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屁股坐在地上,软绵绵的老二在月光下像消失了一般。陆永平光
符合事实。至今我记得母亲明媚的眼眸,映着身旁翠绿的洋槐,如一汪流动的湖水。它似乎跳了一下,就平稳地滑向一侧。我好像张了张嘴,没准真打算蹦出几个词呢。遗憾的是,我只是踉跄着穿行而过。坐到教室里时,心里的鼓还没擂完,周遭的一切却踏踏实实地黯淡下来。 中午放学时我有些犹豫不决,在呆逼的招呼下还是硬着头皮奔向了学生食堂。 匆匆打了饭,我拽上几个人就窜到了食堂前的小花园里。我认为这里起码是安全的。不想牛逼正吹得起劲,大家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我的屁股被踢了一下。正待发火,背后传来小舅妈的声音,急吼吼的:跟我走!我一时有些发懵,嘴里憋着饭,怎么也站不起来。小舅妈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一把拧住我的耳朵,于是我就站了起来。不顾我的狼狈鸟样,她捞上我的胳膊就走。有一刹那我以为母亲出事了。这让我的腿软成了面条。但小舅妈说:「真让人一通好找,给你弄点好吃的咋这么难呢。」她撅着嘴,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我当下就想跑路,却被小舅妈死死拽住。当着广大师生的面,我也不好意思做出过激举动。进教师食堂时,我紧攥饭缸,头都不敢抬。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然而母亲并不在。反是几个认识的老师调侃我又跟舅妈混饭吃。我汗流浃背地坐在角落里,右腿神经质地抖动着,却隐隐有几分失落氤氲而起。 记得那天饭盒里盛的是小酥rou。小舅妈打米饭回来,蛮横地往我碗里拨了一半。我说吃不完,她说她正减肥。我就没话可说了。饭间小舅妈突然停下来,盯着我瞧了半晌。我心里直发毛,问她咋了。小舅妈比划了半天,说该理发了你。 不等我松口气,她又问:「你的头好了没?」我不置可否,她jian笑着踢我一脚: 「要不要报仇啊?」后来小舅妈问及父亲的近况,又问我想不想他。我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然而不等歉意散去,一缕不安的涟漪就从心头悄悄荡起。 回教室的路上,阳光懒懒散散。我终究没忍住,问:「我妈呢?」小舅妈切了一声,憋不住笑:「你妈又不是我妈,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当晚一放学我就直冲车棚,在教师区找了个遍,也没见着那辆熟悉的车。我有点不知所措。看车老头更是不知所措,他吹了声哨子,就要撵鸡一样把我撵走。 人流潮涌中,我跟车棚外耗了好一会儿。只记得头顶的白炽灯巨大而空洞,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制造着斑驳黑影。而母亲终究没有出现。回家路上月影朦胧,在呆逼们的欢笑声中我沉默不语。到环城路拐弯处我们竟然碰到了王伟超。大家都有些惊讶,以至于除了「我cao」再也挤不出其他词儿。王伟超挥挥手,让他们先走,说有事和我谈。我能说什么呢,我点了点头。王伟超递烟我没接,我说戒了。 然后王伟超就开口了,他果然谈到了邴婕。我能说什么呢,我说滚你妈逼。我蹬上车,又转身指着他说:「别他妈烦老子,不然宰了你。」我实在太凶了。 下了环城路,连月光都变得阴森森的。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在村西桥头猛然发现前面有个人影,看起来颇为眼熟,登时我心里怦怦直跳。村里犬吠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浅色背影优雅动人。我慢慢跟着,吸入一口月光,再轻轻吐出。一时两道的树苗都飞舞起来。然而到了大街口,她一拐弯就没了影。我不由怔了半晌,直到家门口才想起母亲晚上没课。进了院子,父母卧室亮着灯。待我停好车,灯又熄了。厨房里却有宵夜。记得是碗云吞面,罩在玻璃盖子里,热气腾腾。我站在灶台旁,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它。等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时,眼泪才掉了下来。一粒粒的,像透明的老鼠屎。 ※※※※※※※※※※※※※※※※※※※※ 没两天,新宿舍楼正式投入使用。神使鬼差地,我就搬到了学校住。记得是个周六,中午放学我就直奔家里。母亲不在,锅里闷好了咸米饭。我坐到凉亭里闷闷地吃完饭,又懒洋洋地抠了会儿脚。阳光很好,在烂嘉陵上擦出绚烂的火花,我突然就一阵心慌。回到自己房间,床上码着几件洗净的衣服,其中就有那天晚上脱到父母卧室的运动裤。我有气无力地瘫到床上,再直挺挺地爬起来,然后就开始整理铺盖。说铺盖有些夸张,我也懒得去翻箱倒柜,只是cao了俩毛毯、一床单,外加一床薄被。用绳子捆好后,我又呆坐了半晌。我甚至想,如果这时候母亲回来,一定会阻止我。一时间,某种危险而又微妙的幸福感在体内膨胀开来,我感到自己真是不可救药了。 入住手续草率而迅速,整个下午我都耗在篮球场上。其间隐约看到邴婕在旁观战,一轮打下来却又没了影。我竟然有点失落。四点多时回了趟家,母亲依旧不在,我就给她留了张字条。这种事对我来说实在新鲜,有点矫情,简直像在拍电影。记得当晚搞了个数学测验,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狗屁玩意,总之晚自习只上了两节。当栖身崭新的宿舍楼里时,大家的兴奋溢于言表。在一波波被持续压制又持续反弹的叽叽喳喳中,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星期天上午是实验课。九点多时,小舅妈虎着脸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她脆生生的,却像个打上门来的母大虫:严林,你给我出来!在呆逼们幸灾乐祸的窃笑中,我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台阶下停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上扎着一床铺盖卷。 小舅妈抱臂盯着我,也不说话。我说咋了嘛,就心虚地低下了头。小舅妈冷笑两声,半晌才开了口:「不跟你废话,你妈没空,让我给捎来。」说着,她从兜里翻出二百块钱给我。我条件反射地就去接。她一巴掌把我的手扇开:「你还真敢要?」教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我的脸几乎要渗出血来。小舅妈哼一声,问我住几楼,然后让我抱铺盖卷带路。一路上她当然没忘撩拨我几句。 等整理好床铺,小舅妈让我坐下,一顿劈头盖脸:「是不是跟你妈吵架了? 啊?你可把你妈气得够呛,眼圈都红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干啥坏事儿了你,真是了不得啊严林。」她说得我心里堵得慌,于是就把眼泪挤了出来。起先还很羞涩,后来就撒丫子狂奔而下。水光朦胧中我盯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膝盖,耳畔嗡嗡作响。小舅妈不再说话,捏着我的手,眼泪也直往下掉。后来她把钱塞我兜里,说:「我看你也别要脸,撑两天就回家住去。你妈保管消了气儿。」临走她又多给了我五十,叮嘱我别让母亲知道。「还有,」小舅妈拽着我的耳朵,「别乱花,不然可饶不了你。」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见着母亲。饭点我紧盯教师食堂门口,课间cao时间我溜达到cao场上,甚至有两次我故意从母亲办公室前经过。然而并无卵用,母亲像是蒸发了一般。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我简直吓了一跳。经过一夜的酝酿,我却渐渐被它说服了。周三吃午饭时,我眼皮一阵狂跳,心里那股冲动再也无法遏制。扔下饭缸,我便直冲母亲办公室。哪有半个人啊。一直等到一点钟才进来个老头,问我找谁。我说张凤兰,我妈。他哦了声,却不再说话。恰好陈老师来了,看到我有些惊讶。她说母亲请了一上午假,下午也不知道有课没,咋到现在都没来。之后她往我家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不顾陈老师错愕的目光,我发疯一样冲了出去。校门紧锁,门卫不放行。我绕到了学校东南角,那儿有片小树林,可谓红警CS爱好者的必经之地。 翻墙过来,我直抄近路。十月几近过半,庄稼却没有任何成熟的打算。伴着呼呼风声,它们从视网膜上掠过,绿油油一片。小路少有人走,异常松软,几个老坑也变成了巨大的泥沼。两道的坟丘密密麻麻,在正午的僻静中发出藏青色的呜鸣。我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进了村,街上空空荡荡,暴烈的日光下偶尔渗进一道好奇的目光。我记得自己的喘息沉闷却又轻快,而水泥路的斑纹似乎没有尽头。 家里大门紧锁。我捶了几下门,喊了几声妈,然后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不由整个人都瘫在门廊下。气喘匀了我才缓缓爬起,从奶奶院绕了进去。母亲当然不在。我找遍了角角落落,最后在楼梯口呆坐了好半天。再从家出来,日头似乎更毒了。我心如乱麻,寻思着要不要到街上溜一圈。这时,一个声音惊醒了我。是前院一老太太,正坐在榕树下吃饭,她远远问我今天咋没上学。我快步走过去。 她扒口饭,又问我是不是在泥里打滚了。劳她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泥里打了滚。我问她见母亲没。她说:「上午倒是见了,从老二那儿拿了瓶百草枯。要不说你妈能干,我还说张老师这身段哪能下地啊。」我转身就往家里走。「林林你奶奶回来了,上午就回来了。老两口真有福气……」她还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然而药桶安静地躺在杂物间,像是在极力确认着什么。我有气无力地朝奶奶家走去。农村妇女酷爱服毒自尽,尽管这种方式最为惨烈而痛苦。14岁时我已有幸目睹过两起此类事件。那种口吐白沫披头散发满地打滚的样子,我永生难忘。 母亲从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但是对于死,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至少对那时的我而言,母亲已经几乎是个死人了。果然,爷爷在家。看见我,他高兴地发起抖来。我懒得废话,直接问他见母亲没。他嘟嘟囔囔,最后说没。我又问奶奶呢。他说在谁谁谁家打牌。我就出去找奶奶,结果跑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回去的路上,我一步踩死一只蚂蚁。我感到自己流了太多的汗,而这,几乎耗光了我所有力气。 推开大门,我却看到了母亲。她满身泥泞地蹲在地上,旁边立着一个绿色药桶。院子里弥漫着氯苯酚的味道,熟悉得让人想打喷嚏。母亲还是那身绿西裤白衬衫,遮阳帽下俏脸通红,几缕湿发粘在脸颊上,汗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滑落。 见我进来,她惊讶地抬起了头。我想说点什么,张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半晌我才一拳夯在铁门上,眼泪也总算夺眶而出。我记得自己说:「你死哪儿了?!」我搞不懂这是怒吼、哀号还是痛哭。只感觉手背火辣辣的,恍若一枚枚青杏从秃枝上冒出。朦胧中,母亲起身,向我走来。我用余光瞥着,假装没看见。终于母亲摸上我的肩膀,抚上我的脑袋。那截白生生的胳膊在我眼前扫过,宛若一条横贯夜空的银河。于是我就矫情地扑进了她怀里。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母亲身上百草枯的气味,杏仁一般,直抵大脑。还有她的哭泣,轻快地跳跃着,像是小鹿颤抖的心脏。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拍拍我说:「你头发都馊了。」 「吵死了,呆子!」 一声带着丝丝冷意的低吼掀开了清水谷家的早晨篇章……可惜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算好。 郁闷不已的瞧了瞧眼前厚实坚固的房门,而后目光又飘到自己还举着的、做出敲打模样的右手上,我最终无奈地离开了二楼。 怀着一肚子的腹诽,我来到了客厅,自然这引起了客厅中其他人的注意。 「嘿嘿,佐藤又给你吃闭门羹了?」留着清爽的粟色短发的少女手中端着早餐,秀美的小脸上却带上了促狭的笑容,虽然用的是疑问口气,但言辞间的肯定却表露无疑。 「……」无语的看着对方,每天被弟弟鄙视然后再被她看笑话难道已成日常? 这时,另一名少女走了出来,放下手中的浓汤后,轻轻在短发少女头上敲了一下,「琉璃,对少爷道歉。」「没关系啦,琥珀,其实我也快习惯了……」 不由自主地开口说了一句,结果短发少女立刻双眼放光地插话。 「琥珀姐你看,我就说佑也是个受吧!一向不会拒绝反驳别人呢!」「琉璃。」jiejie琥珀轻轻唤了meimei一声,不过眼神好像偷偷往我这里瞄了一下……囧,琥珀,麻烦你把那种确认的表情藏一下好么。 唔,这里要从头介绍一下。 我叫做清水谷佑也,高三学生,有一个小我一年的弟弟,清水谷佐藤;至于这两名少女,拥有粟色短发、个性活泼的是琉璃,而和琉璃相貌有着九分相似、留着一头柔美的披肩粟发的则是她的孪生jiejie琥珀,琥珀相比琉璃就沉稳许多,不过这两姐妹比我和佐藤都大,已经上了大学。 我和佐藤,还有琥珀琉璃姐妹,这就是我现在的家庭组合……啊,不过别单从字面上理解,我和佐藤的父母都在,只是暂时前往法国开拓业务,而琥珀琉璃的双亲也一同前往,所以才使得清水谷家目前只有四人长住。 清水谷不算什么绵延长久的望族,不过因为在裁剪技术上颇有建树,所以从曾祖父那辈传下来后,至今在业内也是有不小的名气,我的父母就是在三年前认为国内市场已经饱和,清水谷的名号需要朝外寻求更打的发展空间,所以便将我和佐藤拜托给琥珀琉璃姐妹,然后毅然踏上了挑战旅途。 拜托给琉璃琥珀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可实际就是如此。琉璃琥珀的父亲从小便和我的父亲清水谷臣也是师兄弟,一同在祖父膝下学习清水谷家的传统技术,二十多年的相扶相持使得他们不是兄弟却胜似亲人,更巧合的是,臣也和母亲清水谷爱莉相恋后,琥珀琉璃的父亲也喜欢上了一直跟随母亲爱莉的女管家,一来二去,两家人的关系自然更亲密。 受到母亲的影响,琥珀琉璃都走上了家政的道路,大学所修专业也是这样,因此父母才会在那一年放心地把我们兄弟交到她们手里。 目前来说,琥珀绝对做的很到位,不仅承担起家里大部分家务,连称呼也十分固执于佑也少爷和佐藤少爷;与之相反,琉璃根本没有一点自觉,家务方面还没我做得多……但无所谓啦,虽然她们算是在清水谷家当女仆来着,但我眼里她们仍然是自小玩到大的家人,佐藤也一样,虽然老是无视我的存在,但对琉璃和琥珀却截然不同。 哎,清水谷佐藤,说道我这个弟弟我就头疼,在爱莉走的时候,我还拍着胸脯发誓要做一个好哥哥照顾好家里所有人,不过琥珀琉璃比我都大一岁,平日也是琥珀照顾我多,所以我的对象貌似只有佐藤可选……但可悲的是,小时候还很与我亲近的佐藤,在长大后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迥然大变,能不搭理我就不搭理我,就算和我说话,一般也是冷冰冰的,说不上几句便热讽冷讥,一句话,完全不接受我。 这几年想尽办法改善我和佐藤之间的关系,但收效甚微,这种情况连琥珀也没有办法。 比如今天,受琥珀拜托去叫睡过头的佐藤,结果就是被弟弟给使劲摔了一通门……可恶,弟弟的青春叛逆期? 传说中的哥哥的苦恼么? 「早上好,清水谷君。」 「嗨!清水谷!」 「昨天比赛辛苦您了,清水谷学长!」 最终,佐藤是被琉璃拉倒餐桌上的,而早餐我便是在佐藤的无视与琉璃的调侃中叹气渡过的……这些日子叹气次数说不定把我以后人生的叹气次数都预支了,真怀疑我会不会提前进入衰老期。 结束了早餐,我和佐藤前往学校,琥珀她们要留在家里,收拾一番再去学习看看。两人上的家政系对出勤率要求不高,倒是鼓励多多实践,在学期末拿到足够学分和实践分数就可以。 刚到学校门口,便传来各种招呼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青春靓丽的女生,相当不错的待遇喔……可惜对象不是我。 在学校里提起清水谷这个名字,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弟弟佐藤,作为学校篮球队主力,并且有着T台模特般俊朗外貌和颀长身材,更因为有遗传自母亲那一系、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佐藤和我都拥有校园里罕见的天然金发,所以弟弟的人气可谓爆棚,是学校毫无疑问的风云人物!所以女生们基本都是把青睐的目光放在佐藤身上。 话说,我的发质也不差啊,可好像被大家归入无人问津的行列了,难道冷酷型男才是主流?……远远跟在佐藤后面(佐藤拒绝和我并行,所以上高中开始基本都是他在前我在后),我不自觉又比较了自己和弟弟,身高、发型、脸庞、气场似乎都输给他了…… 「早,佑也。」 「早……」 再次陷入被打击状态,所以听到那耳熟的招呼声,也回应得有气无力。 「咦咦,看上去好没精神呢。」 如同清泉般的叮咚作响的美妙嗓音传来过来,少女快步走到我跟前,微微前倾身体,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个有着标志性深蓝色长发的女孩叫月丘绫音,是这座小镇有名的月丘神社的孩子。 比起更像家人的琥珀、琉璃,绫音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吧……我们是国小认识的,地点就在月丘神社,当时就是绫音那一头比金发还少见的深蓝色长发引起了我的注意,据绫音说是神社的性质,虽然不太理解,不过意外地能谈得拢,恰巧又一同经历了国中和高中,这段友谊自然很牢固。 如同幽泉般清澈的双眸,精雕玉琢的外貌,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仿佛从唯美画卷深处走出来的宁静气质,即便在满是漂亮女学生的高校,绫音也是极为吸引人的那颗明珠。 我们学校别致的女生校服也加了不少额外分,传统的水手服样式,不过却添上了装饰用蕾丝花边,让普通的水手服顿时增添了几分靓丽,况且衬底和短裙都以深蓝色为主,配绫音那头秀发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绫音挨得距离很合适,所以眼神稍稍向下,恰巧能将少女修长有致的双腿收入眼底……尤其看到绫音被黑色丝袜所包裹的光滑玉润的双腿,心里很快一扫早起以来的失败情绪,甚至有几分愉悦之情。 绫音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变化,聪慧的她立即也发现了原因,噗嗤发出一声轻笑,我偏爱丝袜美腿这点,对绫音来说早不是秘密,有时她还故意引诱我一番,然后再行戏耍之事。 听到她的笑声,我想了一下,准备把佐藤的事再和她说说,听听绫音的看法……「我以后跟着琥珀学习给佐藤准备盒饭的计划怎么样?」不是说要征服一个人的心,先征服对方的胃嘛……抱着对前人所总结经验的信任,我试图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些评价。不过询问对象已经从绫音换成了我的前后座,因为早上和绫音讲的时候说了太多铺垫,结果想回到主题时铃声已经响了……所以询问的机会放在了午餐时间,但尽管是前后座的同班同学,可他们不是普通的前后座哦,简单说,这两人是我的死党。 仿佛狐狸般总是笑眯眯的宫藤,以及与之相反的,标准的冷脸面瘫,并且用圆片小墨镜挡住眼睛的柏木……宫藤在我前作,柏木在后面,紧挨着的三人成为死党不算太稀奇,然而宫藤和柏木这样明显性格不契合却相处很融洽,别说其他人,有时候我也搞不懂,但因为相处得很轻松便也无所谓啦,只是被别的学生称之为怪咖三人组这点让人有些郁闷。 我很认真地问他们的意见啊,可宫藤与柏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不紧不慢的消灭手中的盒饭,等了一会儿,我再次开口说道,「你们不会没听清吧?」 「嗨嗨,一字不落。」宫藤摆出惯例的狐狸笑。 「哦,你认为这……」 「小佑你终于厌倦了人生,准备自我了断啊。」「什、什么……?」完全没法理解宫藤的意思。 「安息。」 呜啊,这是什么情况,宫藤之后,柏木伸手拍了拍我肩膀,面瘫脸还流露出参加葬礼的悲戚感?! 「佑也……」就连原本没参与进来的绫音,不经意听到我们的对话后,也露出很悲剧的神情,显然,这个悲剧对象还是我…… 「我开始同情清水谷弟弟有这么一个哥哥了。」「说不定这才是兄弟间关系逐渐变坏的症结所在……」宫藤和柏木两人那一边嘀嘀咕咕的,画面很诡异,明明一个是面瘫,一个是狐狸脸来着。 这时,绫音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幽泉般的美眸看了过来,「嗯,这样好了! 佑也来许愿吧!「 「哎哎?」 去神社参拜许愿什么的我绝不陌生,因为绫音的关系,我对坐落在小镇西面的月丘神社很熟悉,只不过熟悉归熟悉,我不像绫音那般对神社有着敬仰和信任。 绫音也熟知这点,但她没有任何强迫人的想法,所以参拜这回事,除了国小见面有过,到高中后还是她第一次提出的。 虽然感觉不靠谱,但放学之后,我还是随着绫音来到了月丘神社,就算不为她说的许愿,去拜访一下月丘家的长辈们也好。 见过了神社中的月丘爷爷后,绫音带我走上了神社边的一条小径。 「不是去供奉殿?」月丘神社的供奉殿位于神社的正中间,据镇上的人们说在供奉殿许愿很灵的,可绫音的目标好似不是这里。 对此,绫音只是笑了笑,加快了步伐,而小径不算很长,没一会儿就到了尽头,令我好奇的是,在小径的尽头竟然耸立着一个小小的神龛。神龛看上去颇显破旧却又干净,并且神龛里没有任何石像,反而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这神龛不仅没有覆盖上灰尘,连周围的杂草也被整理的整整齐齐,不用猜,一定是绫音的功劳,但为什么要保留这个破破的神龛呢? 「我知道佑也不太相信月丘神社的祭拜,」绫音的话让我比较尴尬,对于神社方面,这种态度真是冒犯了,幸好现在是绫音,尴尬才不至于那么严重,「但这个不一样哦,佑也诚心诚意的许愿,愿望一定会传到月丘神那里,你和佐藤君的关系也会慢慢变好呢。」 绫音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暖暖的阳光洒入幽静的神社深处,仿佛给少女披上了一层光之轻纱,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目光,更重要的,绫音的真诚与祝福,已然深深传达到我的心里。 「相信你啦。」 嗯,为了绫音,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神龛,这次就好好许个愿吧。 双手合十,端着远比新年祈福时还认真的情绪,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遍,但不仅是希望和佐藤的关系能变好,同时也希望绫音永远都无忧无虑,笑容如初……我此刻根本不知道,这一次的许愿,让我今后的人生产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二) 天……亮了? 应该是从窗帘缝隙中窜入的几许明亮,不仅让略显昏暗的卧室显露出大概的轮廓,也刺激了我昏昏沉沉的大脑,只不过今天的睡意实在很浓,所以仅仅眯了眯眼睛,然后就拉住被子盖住脑袋,继续享受睡梦的美好。 呼,果然被窝才是最舒服的地方。 但是,虽然睡意已经席卷而上,因缺氧而变得麻木的思绪却没有立即停下,反而跳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奇怪,我似乎……不是很嗜睡的人啊?今天要上学么……不记得了。昨天……咦,为什么没有印象,昨天都做了什么?似乎……哪里不对……软软的? 「……咦咦咦咦?」 一个激灵,昏沉的睡意霎时间退去,伴随着软软的这个念头,是自己手掌上真实的软嫩触感……那个,女孩子的胸部? 尽管高三还是处男一个的我有向魔法师发展的迹象,但并不代表自己没有相应的体会,和两名美丽的少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遇上比较尴尬的事情,比如不小心碰触了琥珀胸部什么的……哪怕那是意外,但少女胸部那柔软的触感却令我印象深刻,并且更特别的是,除了手心上软绵绵的感受外,被手掌触摸的胸部还产生了一阵阵说不上感觉的酥麻,并且很快开始蔓延,这种莫名的感觉令我不自觉用手指划过了那诱人的粉嫩凸起……「嗯……」 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倾泻而出,吓得我连忙坐起身子,呆愣片刻,战战兢兢地将视线下移,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黑白格子睡衣,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缀着蕾丝花边的白色睡衣,因为从上而下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V字型领口露出的牛奶般白皙的美乳,以及给人极大遐想空间的乳沟……这、这算什么情况?……一夜之间胸部就成长了?等等等等,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坐姿的缘故,金发的长发盖住了圆润的肩头,余下的顺势洒落在床畔。 但仅仅拉了拉这和爱丽有一拼的顺滑金发,一个极其困惑惊疑的念头浮现了出来,急忙将手伸入下身摸索起来,结果,那空荡荡的下体让我的思维完全停滞了。 「你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弟弟佐藤那冷冽的声音从门口穿了过来,整个人也随之散发着冷酷的气息,可惜我只是双眼无神的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佐藤,因为刚刚受到现实的重创,没有意识到佐藤进我房间这件事是多么的稀奇。 呜呜,怎么会,不可能啊……伴我十余年的小兄弟就这么没有了?没有了? 没有了?! 「喂,呆子!」等了稍许,仍不见我有所反应的佐藤似是有些不耐。 即便这样,我仍然没能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走出,禁不住喃喃道,「没了,没有了……」「什么没有了。」如果我仔细一点,那么就可以发现,佐藤此时神情微变,眼睛中也流露明显的焦虑。 「~ J没了……」 「……」房间的温度好像一瞬间降了很多。 「~ J……」 「白痴。」 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砰的一声,佐藤用力合上了我的屋门。 木门哀鸣般的响声总算让我混乱的思绪恢复了一些,这才发现,刚才由于精神过于紧张,不自觉地用被子裹住了身体,而这个姿势使得双臂紧紧的靠住胸部,时刻提醒着我身体已然发生了剧变。 「愚人节的恶作剧?……不不,这已经超出恶作剧的范围了,或者说是超出普通人的范畴,除非是神明或者妖怪闲的蛋疼!」 不得不说,我跳脱的性格在这时候也发生了作用,毫无征兆地就变成了无目的胡猜乱想,但托此之福,一直惶恐的内心倒是开始真正的平复下来,哎哎,事物果真是有正反面啊,说不定佐藤那耍酷的性格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笑点呢! 咳咳,又跳了…… 深吸一口气,将被子踢开,不出所料,自己穿的是一套睡裙,符合现在的女生身体,不知道我的黑白格子睡衣是不是壮烈牺牲了……话说我完全没有回房间睡觉的记忆,好像从神社那里就断篇了,啊咧?神社?! 对,就是神社!有关绫音的记忆还很清晰,包括和她一起找到那个破旧神龛的事情也记得,但之后的就完全没印象了,说不定,绫音会知道些什么?