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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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泽负剑立于天山二十四峰前,他一席黑袍翻飞在天地中,已不打算再进。人魔边界之处是乃天堑,以他现在的情况绝不可能在数十人的追杀之中穿越恒渊谷。 他的本命剑早已折断,剑鞘之中空空如也。那数十人想必也清楚他的情况,无数由法器之中逸散出来的灵气消失,他们拨开风雪,相比起明玉泽来说更加气定神闲。 雪不似以往那般大了,在慢慢偃旗息鼓,为这场声势浩大的截杀让路。 怎么……怎么回事? 我不是……死了么? 明玉泽怔愣看着前方矮坡,有一青衣年轻人抱琴而立,他师出雨霖山,是这几人之首。他衣服单薄,略有些形销骨立之感,说话却不怒自威:“明玉泽,你已退无可退,死战到底没有任何好处。” “我师尊呢?” 明玉泽一扫众人,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只有顾鹤皋有资格清理门户,你们这些人自诩正道却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谁给你们的权利来杀我?” “斩妖除魔乃是正道,更遑论你在正道修行数十年却走火入魔,更为天地不容。” “天地!?天地是什么狗屁!”明玉泽怒极,几乎要喷出血来:“我被剜心挖骨时有谁容我!我被剖丹啖rou时又见谁容我了!伪君子!” 他握住剑柄却未抽出,而是连着剑鞘横在身前,恍然想起说的那都是他上一世的结局了。 他叛出了师门,修了魔道,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是最最恶的恶人。就算今日逃脱,也难洗罪名。 他嘴角噙着一点自嘲。 见他抽剑,众人便不再说话与他徒费口舌。那十多人里有他面熟也有面生,或负剑,或执棍,或掐诀掌符,誓要在今日“替天行道”。 雨霖山琴修席地而坐,风雪不染他衣角,第一声响起,杀机陡现。 “我问你,陵江桃花村一案可是你所为?” “不。”明玉泽深吸一口气,肺部如同撕裂一般疼痛:“我修魔三年,未曾杀人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 “胡言!”又有一人斥他,“你所过之处老少妇孺都不曾留其性命,有人侥幸逃离,也已指认了你!” “我说了,我、不、曾!” 他手腕翻转,琴音与他剑鞘相撞,发出金石之声。 “那你如何解释你已至图真境的修为?三年前你才迈过破玄!” 明玉泽哈哈大笑。那琴修有两把刷子,他五脏六腑都疼的要命,却还是笑得众人变色:“那是因为我是天才啊!你们这群入道几十、几百年的废物都不曾摸到洞玄境的门,若我今日迈进洞玄,能否诛杀各位于此?” 琴修又落下一音。 明玉泽当然是开玩笑的,图真到洞玄就像人魔两界的恒渊谷一般难以跨过,就算此时进阶,想要逃出生天也几乎是痴人说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玉泽与一人手中的长棍相击,心神为之一颤,那人吐出口血来。他倒退两步,剑鞘的裂纹在一点点、一点点的加深。他只能半跪,将剑鞘插入雪中稳住身形。 琴修又拨弦,这一下彻底击碎了那古朴的剑鞘。 明玉泽不知为何,看见面前的雪寸寸融化,后知后觉是自己guntang的泪水。 他的本命剑是他师尊亲手给他铸的。 顾鹤皋不来,是不是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他深吸一口气,颓然向后倒在雪中。天地缟素,他摸了摸心口。心脏仍然在跳动,没想到重活一世,睁眼就在这个节点上。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许还是会在三个月后死于那群伪君子手中,也许会被他师尊亲手清理门户。 顾鹤皋……他自嘲一笑,明明知道叛出师门会得到什么结果,他还是做了。 因为他没办法! 众人看着明玉泽倒地,却无一人上前。琴修皱眉,却摁弦息声。 因为有人又穿越茫茫风雪,向此而来,众人只看见他一身白袍,发尾系的琉璃珠绦悬于空中,他不负剑,也不必负剑。 恍惚间明玉泽似乎能看见那人清俊的眉眼之间不带一点神思,似乎世间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出幻觉了,他想。上一世时,他师尊根本没来。 “本君拜托清河上仙,要她带回本门弟子方便本君按门规处置,如此看来,谢过诸位。” 顾鹤皋十五岁入道,二十四岁便至洞玄境,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入穷识,踏雪而来时,众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为强者的压迫感,面对他时,不少人都会心生怯意。 临了这个关头被人截胡,那琴修震声:“衡鸣君,此人罪案累累,早已不是你碎星阁的弟子了!这不是碎星的家务事!” “当年旧案,金阁台的长老尚说证据不足,不知诸君何来缘由断案?” 顾鹤皋说:“此人我带走了,如有异议,让清河来见本君就是。” 还有人想据理力争一番,他们为了此次截杀付出心力,如今胜利在即,怎可功亏一篑? “衡鸣君铁了心要带他走?” 顾鹤皋只说:“本君今日未曾负剑,不便请教诸位,还望理解。” 但其实,到了他这个境界,负剑又能如何?不过是让他们死的时候好看一点。和顾鹤皋对上,在场无一人敢说能全身而退。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顾鹤皋的衣袍都不为风雪所动,发尾的琉璃珠微微散发出莹润的光芒,似乎极有自信能带走明玉泽。 那琴修最终抬手,敲定了今天这场战斗的结局:“如此,都听衡鸣君的。” 顾鹤皋俯身,两指贴上明玉泽颈侧。明玉泽颤抖着,睁不开眼睛,口齿之间全是血,他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 他曾是碎星的大师兄,光风霁月的正道修士,如今却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他想伸手捏住顾鹤皋的指尖,却不能动弹,只能轻轻地,勾住了顾鹤皋落在自己手边的衣角。 顾鹤皋微微动容。然而他将那只手拨开后点符,符纸化为一只通体雪白泛青的鹿,半蹲着等顾鹤皋把明玉泽扶上来。 明玉泽神志不清,咳嗽两声,血顺着鹿的毛发滚落在地上。 顾鹤皋再懒得同那群人说话,于是两人一鹿,踩着一地星星点点而落的血,又没入天地之中。 远处某地高楼之上,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睁开双眼。对面谋士模样的人微微一笑:“失败了?” 清河启唇:“衡鸣坏的好事。不过,本来也不是真的要杀明玉泽,也就随便了。” “贺兰决没去救他?” “都道贺兰决栽了,为他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如今看来,情呀爱呀,都不过如此。”清河把茶杯倒扣于案上,撑着脸看向外面:“杀不了贺兰决,明玉泽也还活着,真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