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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个漂亮弟弟来同居

    阮净琳朝司机报了旅归最好的一所医院的名字。

    医院的人流量在夜晚也不算少,迟请青握着缴费单,和江今序并排站着等候喊号。

    包扎间外的走廊被寸土寸金利用,设计成了输液区。这会儿坐在一排排硬椅上输液的人寥寥无几——毕竟走廊外不比输液厅,大部分人不愿受冻,便多支付些费用换到了有空调的厅间。

    正对着包扎间的硬椅上坐了个梳着羊角辫,在输液的小女孩。

    包扎间内有空调开放,如此,人一进一出刚好能带些空调制造的温风,所以这两个位置是走廊区的必争宝地。

    两个位置挤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成年人,小女孩几乎快坐掉出去。

    迟请青抬眼,瞄见小女孩腿上还趴着个小男孩,小男孩因没有多余的座位,便半跪在地上,陪着小女孩。

    大抵是血管里的针头在痛,小女孩咬紧了下唇,眼底泛有泪花。

    小男孩细心的察觉到不对劲,把两个兜都掏空了,终于找出了个独立包装的棉花糖,剥开糖纸喂进她嘴里。

    迟请青和江今序的队排到了两个孩子面前。

    小男孩估计是困极了,守在小女孩旁边闭目养神,而小女孩以为他睡着了,起初还躲闪着的目光这会儿变得坦荡荡,一刻未从小男孩身上离开。

    “连小孩子都懂频频打量保护他的人,你却不肯回头看看我。”江今序失笑,尽可能把这话说得轻飘,以防听来像个怨妇。

    悬在包扎间前的电子屏幕上弹出江今序的名字,与之同步的喊号器将其念出。

    尽管是冰冷僵硬的机械女声,但不可否认,这三个字似是被赋予了某种魔力,不仅朗朗上口,还让迟请青有那么点….心旷神怡。

    输液的小女孩学着机械女声跟念了一遍。

    迟请青比江今序反应还快,抢先推了门。

    还侧身瞥了眼正掰三根指头数江今序名字的小女孩。

    江今序的伤口有点深,冒出的血在手背干涸成片,很是惨不忍睹。

    包扎的过程颇为漫长,清洗、消炎、涂药纷纷按部就班,迟请青就抱臂伫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看上去累极了,在等待时间内头一晃一晃的快要睡过去。

    “要不,你先回去吧?包扎估计还得一会儿。”江今序用另一只手扶住迟请青的头,半商量的口吻激得迟请青所有困意被搅个烟消云散。

    迟请青立马端正了坐姿,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凭什么你能在我工作的时候孤零零等我几个小时,我就不能在你受伤时陪着你?”

    这未过脑的话实属直球,迟请青说完也回味过来,其中每一个字单拎着都能剖出暧昧元素。他别扭的把脸侧向窗户,装作揉眼,却捂住了脸。

    默默听完全程的护士抿嘴笑了笑,边扯纱布边说道:“没事,不会等太久的。”

    创可贴撕开,迟请青撩眼瞧瞧,又看看护士那摆得整齐的药水,故意大着舌头,含糊句:“疼的话,你可以叫出来。”

    江今序闻言,不知所措。

    护士见两人关系不错,便攀话转移江今序在伤口的注意力:“你朋友还是蛮在乎你的,典型的口是心非。”

    迟请青进行三连否认“我真的不困”、“我不嘴硬”、“我没在关心他”。奈何他的脸红中有可察觉的娇羞成分,迟请青只得硬找借口说是室内空调太热。

    护士噗嗤一笑,凑近江今序的耳根,小声提示:“他站的地方是我们包扎间空调换风口,老凉快了。”

    江今序也跟着笑,他笑起来非常纯粹,棕色头发很衬他的肤色。尽管毕业多年,但这乍一瞧去,他像极了跟随潮流染头的学校风云人物。

    “你傻笑什么?”迟请青见他们交谈甚欢,便主动搬来个凳子,腿贴腿坐在江今序旁边,不知出于哪种心态更占据上风,他当着护士的面擒住江今序需要上药那只手的手臂,示意护士可以开始了。

    护士欲言又止,坦白说,擒手臂这个动作一般适用更于大人带小孩来——怕上药途中小孩因怕疼而收手,大人加持力道对整个上药过程的流畅度起重要作用。

    而江今序是个189的成年人,迟请青完毕没必要这样做。但被擒住的人自始至终是副纵容态度,擒人的人又未觉不妥。

    罢了,瞧着他们双倍美貌的视觉欣赏上,护士决定看破不说破。

    迟请青快准…柔的控住江今序的手,脑海却不自觉回放他和护士的嬉笑,以及江今序对所有人的笑。

    江今序很爱笑,但绝大多数都是客套、疏离的礼貌性标志,好像只有在对自己笑时,江今序会弯弯眼睛,迸出点由心的喜悦。

    得出结论,迟请青再去思索他方才对护士的笑,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还有劲儿和人打哈哈,应该是伤口没那么疼了吧?

    “没什么,就是想感慨,猫逗多了,炸毛可就不好哄回来了。”江今序反射弧颇长,也可能是室内气氛融洽,降低了他的语言能力,半晌才抓出个喻体来回答。

    江今序的授意是消消炎就完事,毕竟血已经止住了。但迟请青严肃反对,硬是看着护士把江今序的手包成个传统大“鼓包”才满意。

    出包扎间前,迟请青找护士购买了两张暖贴。

    再次路过那对孩子的时候,迟请青俯身,将两张暖贴分给了小女孩。

    回到车上,鉴于江今序单手耍手机实属不方便,他便冒出了揭开绑好的纱布打发时间的坏心思。

    迟请青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射,发现了江今序从大鼓包里剥离出团棉花。

    迟请青瞬间警觉,但凡江今序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强拆纱布的小动作,他便立刻就去拍那人不安分的手。

    拍多了,迟请青也就乏了,干脆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江今序的手按在怀里压住,使他动弹不得。

    阮净琳从车前镜瞥见正闹腾着的两人,感慨他们关系终于融洽不少,阮净琳扭头,欲张口聊些什么,却望见迟请青揽住江今序的手,垂眼细数纱布上被江今序抠出的线头。

    熟不知是天暗缘故还是突飞猛进亲昵作祟,衬得他或多或少有点含情脉脉。

    阮净琳咽了咽口水,自动过滤掉某种成分,波澜不惊:“江先生手受伤了,一个人住会不会不方便?你是为保护小迟才受伤的,这我也过意不去,要不我给你找个人照顾下这几天的吃饭洗澡?”

    “还要照顾洗澡?”迟请青挑眉,瞬间放开了江今序的手。

    “对啊,”阮净琳倒没觉得有什么,她翻开手机找到张照片,递给后座的两人看,“江先生这才搬了新家不久,一个人换衣服什么的也不顺手。喏,这照片上的小男生不错吧?江先生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请他去你那暂住,帮忙照顾你几天。”

    听闻毕,迟请青的动静比江今序更大,他积极的夺过手机看照片,莫名瘪瘪嘴:“我反对,这是在帮他物色对象吧?”

    照片里的男生和江今序差不多大,眉眼清秀,徒有种古代书生的气质。阮净琳很是贴心的注明了他是哪哪人、性格爱好诸如此类,甚至还标注了男生的拿手菜、口味偏好。

    “啊,”江今序借着迟请青的手瞥了几眼,“他是和我同一个高中的学弟。”

    迟请青伸长的脖子一僵,如临大敌,见遮挡手机不行,便反向突围,遮住江今序的眼睛:“车内光线暗,你少盯手机,对眼睛不好。”

    阮净琳迷惑:….敢情车灯是摆设。

    “你们认识?”熟人间谈照料确实不大方便,阮净琳收回那张照片,相应的,江今序的手机响了一声,“我给你发了个表,江先生你挑挑,觉得哪个比较合眼缘,我就去联系哪个。”

    江今序不好拒绝再阮净琳,堪堪答了声“好”,竟真的把表格下载过来认真翻阅。

    徒留迟请青在一旁挑刺儿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

    翻到某张表格时,江今序良久没有下滑页面,迟请青嘴上嚷嚷不在意,但等江今序真的入迷了,他倒是没由来的烦躁,坐不住了。

    “让我见证见证是哪个男人把你的三魂六魄勾去了?”迟请青靠了过来,瞄了眼江今序的屏幕。

    然后——

    “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把我的照片也排在这份表格里了?”照片还是迟请青以前上交的证件照,大抵是学生时代拍的,整个人尚未长开,很是青涩。

    像个干净乖巧邻家弟弟。

    “既然这个在可选范围内,那还作不作数?”江今序见迟请青正跟阮净琳费口舌让其撤回,便先下手为强,悄悄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