,直到他喝醉了,他的真正面目才在酒精的作用下稍稍显现出来。

    丹拓在倒数第三天没有喝酒,他要来一趟枯燥无聊而漫长的跨国游。安全起见,没有飞机,没有大巴,只有几个男人轮班倒地开车,依旧是老几个家伙,丹拓所信任的几个兄弟,也正是护送路凉州的那几个肌rou壮汉。

    从缅甸到越南,就为了参加一场勾心斗角、让人吃不下饭的寿宴。

    丹拓嘴里叼着一根土烟,用当地的烟草随便卷起来的那种烟,除了便宜一无是处,丹拓就习惯抽这种,并不是穷得叮当响,干他们这行的往往不存钱,讲究的就是一个及时行乐,钱都花在吃喝玩乐上。有钱没命花,这才是最最得不偿失的有一件事情。

    唯一让这场阴险的寿宴变得让人有所期待的,可能就是路凉州了。丹拓心想,一个古怪的小朋友,和他的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路凉州开枪的时候丹拓并非不惊讶。尽管在某种意义上,扣下扳机这件事可以算作一个考验。但丹拓没有想到路凉州真的能做到,并且还带着一丝未曾说出口,但又能从细枝末节中体会到的心安理得。

    匮乏的道德感,丹拓心想。

    比起这个,丹拓更倾向于做一个关于路凉州的白日幻想,在无聊的行车旅途中,意yin最能派遣沉闷。虽然他们除了握手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肢体接触。丹拓仍旧凭着良好的没有下限的幻想能力,想象出了路凉州偏低的体温,皮肤摸起来像是冰凉的丝绸,肌rou线条不明显的腹部和腰背,有些清瘦的肩颈,高高翘起的双腿,yinjing插进干涩的洞里。

    尽管,尽管丹拓心里清楚最后一个画面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他隐约觉得这家伙已经有了性经历,但他判断不出路凉州到底是和女孩子做过,还是和同性。虽说这么一张脸,射在上面一定很爽。如果他真这样做的话,路凉州会不会气呼呼地向闻风禾告状呢?应该不会,丹拓想象不出路凉州向家长哭诉的样子,太不正常了。

    正常的画面大概是路凉州把自己的yinjing咬掉之类的血腥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丹拓觉得自己有点兴奋,一种就算老二可能会被别人咬掉但依旧有些充血勃起的兴奋。

    路凉州比丹拓更早地到达了所谓的闻家祖宅,建立在越南深山,越共的产物。闻老爷子无疑是越战时期遗留的产物。为了理想抛头颅洒热血志愿国际主义的青年在异国他乡种起了罂粟,美丽的花朵盛开在无数人的骨殖之上。

    由一种浪漫的理想主义转换为另一种东西,毒品本身也是一种逃离生活,逃离痛苦的浪漫。本质上是一种超越,跨越正常生理所能感受的情感,给阈值一个全新的数,一种难以用语言说清的快乐。两者的代价,有时候难以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